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趣味翻译
从前有座山……”这诡异的翻译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就恢复了正常。
但己经足够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人们面面相觑，摘下耳机，互相询问，以为是自己的设备出了问题。
舞台上的纪星临，几乎在翻译出错的同一时间，微微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台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但随即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他的演讲，语速和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
然而，金昭怡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停顿，以及他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极快的错愕和不悦。
虽然稍纵即逝，但她确信自己看到了。
成功了。
金昭怡的心跳微微加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兴奋。
她看到纪星临看似平静无波，但他握着讲台边缘的手指，似乎比刚才用力了一些。
演讲结束，纪星临没有参加后续的互动环节，首接在几名助理和安保人员的簇拥下，从侧门离开了会场。
他离开时，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金昭怡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金昭怡没有动。
她知道，纪星临这样的人，绝不会容忍自己的产品，尤其是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出现这种低级故障。
他一定会彻查。
不过，她并不担心，她的“技术顾问”有足够的能力抹去所有痕迹。
她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口红，然后才起身，混入散场的人流中，悄然离开。
坐进自己的车里，金昭怡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靠在椅背上，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种感觉，比签下一笔上亿的合同，或者买下一颗稀有钻石，要有趣得多。
脑海中那冰冷的电子音并没有响起，没有提示任务进展，也没有警告。
仿佛它只是发布了一个指令，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未知惊喜……”金昭怡喃喃自语，发动了汽车。
她现在对这个“惊喜”越来越好奇了。
不过，更让她感兴趣的是，纪星临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会把这当成一次单纯的技术故障，还是会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戏弄他？
她有预感，这只是一个开始。
而她，己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进行下一步了。
云陵市的夜景依旧繁华，但此刻在金昭怡眼中，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鲜活的色彩。
她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蓝色的多瑙河》，心情愉悦地驶向自家的方向。
戏弄霸总的第一步，感觉还不赖。
至少，比对着窗外发呆要强多了。
另一边，智穹科技总部顶层，纪星临的办公室气氛凝重。
“查清楚了吗？”
纪星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技术部主管满头大汗地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声音有些发虚：“纪总，我们检查了灵犀系统的所有日志和后台数据，没有发现任何外部入侵的痕迹。
服务器运行一切正常，也没有任何代码被修改的迹象。
那几秒钟的错误翻译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纪星临的目光冷了下来：“凭空出现？
你告诉我，一套基于严谨逻辑和海量数据训练的人工智能系统，会毫无缘由地开始念情诗和讲冷笑话？”
“理论上绝对不可能。”
技术主管擦了擦额头的汗，“除非，除非是在极小概率的情况下，出现了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数据叠加或算法冲突。
但这种概率，低于……”“低于多少？”
纪星临打断他，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低于被陨石连续砸中两次。”
技术主管硬着头皮说完了后半句。
纪星临沉默了。
他不是不相信技术，他是太相信技术了。
正因为相信，他才不认为这是一次偶然的故障。
连续被陨石砸两次？
这更像是一个拙劣的玩笑。
有人在搞鬼。
是谁？
出于什么目的？
商业竞争对手？
不像。
这种手段太小儿科，除了恶心人，没有任何实质性损害。
私人恩怨？
他自认行事磊落，没得罪过什么睚眦必报的人。
他的脑海中，闪过演讲时台下那些模糊的面孔。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他微微闭眼，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那短暂的骚动，人们困惑的表情，然后，他想起了自己离开时，无意间瞥见的那道身影。
中后排，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女人，戴着眼镜，气质有些特别。
当时只是一晃而过，并未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在周围人都有些茫然或交头接耳时，她似乎……太平静了？
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纪星临的记忆力极好，他很快在脑海中检索到了那张脸。
有点眼熟，似乎在某些财经杂志或者社交版面上见过。
“查一下，今天论坛参会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金昭怡的人。”
纪星临对旁边的助理吩咐道。
助理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位云陵市有名的名媛，但还是立刻应声去查了。
很快，助理回报：“纪总，查到了。
金小姐确实登记参会了，座位就在您刚才说的那个区域附近。”
金昭怡……纪星临的指尖停下了敲击。
那个以生活奢靡、交友广泛，但同时也以商业头脑和独立能力著称的名媛？
她会对人工智能论坛感兴趣？
还恰好坐在那里，恰好在他演讲出“故障”时，露出那种表情？
巧合？
纪星临不相信巧合。
尤其是在发生了这种“陨石砸两次”级别的“巧合”之后。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金昭怡……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为什么要做，他都会查清楚。
他最讨厌的，就是不可控的变量和无聊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