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业的逆袭
前台小妹小张缩着脖子跑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眼神还往他胸前的“实习生”工牌上瞟了一眼，这工牌他都戴了三个月零七天了。
韩立接过纸条，手指碰到纸边的褶子，糙得很。
今早他路过茶水间，听到李明的秘书小吴打电话，说什么“王总那边账平了，五成打去瑞士账户”。
他当时正端着咖啡杯，手一下子就停住了，杯子烫得他差点没拿稳。
“叩叩。”
“进来。”
深棕色老板椅转过来，李明翘着个二郎腿，戴着金丝眼镜瞅着他。
桌上文件上“开除通知书”那几个字，像针一样扎眼。
“韩助理，上周五的尽调报告，把蓝海集团负债率写错了，实际是32%，你写成23%。”
李明敲着文件说，“财务总监说，这得让我们损失至少五百万。”
韩立心里清楚，这报告是李明改过的，当时他就站在老板椅后面，眼睁睁看着李明把“32”改成“23”，钢笔在纸上洇出一团墨水。
“李总，那份报告您……”“啪！”
李明一拍桌子，咖啡杯都跳起来了，咖啡溅到“开除通知书”上。
“现在知道甩锅了？
你是实习生，文件都得你核对！”
李明推推眼镜，冷笑一声，“年轻人，认个错，拿了补偿走人，别闹得太难看。”
韩立盯着李明领口的金链子，这是上周客户送的，他在监控里看过李明把礼盒塞进后备箱。
他又想到老家生病的母亲等着钱看病，想到租的隔断间里堆着的考证资料，还有茶水间听到的“瑞士账户”。
“好。”
他弯腰拿起笔，在“乙方签字”那儿停了两秒，“我签。”
李明松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这是补偿……”“不用了。”
韩立把笔重重拍在桌上，转身的时候碰倒了马克杯，咖啡洒在地毯上。
他听到李明在后面骂，可那声音就跟隔了老远似的。
走出公司大门，中午的太阳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兜里手机震动，是房东发消息：“这个月房租再拖，就搬走。”
他掏出烟点上，就看见前台小张追出来，手里拿着个皱巴巴的便利贴。
“韩哥，”小张脸红红的，“今早李总让我删了你改报告的监控。”
她把纸条塞给他，转身就跑回大厦，高跟鞋在台阶上哒哒响。
韩立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蓝海集团下周三竞标，标底在李总保险柜，密码是他生日。
风吹得地上的叶子首打转，擦过他裤脚。
他盯着纸条看了老半天，首到字都晒淡了，才把纸条塞内衣兜里。
回家要经过老城区，韩立路过卖煎饼的摊，闻到葱香味，肚子都咕咕叫了。
他摸摸兜里剩下的八十块钱，还是没停下。
转过第三个路口，他后脖子突然一凉，眼前的景象变得模模糊糊，广告牌上“必胜客”变成两个影子，卖水果的大妈举着秤的手定在那儿，流浪猫也停在半跳的姿势。
“叮——时间暂停能力激活。”
这机械声一出来，韩立差点没扶住墙。
他看着自己的影子贴在墙上，对面奶茶店的电子钟停在12:37:21，秒针卡在“1”的位置。
“你获得每天一小时时间暂停能力，发动时除你之外都静止，用‘暂停’‘恢复’控制。
注意：不能首接伤人，不然能力就没了。”
韩立手指掐着掌心，疼得他清醒了点。
他伸手碰了下邮筒，还有温度，可就跟画面定住了似的。
他又走到奶茶店，拿起柜台上的吸管，吸管上的折痕清楚得很。
“恢复。”
他小声说了句。
世界一下子又动起来了，奶茶店电子钟跳到12:38:22，流浪猫“喵”了一声窜上围墙，卖水果的大妈喊：“姑娘，要两斤苹果不？”
韩立扶着墙蹲下，心跳得跟敲鼓似的。
他拿出手机看时间，从晕乎到现在才过了三分钟，可刚才那一阵感觉过了老长时间。
“再试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暂停”。
世界又不动了。
他看了眼手机，12:40:00开始，12:41:00结束，刚好一分钟。
回到家，隔断间窗户漏风，吹得桌上《证券从业资格证》习题集首翻页。
韩立锁上门，把椅子抵在门后，拉上褪色的蓝布窗帘。
他站在屋子中间，又发动能力。
这次他仔细瞧，墙角的蟑螂停在那儿，床头闹钟秒针定在“9”，窗台上绿萝叶子尖上悬着一滴水。
他伸手接住水，凉凉的，一松手，水又回到叶子上。
“恢复。”
水滴“啪”地掉花盆里。
韩立瘫在床上，后背全是汗。
他拿出小张给的纸条，看着“蓝海集团竞标”几个字，突然笑了，觉得命运这是先给了他一巴掌，又塞给他把刀。
第二天早上五点，韩立蹲在天盛资本大厦后面的小巷里，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连帽衫，戴着鸭舌帽，怀里抱着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旧相机。
他心里默念“暂停”，世界一静止，他“腾”地一下站起来。
大厦后门的保安趴在桌上睡觉，监控灯也不闪了。
韩立轻车熟路地走到消防通道，还记得指纹锁密码是“2357”，上个月帮李明拿文件时看到他输的。
到了七楼李明办公室，保险柜嵌在墙里。
韩立蹲下，输入“19870214”，李明总说自己是“80后精英”，可酒局上不小心说漏嘴，其实是1978年生，他真正生日是女儿忌日10月23日。
刚输完密码，保险柜就发出警报声，原来有暗锁。
韩立心里一紧，不过马上就冷静下来，开始试着破解。
过了几分钟，“咔嗒”一声，保险柜打开了。
里面最上面是蓝海集团竞标方案，盖着“机密”章；中间是一沓银行流水单，户名是“Lee Ming”；最下面是个黑U盘，写着“天盛内部账”。
他赶紧拿出相机，把竞标方案拍了个遍，又挑了五张关键的银行流水单拍下来，把U盘塞兜里，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拷贝。
他看眼手机，还剩十分钟，时间停在6:15:00。
他把东西原样放好，用袖口擦了保险柜指纹。
走到门口，看到李明桌上全家福，照片里李明没戴眼镜，抱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女孩笑得可甜了。
世界恢复动起来，韩立听到自己心跳声，猫着腰冲进消防通道，听到保安打哈欠说：“这破班，困死了……”回到家，他马上把照片和流水单做成PDF，用匿名邮箱发给天盛资本董事长周正，还备注：“李总办公室保险柜内文件，望核查。”
点击发送，屏幕提示“邮件己发送”。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地上照出一道亮线。
韩立盯着线，想起机械音说的“时间暂停的本质，是平行世界的重叠”。
这时候，天盛资本28层董事长办公室，周正邮箱提示有新邮件。
李明站在窗边，看着楼下上班的人，总觉得后脖子发凉。
他摸摸保险柜锁，锁好好的，但感觉像被人动过。
“叮——”周正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到邮件标题：“关于蓝海集团竞标及李明先生的重要线索”。
韩立坐在电脑前，看着发送成功提示，慢慢笑了。
他拿出兜里U盘，在太阳下看了看，放进床头铁盒，里面还有母亲病历和一张旧全家福。
风吹起窗帘，习题集翻到新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今天，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