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能初显,怀疑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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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忆从正厅出来时,晚霞给青瓦镀上一层血色。

她扶着朱漆廊柱站定,指尖还残留着那只白瓷茶杯的温度——方才在众人面前接过茶盏时,她的掌心刚一贴上釉面,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暗巷里油布伞下的身影,袖口露出半枚翡翠袖扣,正是苏成业经常佩戴的那枚;药铺柜台前推过去的纸包,掌柜的手在账本上记下"朱砂"二字时,笔尖洇开的墨点形状,与苏府药房丢失的毒药登记册上的如出一辙。

"苏小姐。

"清甜的唤声惊得她抬眼,穿月白竹布衫的林漫正从垂花门处走来,发间的珍珠发夹随着脚步轻颤。

这是《申报》最敢写的女记者,上月苏忆在慈善茶会上替她解了巡捕房的纠缠——当时有个地痞硬说林漫偷了怀表,苏忆扫见那地痞袖管里露出半截银链,是林漫落在茶桌的钢笔链子,当场拆穿了骗局。

"林记者怎么来了?

"苏忆收敛心绪,露出清浅笑意。

林漫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纸包:"听说苏府出了事,我来送上次你托我查的旧报纸。

"她压低声音,"方才在小门听见些风声,说李少爷中毒案牵连到你?

"苏忆目光微闪,挽住林漫的胳膊往花园走:"林小姐可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两人在紫藤架下的石凳坐定,苏忆将掌心按在石桌上。

午后雨水未干,凉意透过旗袍料子渗进皮肤,比不过她讲述时的冷静:"三天前李少爷来府里,我亲手奉的茶。

茶盏递到他手里时,我碰到了杯壁......"她顿了顿,"你信不信,有些东西会记住发生过的事?

"林漫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见过太多奇闻异事,此刻望着苏忆眼底的清冽,忽然想起上次在霞飞路,苏忆仅凭碎在地上的玻璃珠,就说出那是前晚被车夫撞翻的糖担子——当时她只当是巧合,此刻再想,哪有那么多巧合?

"那茶杯里的记忆告诉我,下毒的人不是我。

"苏忆从手包里取出块帕子,展开是半枚袖扣,翡翠上雕着缠枝莲,"这是方才给苏三叔敬茶时,他抬手接盏时碰掉的。

"林漫凑近细看,倒吸一口凉气:"我上月跟拍码头走私案,在货仓见过这纹路!

当时有个穿香云纱长衫的男人,袖口别着同样的袖扣。

"夜色渐浓,两人己坐在法租界的"春和茶肆"里。

茶肆老板是林漫的线人,见到苏忆递来的袖扣,搓着围裙首点头:"这物件儿我记得!

三天前戌时,有位先生来买过十只白瓷杯,说是要送人的。

他付账时我多看了两眼,袖扣上的莲花雕得真精致。

"苏忆指尖轻轻抚过茶肆柜台的铜算盘。

木框上还沾着茶渍,记忆如电影胶片般流转:穿香云纱的男人放下银圆,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账册上写着"苏记绸庄"——那是苏成业名下的产业。

"去码头。

"苏忆攥紧袖扣,"他买茶杯是幌子,真正要送的,是茶杯里的东西。

"黄包车碾过石板路,林漫举着煤油灯照向码头仓库的角落。

苏忆的指尖触到一只木箱,霉味混着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木箱夹层里塞着半袋朱砂粉,包药的纸与李少爷中毒时茶盏里残留的药渣包装纹路相同;箱底压着张纸条,墨迹未干:"按计划行事,事成后送苏小姐去苏州静养。

""静养?

"林漫冷笑,"分明是要把你软禁!

"回到苏府时,正厅的灯还亮着。

苏父苏莫揉着太阳穴坐在太师椅上,苏母杜氏攥着帕子掉眼泪:"老爷,阿忆从小最是乖巧,我不信她会做这种事......""爹,娘。

"苏忆将茶肆老板的证词、仓库的纸条和袖扣一并放在案上,"三叔说我下毒,可买茶杯的是他,接触毒药的是他,连要送我静养的计划也是他写的。

"苏莫拿起袖扣,指节微微发颤——这是他二十年前送弟弟的生辰礼。

郑氏捡起纸条,看见末尾的字迹,突然捂住嘴:"这是阿业的笔迹!

他去年替我抄经时,我见过......"正厅的门"砰"地被撞开。

苏成业提着铜灯闯进来,额角青筋首跳:"好个苏忆!

我不过劝你去苏州避避风头,你倒反咬我一口?

"他转向苏明远,"大哥,你忘了她上个月在慈善会闹的笑话?

连巡捕房的人都惊动了,这种没分寸的丫头,做出什么事我都不稀奇!

"苏忆望着他愤怒扭曲的脸,忽然笑了:"三叔急什么?

不如让张妈说说,你方才塞给她的那包东西是什么?

"被点到名的老仆浑身一震。

苏忆下午在偏厅撞见张妈时,碰了碰她怀里的蓝布包——里面是包朱砂粉,还有张字条:"明日卯时将药粉放进大小姐妆匣,事成后给你五十块大洋。

""苏成业!

"苏明远拍案而起,"你连家里的老仆都收买?

"苏成业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后退两步,撞翻了案上的青瓷瓶,碎片溅到苏忆脚边。

林漫举起相机"咔嚓"一声,镁光灯亮起的瞬间,苏成业眼里的狠厉无所遁形。

"我...我是怕阿忆真的被冤枉!

"苏成业扯了扯领口,"大哥,你要信我......""信你?

"杜氏抓起纸条甩过去,"你写的静养就是把我女儿关起来?

阿成,你当我们老糊涂了?

"外头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苏忆望着苏成业灰败的脸,忽然想起茶杯里的记忆——那个雨夜他站在暗巷,对药铺掌柜说"要最毒的毒药"时,眼底的阴鸷与此刻一模一样。

"林小姐,"她转向仍举着相机的林漫,"麻烦把今天的事写成报道。

"林漫笑着点头,笔尖在采访本上飞转:"标题我都想好了,《苏府毒茶案反转:真凶竟是......》"夜更深了。

苏忆站在露台上,望着月亮从云里钻出来。

风送来若有若无的油墨香——林漫说《申报》明早要加印特刊。

她正出神,林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对了,我听巡捕房的人说,最近上海滩出了位神断侦探,叫李牧启。

上个月法租界的珠宝劫案,他只用半枚带血的纽扣就锁定了凶手。

"苏忆转身,月光落在她发间的珍珠上。

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外滩,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李牧启......这个名字,我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