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巨蛇阴影
这是木村信——不，现在应该叫万小路，或者说，占据了木村信这个年幼身体的万小路——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受。
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野兽的咆哮，还有人类凄厉的惨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但不住颤抖的怀抱紧紧箍着，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耳边是歇斯底里的呼喊，声音嘶哑而绝望：“小信！
快跑！
跑啊！”
“健！
顶住！
为了孩子！”
“美！！”
这些陌生的称呼，裹挟着他无法理解却感同身受的悲痛，像一把钝刀子在切割他的神经。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被摇曳的火光扭曲。
断裂的树木燃烧着，浓烟呛得他一阵猛咳。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一个庞大到占据了大半视野的、布满漆黑鳞片的生物。
巨大的蛇头高高昂起，血红色的竖瞳冰冷而嗜血，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在看两只待宰的蝼蚁。
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密密麻麻的尖牙闪着寒光，腥臭的涎液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这是蛇？
开什么玩笑！
这么大的蛇？！
不，不对！
这熟悉的场景，这令人战栗的气息……还有刚才那对男女口中模糊的“忍术”之类的词……“难道……是火影世界？”
万小路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重生了！
从那个充斥着地沟油外卖和满地卫生纸的出租屋，重生到了他最熟悉的火影世界！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过西肢百骸，可这股狂喜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眼前残酷的现实无情地碾压粉碎。
抱着他的，是一对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男女，大概就是这一世的父母。
他们脸上布满了汗水、灰尘与深深的恐惧，但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巨蟒，用瘦弱的身体将他护在身后。
男人手中握着一把己经卷刃的苦无，女人则在飞快地结着什么印，口中念念有词，但查克拉的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喂喂喂，剧本不对啊！”
万小路在心里咆哮“我的系统呢？
我的金手指呢？
新手大礼包总该有吧？
穿越必备三件套怎么一样都没到账？
客服呢？
我要投诉！”
然而，现实没有给他吐槽的时间。
巨蟒显然对这两只“小虫子”的抵抗失去了耐心，巨大的尾巴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来。
那力量，简首像是天灾。
夫妇俩释放出的微弱光芒，在那巨尾面前，比风中残烛还要脆弱，瞬间便被拍散。
“不——！”
木村信，不，万小路，亲眼目睹了最恐怖、最无法接受的一幕他这一世的父母——或许叫伊藤健和伊藤美？
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那钢铁般的蛇尾拦腰击中。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随即，两个鲜活的生命如同被巨力捏爆的番茄，化为一滩模糊的烂泥。
残破的身体，狠狠地拍在地上，与焦黑的泥土、燃烧的树木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劈头盖脸地喷溅到他幼小的脸上、身上。
那股浓烈的腥味，比前世吃到的最劣质的地沟油还要令人作呕，瞬间涌上喉咙。
“呕……”强烈的冲击波将他瘦弱的身体掀飞出去，像个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助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坚硬而滚烫的焦土上。
内脏仿佛移了位，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呃啊……”他想喊，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远处，那头该死的巨蟒发出一声满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巨大的身躯缓缓游动，那双血红的竖瞳似乎还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才消失在浓稠的夜幕和火光之中。
走了？
它就这么走了？
是吃饱了，还是……不屑于对他这个小不点动手？
万小路趴在地上，五岁的身体因为过度***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夜晚的寒冷，也不是因为失血，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惧。
父母……不，是“这对父母”惨死的画面，如同被下了诅咒的幻灯片，在他眼前一帧一帧地循环播放。
那模糊的血肉，那绝望的眼神，与他前世猝死前看到的鸣人坚毅的脸庞形成了何等讽刺的对比。
“这他妈是什么见鬼的开局？！”
他在心里疯狂咒骂“老子刚醒过来不到五分钟，就成了新鲜出炉的孤儿？
还是父母双亡、死无全尸的那种？
编剧你出来！
我保证不打死你！”
他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真正意义上的手无缚鸡之力。
在这个动辄死人、强者为尊的忍者世界，他能活多久？
十分钟？
一小时？
下一秒会不会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一只野狼，把他当成饭后甜点给叼走？
或者，更惨一点，被某个路过的、心情不好的忍者随手一发忍术给轰成渣？
前世那些关于穿越火影的YY幻想，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什么主角光环？
什么王霸之气？
什么金手指系统？
狗屁！
他现在就是一个最底层的炮灰，一个随时可能领便当的路人甲乙丙丁！
连台词可能都混不上几句的那种！
“存档点呢？
读档行不行啊？！”
他绝望地想。
上次是因为贪便宜吃了地沟油炸鸡，这次……这次首接升级成巨蟒口粮预备役？
老子的人生难道就是专门用来体验各种奇葩死法的吗？
浓重的绝望像无数冰冷的触手，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哭，却发现眼眶干涩得厉害，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开始模糊。
难道……又要死了？
刚重生就死？
这也太有效率了吧！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活不过一集！
我他妈真的活不过一集啊！
就这么挂掉也太憋屈了！
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