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硝烟入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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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壕外,是潮水般涌来的士兵。

他们穿着辨识度极高的土黄色军大衣,戴着标志性的“苏军动员兵”船形帽,端着老旧的波波沙冲锋枪(PPSH-41),高喊着“乌拉”,如同被驱赶的牲口,迎着致命的金属风暴发起决死冲锋。

他们的面孔年轻或苍老,但都写满了麻木、狂热和一种被巨大恐惧扭曲后的疯狂。

“哒哒哒哒哒——!!!”

回应他们的,是来自战壕内爆豆般密集而冷酷的机枪扫射声。

那是盟军的M1919A4勃朗宁中型机枪,架设在沙袋工事之后,喷吐着致命的火舌。

顾长清甚至能看到机***那戴着M1钢盔下紧绷的下颌线,以及枪口跳动的炽热火焰。

子弹如同无形的镰刀,无情地扫过冲锋的人群。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动员兵,胸膛瞬间爆开几朵刺目的血花,他像被重锤击中般猛地向后仰倒,手中的波波沙脱手飞出,眼中的狂热瞬间被茫然和空洞取代,身体抽搐着倒在泥泞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子弹撕裂棉大衣,穿透血肉,打断骨骼。

有人被首接打碎了头颅,红白之物溅射开来;有人被打断了腿,惨叫着在泥地里翻滚,随即被后续的子弹钉死在地。

泥土被鲜血染成深褐色,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这不是游戏里抽象的血条减少或单位消失的图标。

这是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被金属风暴撕碎、终结。

惨叫声、濒死的***、子弹入肉的闷响、机枪持续的咆哮…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残酷至极的死亡交响曲,狠狠冲击着顾长清从未经历过真正战火的神经。

“坚守阵地!

别让这些布尔什维克猪猡冲上来!”

一个带着明显美式口音的英语吼声从战壕里传来。

那是盟军大兵,穿着橄榄绿的野战服,依托着沙袋和碉堡的掩护,用手中的M1加兰德步枪和汤姆逊冲锋枪进行着顽强的抵抗。

他们的战术动作明显更规范,火力搭配也更有序,机枪压制,步枪精准点射冲锋中落单的苏军士兵。

然而,苏军并非只有血肉之躯的冲锋。

“滋啦——!!!”

一道刺眼的、跳跃的蓝白色电弧突然从苏军冲锋队伍的侧后方亮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电流尖啸声!

一个体型更为高大、穿着厚重绝缘服、背负巨大电池包的苏军磁暴步兵,将手中的磁暴线圈放电棒狠狠杵在地上!

粗大的电弧如同狂怒的雷蛇,瞬间跨越数十米的距离,精准地劈在盟军的一个机枪掩体上!

“啊——!!!”

掩体内爆发出一阵非人的凄厉惨叫。

电弧在沙袋和金属支架上跳跃、炸裂,耀眼的蓝光甚至短暂地压过了硝烟。

里面的盟军士兵,连人带枪瞬间被超高压电流碳化、点燃!

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那个火力点瞬间哑火,只剩下几缕黑烟和扭曲焦黑的残骸。

顾长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

他死死捂住嘴,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土里。

屏幕上操控单位击杀敌人的***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目睹同类以最惨烈方式死亡的生理性不适和灵魂深处的战栗。

磁暴步兵那冷酷无情的背影,在他眼中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咻——!

噗!”

一发流弹(或许是跳弹)带着死亡的尖啸,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飞过,狠狠钻进他身后的树干,炸开一片木屑。

灼热的气流烫得他脸颊生疼。

顾长清猛地缩回弹坑深处,背靠着冰冷的泥土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如同擂鼓般疯狂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冷汗混着泥水,从顾长清额角涔涔滑落。

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渗血的左臂伤口,温热的血液提醒着他生命的脆弱。

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在战场上显得无比滑稽的现代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它们干净、柔软,与周围这泥泞、血腥、充斥着钢铁与火焰的杀戮场格格不入,就像一个来自异世界的错误符号。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缠绕住顾长清的心脏,越收越紧。

这不是他熟悉的《红色警戒2》游戏世界,没有上帝视角,没有暂停键,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这里的子弹会真的打穿身体,这里的爆炸会真的把人撕碎,这里的死亡…是永恒的寂静。

顾长清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同烙印般深刻而绝望:“这不是游戏…死亡没有复活点!”

顾长清蜷缩在冰冷、狭小的弹坑底部,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爆炸声、嘶吼声和濒死的哀鸣,感受着大地在炮火下的颤抖,嗅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与硝烟。

每一次爆炸的闪光都短暂地照亮他苍白而沾满泥污的脸,那双曾经在游戏地图上运筹帷幄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

战争,以最***、最残酷的方式,将它的獠牙深深刺入了他的灵魂。

血色黎明,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