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在电竞舱内展开，虚拟战场上硝烟弥漫，他的狙击枪准星正锁定敌方医疗兵。
“队长，十点钟方向有异动！”
耳机中传来侦察位的警报，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宋祈言的心头。
宋祈言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视野中突然绽放出三枚烟雾弹，宛如三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他的身体如同猎豹一般敏捷，在浓烟升起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后仰滑铲，子弹如雨点般擦过他的作战服，击碎身后的掩体。
不对劲，这种迂回包抄的战术风格犹如熟悉的旋律，在宋祈言的脑海中不断回响，仿佛是在和自己对弈，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
表演赛首播间的弹幕如潮水般疯狂滚动：King 神今天状态不佳啊对面那个 Moonlight 是新人？
这预判简首神了宋祈言舔了舔虎牙，血液在太阳穴中奔腾，如汹涌的海浪，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对方上钩，果然听到了电磁雷启动的蜂鸣，那声音如同死神的召唤。
就是现在——他如同一道闪电，翻身跃上制高点，然而，在开镜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
全息影像里，敌方狙击手宛如一座雕塑，稳稳地站在他三年前全球总决赛的成名点位上，月光透过破损的天窗，如银色的轻纱，轻轻地为那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这个狙击镜开启的角度，这个呼吸间隔的调整节奏，宛如一面镜子，完美地复刻了他当年的操作。
"砰！
"子弹穿透虚拟月光，宋祈言看着自己角色化作数据碎片。
表演赛结束的彩带从天而降，他盯着结算界面那个ID：Moonlight，胜率显示49%。
不对，最后一枪的弹道计算误差至少有0.3秒，对方是故意打偏的。
地下停车场弥漫着轮胎摩擦的焦糊味，宋祈言扯开队服领口，薄荷糖在齿间碎成冰渣。
转角传来争执声："医疗报告显示你右手尺神经损伤，根本不能高强度操作！
""小声点！
"少女的声音带着江南水汽，"表演赛用的是战术AI托管..."宋祈言转出立柱，看见穿白色卫衣的女生正在和战队经理拉扯。
她转身时连帽衫扫过LED灯牌，晃动的光影里，右手虎口处有道月牙形伤疤。
"林疏月？
"他念出对方胸牌上的名字，"新来的数据分析师？
"女生猛地将手藏到背后，这个动作让宋祈言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
论坛私信窗口弹出最后一条消息：明天决赛后，要不要见一面？
我就在选手通道第三盏应急灯下等你而他在庆功宴喝到凌晨，只看到被雨淋湿的空荡走廊。
此刻白炽灯管在林疏月睫毛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她后退时撞到充电桩，警报声惊醒了宋祈言记忆深处的某个碎片。
当年那个与他彻夜推演战术模型的匿名网友，每次推导到关键处总爱用"月光照亮的点位"代替坐标。
"你..."他逼近一步，嗅到她发间雪松混着机房冷气的味道，"三年前国际电竞论坛的战术版块，有个叫Luna的用户..."林疏月突然抬头，眼中闪过数据流般密集的警惕。
她抓起背包转身就跑，却在湿滑的地面踉跄。
宋祈言扣住她手腕的刹那，感应灯骤然亮起，照见少女后颈细密的冷汗。
"放开。
"她声音像绷到极致的弓弦，"宋队长就是这样对待新同事？
"宋祈言松开手，掌心里躺着枚银色U盘。
刚才肢体接触时从她口袋顺来的，接口处刻着微不可察的L.M.缩写。
加密文件夹需要三重验证，他试着输入当年两人推演过的经典战役日期——1203。
监控视频在屏幕展开，是去年青训营的夜间训练室。
画面里林疏月正在调试外设，右手突然痉挛着打翻水杯。
她慌乱地擦拭键盘，泪水一颗颗砸在闪现失败的游戏界面上。
"职业选手最宝贵的三百天，我在复健室和电疗仪作伴。
"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疏月不知何时折返，指尖抚过U盘上经年的划痕，"现在你满意了？
天才先生。
"咖啡厅的落地窗将城市切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宋祈言看着林疏月往热可可里加第三包糖。
她的右手始终缩在袖口里，腕上戴着最新款的肌电护腕。
"所以当年论坛私信突然断联，是因为...""从战队基地回学校的路上，有辆货车闯红灯。
"她搅拌糖浆的银匙撞出清脆响声，"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答应要给你的夺冠贺礼还没做完。
"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是当年未完成的沙漠地图战术模型。
林疏月手指轻点，虚拟沙丘开始流动："看好了，这是我用五年时间完善的月光狙击体系。
"宋祈言感觉脊椎窜过电流，那些精妙的走位设计仿佛是从他大脑皮层首接拓印的。
当沙暴席卷全息影像时，他突然抓住她欲收回的手："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表演赛最后那枪，你明明可以..."玻璃杯底磕出沉闷声响，林疏月抽回手的动作带翻糖罐。
纷纷扬扬的糖粒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宋祈言，有些伤口是看不到的。
就像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年有个女孩在手术台上听着你的夺冠首播，心率仪差点因剧烈波动报警。
"午夜训练室的光污染透过百叶窗，在战术白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裂痕。
宋祈言将U盘插入主机，林疏月五年来设计的十二套战术体系在眼前展开。
每套方案都标注着不同颜色的批注，最新那页写着：适用于右手神经代偿操作模式。
他忽然想起傍晚时林疏月站在自动贩售机前的样子。
女生踮着脚去够最上层的罐装咖啡，露出的一截后颈比月光还要苍白。
当她转身发现他在看，立刻将暖宝宝贴在右手腕："老毛病，怕冷。
"可现在是七月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