秦川拉紧蓑衣,踩着泥泞往家走。
三更的梆子声早已响过,县衙里堆积如山的案卷让他又熬到了这个时辰。
"这鬼天气。
"他低声咒骂,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滴落,在蓑衣上汇成细流。
作为县衙里最不起眼的捕快,秦川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微薄的俸禄,无尽的杂务,还有同僚们若有若无的排挤。
转过巷角时,一道异样的光亮让他猛地停住脚步。
老秀才家的窗户透出诡异的绿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举着灯笼在屋里走动。
可老秀才年近七旬,独居多年,向来早睡早起,这个时辰不该还亮着灯。
秦川犹豫片刻,还是走向那间低矮的瓦房。
手指刚触到门板,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门没闩。
"周老先生?
"他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雨声掩盖了其他声响,秦川下意识按住腰间的铁尺,缓缓推开门。
一股奇异的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
屋内,一盏油灯放在桌上,灯焰不知为何泛着惨绿色,将整个房间映得如同鬼域。
"周老..."话音戛然而止。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老秀才仰面倒在太师椅上,双眼圆睁,面部肌肉扭曲成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嘴巴大张,仿佛死前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的右手僵直地伸向桌面,那里摆着半碗墨绿色的汤药,碗边还放着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债已还清"四个字。
秦川强忍不适,上前探了探老秀才的鼻息——早已气绝。
尸体尚有余温,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
他环顾四周,屋内摆设整齐,没有打斗痕迹。
老秀才衣着完好,只有右手袖口有些许褶皱,像是临死前有过挣扎。
秦川的目光落在死者指甲上——那里有几点几不可见的红色粉末。
"这是什么?
"正当他俯身细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秦川猛地转身,铁尺已然在手。
"谁?
"门外雨幕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秦川冲出门外,却只看到雨帘中晃动的树影和远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回到屋内,他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
在桌腿内侧,发现了几道新鲜的刮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秦川眉头紧锁——这绝非自然死亡。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