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蜷在柴房角落，青铜铃第三道裂纹正渗出青黑色黏液，顺着他的指缝爬上腕骨。
月光从墙缝漏进来，照在黏液拉出的细丝上，折射出密密麻麻的梵文。
"叮——"三更的梆子声混着血腥气撞破窗纸。
秦凯后颈刺痛，掌心黏液突然沸腾，在皮肤上蚀出漩涡状的纹路。
屋顶瓦片炸裂的瞬间，紫色裙裾垂落窗前，九重鲛纱浸着暗红的血，那血色像掺了金粉的蜜糖，在月光下缓缓流动。
"砰！
"柴房门板被气浪掀飞，紫衣女子跌进草堆。
她发间玉簪碎成齑粉，眼角胭脂晕成血泪。
秦凯嗅到甜腻的腐香，像烂熟的杏子被踩进青石板缝里。
"小郎君..."女子喘息着支起身，染血的指甲划过他喉结，"生得这般可口。
"她指尖凝出剑气，却在触及秦凯皮肤时溃散。
青铜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裂纹如血管鼓动，黏液顺着两人相触处倒灌进女子腕脉。
秦凯看见她瞳孔裂出琉璃碎光，像是打碎的棱镜扎进黑夜。
"你..."女子突然咬住他手腕。
剧痛如毒蛇钻髓。
秦凯的痛觉被撕成碎片——先是铁锈味冲进鼻腔，接着听见牙齿磨骨的咯吱声，最后才感到皮肉撕裂的灼烧。
青铜铃疯狂震颤，黏液在伤口凝成蜈蚣状凸起，沿着血脉向心口爬行。
"借你精血一用！
"女子唇间溢出桃色雾气。
柴房温度骤降，蛛网凝出冰霜。
秦凯发现她的发梢正结出冰棱，细小的冰晶顺着青丝生长，发出风铃相撞的脆响。
窗外桃花瘴突然沸腾，粉雾中睁开千百只银色瞳孔。
"叛徒苏璃月！
"三道黑影踏剑悬空，为首者面具刻着合欢宗图腾，骨笛滴落猩红液体："盗取《九凤朝凰诀》，当诛！
"紫衣女子闷哼一声，颈后三瓣莲印暴起红光。
那印记如活物蠕动，渗出桃色汁液，在她脊背上蚀出凤凰展翅的血纹。
她猛地扯开秦凯衣襟，染血的唇印上他心口。
青铜铃炸开刺目青光。
秦凯太阳穴如遭钢针刺入，破碎画面在脑海闪现：——苏璃月披着嫁衣跃下悬崖，金钗刺穿他掌心；——青铜铃悬于九重天阙，锁链缠缚星辰；——白衣人将三瓣莲印烙在女子颈后，面容与自己七分相似..."噗！
"苏璃月喷出带冰碴的血，指尖在秦凯胸口刻下血符。
青铜铃裂纹暴增至五道，黏液凝成光茧裹住二人。
合欢宗剑阵撞上光茧，反被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记住这因果..."苏璃月气息渐弱，冰晶己爬上睫毛。
房梁突然崩裂，蛛网血珠被蛛丝运往阴影深处。
秦凯瞥见梁缝嵌着半枚玉珏，纹路与青铜铃浑然一体。
他刚要伸手，地面轰然塌陷。
"哗啦——"两人坠入地下暗河，青铜铃青光映出河床累累白骨。
那些骨头布满铃铛状凹痕，像是被吮尽髓液。
苏璃月颈后莲瓣脱落，坠水化作血鱼，撕咬着追入水中的修士。
秦凯意识模糊前，看见苏璃月割开手腕。
冒着寒气的心头血渡入他喉中，青铜铃黏液裹着两人沉向河底，如胚胎沉入母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