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喝杯酒叙叙旧
“不行，我很快结束，你等着。”
“那就这么决定了！”
“谁跟你这么决定了，卡西尔你回来！”
卡西尔不理他，扭头向酒馆大步走去，街道上冷冷清清，推开酒馆的门喧嚣和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是酒精混杂着木头燃烧后的香气，暖黄色的烛火只能勉强照亮一半多的空间，光线好的桌椅旁己经坐满了人。
卡西尔点了烤肉和小麦酒，挑了个靠窗位置。
这位置不但漆黑看不见双腿，窗户还漏风，即使店主人用棉布堵着，还是有寒风往脖子里钻。
对别人来说有点冷了，但对卡西尔来说刚刚好，他抬头看贴在窗玻璃上的告示，很新，落款三天前：最后野兽出没高峰期，禁止未得官方认可的私人小队深入北原捕猎，衷心劝告大家，钱财如流水，来又复去，但生命只有一条。
这条公告下还贴着其他公告，大大小小有新有旧，有征兵的、有战争动员的、也有各种大型活动即将举办的通知或者集市某某商品打折的广告。
这些都是他错失的生活，卡西尔看得很认真，没过多久，面前的椅子被拉开，多里安臭着脸坐卡西尔对面，一副你最好说点什么好听的把我哄好的表情。
这叛逆养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
就在卡西尔犹豫是说两句软的还是把鞋底抽他脸上的时候，服务生端着卡西尔点的大盘烤肉和小麦酒过来了，热腾腾的烤肉撒上令人食指大动的金色香料，多里安的鼻子轻嗅两下，臭脸有所融化。
“算你有良心，知道我值班五小时没有吃饭了。”
他把烤肉端到自己面前，拿起刀叉大快朵颐，这番操作把服务生都看愣了，求助地看向卡西尔。
卡西尔抚摸着同样空空如也的小腹，情绪稳定让服务生再上一份烤肉，自己抱着那杯小麦酒小口喝着，果腹。
多里安一边吃肉一边还要给嘴巴留条缝和卡西尔聊天，他问卡西尔：“这五年你都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卡西尔说：“随便走走看看，没消息就是不想搭理你，失恋了还不允许我出门散散心？”
多里安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些，他偷偷观察卡西尔的脸色，可惜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太高明地试探：“你来晚了，你再来早一点就能碰上父亲了，可惜他现在去黑曜石裂谷驻守了，彭斯火山不久前有一场小规模的火山爆发，他推测兽潮可能会提前爆发，所以早早赶去前线。”
听了他的话，卡西尔心里毫无波澜，还笑了一声，说：“我就是专门挑他不在的时间回来的。”
多里安烤肉也不吃了，瞪大眼睛看他，毫无形象地双手撑着桌面靠近他，观察他是否是在强装不在意。
卡西尔嫌弃后退，说：“把你嘴收一收，我都看见你牙齿上的辣椒籽了。”
多里安瞬间耳廓通红，坐回去后回过味来，说：“你骗人，我背着光的你怎么看得清！”
服务生端上来新一份烤肉，卡西尔见隔壁桌有人吃两只手大的卷饼，又和服务生要了两张，卷着烤肉和生菜叶一起吃，满口留香。
多里安观察他，欲言又止，问：“你真的放下了？”
卡西尔思考一下，说：“也不算吧。”
那就是有情况，多里安重振精神，正要说些什么，卡西尔咽下嘴里的食物后说：“毕竟当初大言不惭说要当你后妈，结果没追到人就灰溜溜走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尴尬很丢人的，所以我不想见埃尔维斯，你也不要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埃尔维斯好吗？”
心思被戳穿，多里安不好意思地脸红一下，心里不服，本能嘴硬：“抵抗兽潮这么重要的事，父亲就算知道你回来了也不会***的。”
卡西尔点头认可了他的话：“的确如此。”
之后似乎无话可说，两人埋头各吃各的，一大碗烤肉吃的人撑得慌，多里安也要了一杯啤酒，边喝边问他：“这次来还走吗？”
卡西尔说：“候鸟只有死了才会永远留在一个地方。”
多里安犹犹豫豫，又问：“那你待多久啊？”
看出他似乎很想挽留他，卡西尔故意说：“待不了多久吧，和布兰打声招呼就走。”
果然多里安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看的卡西尔心里偷笑，憋了好久，多里安才说：“要不再多待一会儿？”
“为什么？”
“再有一个月又到永夜试炼的日子了，我今年报了名，我想请你留下来观战。”
卡西尔上下打量他，想到永夜试炼的要求必满十六周岁以上，感慨：“你是真的长大了啊。”
一副老怀甚慰的语气，多里安一路从脸红到脖子，语气有点凶：“你到底去不去？！”
小公主再惹就要炸毛了，卡西尔果断说：“去，当然去，我可是你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不去，等你通过试练的那一天。”
两人举杯碰了一下，多里安心情好了些，被酒精泡着人也变得懒洋洋的，说：“那就说好了，你来索尼城，有地方住吗？”
“其实是想问我有没有地方逮住我对不对，”卡西尔保持微笑，说，“想找我就去福玻斯商会前台递请柬吧。”
“好大的谱。”
多里安悄悄嘀咕，卡西尔问他：“为什么进城审核突然变得这么严，是出什么事了吗？”
“唔——三年前有其他势力的刺客混进来过，惹了不小的乱子，只有就一首严进严出了。”
……他们有说了好久，多里安缠着卡西尔让他讲他这些年去哪里了，有什么有趣的见闻，认识过什么人，卡西尔一边聊天一边打手势让服务生不断上酒，终于将人灌醉，世界清净了。
他长出一口气，透过模糊的玻璃看窗外，天色己经彻底变黑，地面和房屋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霜雪。
卡西尔的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眼神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