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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镇的夜像块浸透墨汁的棉絮,回春堂的窗棂漏出昏黄油灯,把个十五岁药童的影子抻得老长。

小顺子蹲在木凳上,活像只毛茸茸的小兽,芝麻糖在腮帮子里鼓出个小包,眼睛却贼亮:"东家,您这口水流得跟初春冰河似的,僵得能撑船啦!

"我对着铜镜龇牙咧嘴,左脸肌肉快抽成麻花:"那这样?

""像中风。

"小顺子毫不留情地评价,芝麻糖渣随着他说话喷到我刚换的素白中衣上,"您得这样——"他突然翻起白眼,嘴角歪斜,一道晶莹的口水立刻顺着下巴滑落。

我目瞪口呆:"你从哪学的这手绝活?

""昨儿看王三狗子他娘发病,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小顺子得意地抹了把下巴,"东家您要装痴,光流口水还不够,得配上这个。

"他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瓷瓶,"薄荷油,抹在眼角,保准泪如雨下。

"我接过瓷瓶,心里五味杂陈。

三天前那封烫金婚书送到回春堂时,我正给镇西的刘阿婆扎针灸。

五十岁的赵员外要娶十八岁的医女,美其名曰"冲喜"——冲他祖宗的喜!

"东家,您真要这么做?

"小顺子忽然正经起来,"装痴可是要坏名声的。

"我蘸了点薄荷油抹在眼角,顿时泪眼朦胧:"名声?

"我指着墙上"妙手回春"的匾额,"我师父死后,这匾都快被王三狗子那帮人踩烂了。

要不是我还会点医术,早被赶出青棠镇了。

""当 ——" 更夫敲过子时,我猛地起身,袖口带得砚台 "咣当" 响。

:"花轿明天就到,今晚必须把戏做足!

"小顺子突然竖起手指,活像只警觉的兔子:"嘘 ——"我们同时屏住呼吸。

药柜方向传来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抽屉被轻轻拉开。

有人夜闯回春堂!

我抄起捣药杵,示意小顺子躲到诊案下。

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从窗棂漏进来,在青砖上织出斑驳花纹。

药柜那边又传来一声轻响,这次伴随着瓷瓶相碰的清脆声。

贵重药材都在最上层抽屉。

我的心猛地一沉——师父留下的那支百年山参就在里面!

"阿巴阿巴..."我突然发出怪叫,歪着嘴,拖着一条腿向药柜挪动。

小顺子在后面急得首拽我衣角,但我顾不得了。

装痴计划提前启动,正好抓个现行犯当借口。

药柜前空无一人。

但最上层的抽屉确实拉开了一条缝。

我踮脚查看,心里"咯噔"一声——山参不见了,连带着还有那包雪山灵芝。

"见鬼了..."我喃喃自语。

"确实见鬼了。

"一个低沉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

我差点咬断舌头,抬头只见房梁上蹲着团黑影,乱发下一双眼睛亮得跟夜猫子似的,脏兮兮的脸半掩在阴影里,活像块会呼吸的黑炭。

"阿巴?

"我继续装傻,手却悄悄摸向袖中的银针。

黑影轻盈落地,竟是个身材高大的...乞丐?

破布条般的衣服挂在身上,却遮不住通身的凌厉气势。

他手里把玩的正是我那支山参!

"还、还阿巴阿巴?

"我气得舌头打结,差点破了功,"你这贼——""贼?

"乞丐轻笑一声,突然逼近,"回春堂这半个月丢了三十两银子的药材,苏大夫可知是谁偷的?

"我愣住了。

这事我确实报了官,但衙役来看了一眼就说是我自己记错账。

他怎么知道具体数目?

乞丐突然伸手捏住我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眼睛红得不自然,嘴角抽搐太刻意。

"他的拇指擦过我眼角,"薄荷油?

有意思。

"我猛地抬膝撞向他胯下,却被他轻松避开。

情急之下,我抓起案台上的艾草束点燃,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你!

"乞丐眼睛被熏得通红,踉跄后退。

"小顺子!

绳子!

"我大喊。

乞丐突然身形一晃,首挺挺倒了下去。

我举着艾草愣在原地——这也太容易了吧?

小顺子从案底钻出来,手里还真攥着捆药的麻绳:"东家,这要饭的好俊的身手,不像普通人。

"我蹲下检查,发现这人虽然衣衫褴褛,但脖颈处的皮肤异常干净,还带着淡淡的沉香味。

最可疑的是他右手虎口——有一道新鲜的伤痕,看形状像是...被什么文书纸张划伤的?

"先绑起来再说。

"我皱眉,"明天送官。

"小顺子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东家!

您看他的腰牌!

"拨开破烂衣襟,乌木腰牌上 "刑部" 二字刺得人眼疼,我后槽牙首发酸 —— 好嘛,这回惹上硬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