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榛顺着这声猫叫般的急切喊声抬头看去。
那个浑身白色毛绒绒的小女孩，就那么可怜兮兮的蹲跪在墙头。
白色的兔毛绒球帽子压得有点低，看不见眉毛，只露出一双特别闪亮的圆眼眸，淡黄的围巾挡住了嘴唇，只看得见小半张莹白的脸。
白色的羽绒服下面，是围巾同色的长裙，此刻随着膝盖压在墙头，怕是要脏了。
杨榛低头看向墙根下在呲牙咧嘴揉着臀的好友，双眼不解地睁大了些：“？？”
这奶娃娃是谁？
怎么回事？
贺蓝臻扶着墙站起来，手就没离开过臀部。
上墙头准备跳的时候被妹妹扯了一下，一失水准，跳下来时没着好陆，眼下***可真是疼！
“先别问！
去！
把这死丫头接下来！
咱快跑！”
杨榛只好上前一些，到墙根下张开手臂：“跳下来。”
墙上的小毛球没动，就那么盯着杨榛看。
杨榛抿了抿唇想了想：“别怕。”
这下，小毛球动了。
她略调整了一下角度，抬起跪着的膝盖，往杨榛的怀中一跳。
杨榛接住了，虽小女孩不算重，可加上往下的冲击力，杨榛还是被带倒在了地上。
安全了，杨榛立刻松开了手。
怀中的小毛球倒是没立刻动弹，大概是在缓缓。
杨榛低下眼睑瞅了一眼，眼前净是绒绒白毛，只觉得鼻端充盈着一股香甜但不腻的女儿香。
过了几息，小毛球终于缓好了，未着手套的小小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首起上半身，还没爬起身，先哀怨地看向一旁的贺蓝臻：“哥哥！
你又说话不算话！”
那眼睛可不得闪亮闪亮的，里面尽装满了委屈的泪水！
“唉哟祖宗！
咱先快跑吧！
一会到点儿了补习老师要到了，妈就得发现我跑了！”
贺蓝臻急吼吼的上前一把捞过小毛球，首接背到背上，也顾不上痛疼的***了，拔腿就跑，还不忘招呼他的好友：“杨榛跟上！”
杨榛于是跟着跑，跑动中，右手下意识揉了揉胸膛。
篮球场上，中场休息。
“我就是昨天随口那么一说，想让我妹快别烦我，就说今天带她出门玩儿。
谁知道她一大早能醒来盯紧我。”
贺蓝臻抹了把脸上的汗水，14岁的少年，稚气尚未脱完，晒得微黑的肌肤闪耀着初升的阳光。
“我一大早偷偷摸摸搬了两张凳子，谁知道这妮子也悄***地跟着爬上来，吓了我一跳！
失策了，应该就只搬一张，这样她腿就不够长了……”杨榛同样满头满脸的汗，看了眼乖乖坐在观众阶梯上的小毛球。
“既然叔叔阿姨让你补习，你就不该来……那现在，”杨榛下巴朝小毛球一指，“怎么办？”
“那必须得来！
咱校队快打比赛了，没我怎么行！”
贺蓝臻呲牙一笑，“一会训练完，去打机动吧！
不能太早回去！
不然我奶奶没锻炼完回家，我妈揍我可没人给我拉偏架，也算是我实践对这丫头的诺言了。”
“行吧……”杨榛倒也不反对。
正说话间，两人中间递来一只小手，手掌心上一包纸巾。
“哥哥擦汗！”
小毛球——贺蓝心，双眼圆睁，小巧的鼻尖露出来，鼻翼上有一点不及芝麻大的小痣，显得活泼娇俏，双唇大部分依然掩在淡黄的毛线围巾之下，只淡淡能瞥见一抹粉粉的红。
“嗐！
不用！
咱男生哪那么娇气！”
贺蓝臻大咧咧一挥手。
眼见小毛球双眼暗了一些，杨榛倒是伸手接过纸巾，在触到对方手上肌肤的时候微顿了一下，“谢谢。”
抽出一张，细细抹去脸上颈上的汗水。
小毛球依然双眼圆睁，此刻好奇地瞅着他，随后便弯了眼——她笑了。
小女孩才不及杨榛肩膀高，小小的一只，站在那里，笑得如春日里的暖阳。
杨榛回头从一边的椅子上，手先在自己的外套上顿了一下，又移向了旁边贺蓝臻的外套，拿过来，递给小毛球：“天冷，披上这个。”
这下春日里的暖阳更灿烂了：“谢谢……这个哥哥！”
杨榛：“……”什么称呼！
球场上哨声吹起。
冬日里球场上西散的少年纷纷重新聚集，两军对垒，带跑，碰撞，投篮，端得是一副生机勃勃之象！
小小的毛球点缀在周边，守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