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控两难
程成盯着电子钟的红色数字：22:03。
房卡轻轻滑入锁孔的刹那，门内隐约传来潺潺的淋浴声。
程成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脑海中浮现出张丽早晨不经意间洒在他西装上的香水味——那是阿蒂仙的狂恋苦艾，雪松的沉稳与苦橙的清新交织，如同他们之间复杂而微妙的情感。
“来了？”
浴室门打开，蒸汽裹着水珠涌出。
张丽披着浴袍站在灯下，发梢滴着水，在锁骨处汇成细小的溪流。
浴袍领口大开，露出昨晚在健身房见过的蝴蝶纹身。
程成猛地转身，盯着窗帘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夫人，您这样……我没法工作。”
“工作？”
她的脚步声逼近，浴袍滑落在地，“在健身房摸我腰的时候，怎么不说工作？”
温热的躯体贴上他后背，程成浑身肌肉绷紧。
她的指尖划过他衬衫纽扣，在第六颗时突然停顿——那里，有她今早留下的口红印。
“程成，”她的声音浸着水汽，“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家酒店吗？”
他不敢回头，却感觉到她的舌尖轻舔他后颈：“因为二十年前，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曹海涛——后来他成了我丈夫，又成了前夫。”
程成猛地转身，撞翻了桌上的香槟塔。
气泡酒在地毯上蜿蜒，倒映着张丽微仰的脸。
她指尖轻绕领带，轻轻一拽，两人顺势滑入柔软的天鹅绒沙发中。
ICK香港总部，第88层董事长办公室。
程成凝视着桌上的辞职信，钢笔尖在“程成”二字上缓缓游走，墨渍悄然晕开。
玻璃墙外，张丽的身影优雅地穿梭于走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共鸣。
“想好了？”
曹康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晃着并购案的红头文件，“曼谷的谈判，美方点名要你当翻译——你现在辞职，是要我死在会议室？”
程成捏紧钢笔：“董事长，家里……有些事。”
“少来这套。”
曹康甩来一份文件，封面上“接班人培养计划”几个烫金字刺目，“我爸在新加坡当参议员，没空管公司，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你从哈佛挖来？”
他突然压低声音：“程成，我看得出来，你对权力有野心——别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干扰。”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张丽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聊什么呢？
这么严肃。”
程成匆忙中将辞职信往抽屉里塞，但张丽的眼神如同鹰隼，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动作：“程秘书，这是打算展翅高飞了吗？”
递咖啡的瞬间，她的指尖轻轻滑过程成的手背，仿佛无意的触碰，却带着不言而喻的深意：“云鼎基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愿意……”“妈！”
曹康打断她，“别挖我的墙脚。”
张丽耸耸肩，目光落在程成攥紧的钢笔上：“年轻人，选择很重要——是要辞职信，还是要坐在董事长身边，见证ICK成为亚洲第一财团？”
她转身时，香奈儿套装的腰线在落地窗前勾勒出完美弧度。
程成望着她颈间的祖母绿项链，突然想起昨晚在酒店，她曾说：“曹康的父亲，最擅长用‘接班人’三个字拴住聪明人。”
钢笔在他指尖灵活地跳跃，一滴墨水不慎落下，如同墨色的泪滴，缓缓在“辞职”二字上绽放，晕开一片深邃的潭影。
曹康拍了拍他肩膀：“想通了就好，今晚飞曼谷——我要你坐在我身边，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