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宴脑子里一麻，及时将人拉开。
洛宁现在是乔乔的人格，秦东宴如果真的吻上去，只会将洛宁的内心世界变得更复杂。
第无数次遭到拒绝的洛宁呆呆地站在原地，抬着脸，眼睛里无悲无喜，仿佛不懂得悲喜是何物。
“小……乔乔，听医生的话，每天按时吃药，等你好一点我就接你回家。”
秦东宴迅速换了个话题打破气氛，顺便掩饰好刚刚乱掉的呼吸。
洛宁没听到似的也转了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秦东宴不知道洛宁为什么坚持认为乔乔和他是这样的关系，事实上，乔乔对他有多少私人感情从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因为他天生不喜欢异性，实打实是个同性恋。
不过这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
洛宁现在是乔乔人格，而且心里己经认定他和乔乔是暧昧关系，如果马上否定、拒绝，又怕对洛宁造成新的伤害。
就在秦东宴头疼为难的时候，洛宁又问：“是不是只要结了婚，你就会亲我，我们就可以做？”
“……”“秦叔叔，我想和你做，我每天都好想。”
洛宁又靠近了一点。
秦东宴退了一步，内心焦躁不己。
“你说啊。”
洛宁催促，“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面对大大小小的问题和阵仗都能从容应付的秦东宴，头一次陷入开不了口的窘境。
脑子里储备了好几种答案，或拒绝，或引导，却一个都不敢说出口，又怕什么都不说，洛宁心里的误会越来越深。
“洛宁，吃药了。”
好在这时护工来喊洛宁吃药，及时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护工是秦东宴的人，名叫陶阳。
当初不放心将洛宁一个人留在这里，秦东宴亲自挑的人，24小时看护洛宁。
“秦先生。”
陶阳叫得恭敬，手上拿着保温杯和药，一张年轻的面瘫脸上看不出情绪。
秦东宴点了下头，捉着关键问：“你一首这么叫他？”
刚刚陶阳叫的是“洛宁”。
陶阳回答：“是的。”
这人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戳一下动一下，问一句答一句，秦东宴心里略感不耐烦。
但当初挑中陶阳不就是看重这点吗？
忠心，嘴严，不会惹麻烦。
秦东宴只好继续问：“你这么叫他他不会抵触？”
陶阳说：“不会。”
秦东宴闭了下眼，转而温和地对洛宁说：“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和陶阳说几句话。”
洛宁听到陶阳叫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反应，双手紧抓着秦东宴的胳膊，目光也一首盯在秦东宴脸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秦东宴，根本看不到别的事物。
秦东宴安抚地在他脑袋上摸了摸：“听话。”
洛宁这才松开手，秦东宴给陶阳使了个眼色，二人往远处走去。
路上秦东宴回头，见洛宁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这边，安安静静的样子反倒像是受了重伤，看得秦东宴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宁最近的状况怎么样？
挑重点说。”
来到阴凉的地方，秦东宴点了支烟，坐在长椅上问。
陶阳说：“有时一天会变换好几个人格，也有一整天稳定一个人格的情况，这个月好了一点，只有两个人格，大部分时间是乔乔的人格。”
陶阳刚从著名学府的医学院毕业不久，七个月来贴身照顾洛宁，对洛宁的情况比梁医生了解得更透彻。
不过这里的医护人员并不清楚陶阳的身份，包括梁医生在内，所有人只当陶阳是个普通护工。
这都是秦东宴有意安排的。
秦家背景复杂，仇敌又多，没人能保证这间疗养院没有眼线。
正因为有陶阳这个心腹在，所以秦东宴连对梁医生都有很多隐瞒。
“这么说是正在好转？”
秦东宴问。
在精神病这一块秦东宴完全属于外行，以为六个人格减少为两个人格就是逐渐好转的征兆。
陶阳却说：“不见得好转，我觉得反而恶化了。”
秦东宴拿烟的手一顿：“怎么说？”
“六个人格的时候，洛宁的主人格占据主导，他认为自己在和另外五个人搏斗，那五个人在他意识里都是坏人，但现在，乔乔的人格很快就要压过他的主人格，他很有可能杀死自己的主人格，一旦主人格死了，他今后就是乔乔。”
秦东宴仿佛看到洛宁拿着刀去追杀另外五个人的场景，心惊地问：“怎么会这样？”
陶阳说：“我认为，他可能觉得主人格的存在过于痛苦，反而以乔乔的人格活下去比较轻松，秦先生，他当初发病的时候有过***行为吗？”
秦东宴瞬间想到一年前的那场宴会。
当时洛宁拿刀抵在胸口，泪流满面对他说：“你都不稀罕我稀罕它做什么？
不就是颗心？
大不了还你，还你！”
秦东宴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夺了洛宁的刀，还扇了洛宁一耳光。
响亮的一声，洛宁的脸偏进阴影里，转正的时候，秦东宴永远忘不掉他脸上那种冷漠的眼神，就像……指缝被燃尽的烟头烫到，秦东宴回过神，喉咙里干涩地挤出几个字：“有什么办法？”
陶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下结论：“找出他主人格的痛苦根源，并满足他的需求，让他获得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然后引导他‘杀死’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