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蜷在嘎吱作响的折叠椅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一条市政推送的标题骤然刺入眼帘:“百年古槐让路城市新动脉——凤凰路拓宽工程启动。”
她猛地坐直,后背渗出冷汗。
窗外,那棵老槐树在风雨中狂舞枝叶,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虬结的枝干如垂死者伸展的臂膀。
十七年。
她和林晚的名字就刻在它最粗壮的枝桠分叉处,刀痕深深嵌入树皮,随着年月生长扭曲变形,如同她们盘根错节的命运。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出林晚的名字。
夏至喉咙发紧,划开接听。
“夏至,”林晚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盖过了窗外的风雨,“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去内罗毕。”
世界的声音骤然退潮,只剩下心脏撞击胸腔的钝响和听筒里林晚平静的呼吸。
非洲。
三年。
林晚口中的数字像冰冷的铡刀落下。
“你疯了?”
夏至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林晚,那是三年!
不是三个月!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
你懂吗?”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折叠椅边缘脱落的漆皮,指甲缝里瞬间塞满细碎的白色粉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嘶声。
林晚再开口时,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夏至,别用‘我们’绑住我。
你不是我的地图,我也不是你的锚点。”
每个字都清晰、冰冷,带着一种夏至从未听过的陌生决绝,“你总不能指望我一辈子困在你规划好的轨道上,围着这棵老树打转。”
“老树?”
夏至像被这句话烫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那是我们的树!
林晚!
那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
十七年!
***说这是‘围着打转’?”
“对!
就是十七年!”
林晚的声音也扬了起来,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冲破冰面,“十七年,我们像连体婴!
中考志愿要一样,大学专业要靠近,连工作你都要我留在同一个城市!
夏至,我喘不过气!
我不是你精心规划的蓝图里一个必须存在的符号!
非洲那个项目是我等了多久的机会?
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不是透过你的眼睛,是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