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碎玉惊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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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的手顿在半空。

她看着黛玉将三张绸缎庄地契折成细条,塞进贴身锦囊——那里还躺着枚刻兰草的钥匙。

“姑娘当真要走?”

紫鹃声音发颤,“马车未备,门房看得紧,怎生出去?”

黛玉将锦囊系在腰间,月白绫裙掩得严严实实。

她走到妆台前,打开螺钿盒,里面静静躺着几支从苏州带来的金簪。

“我早让竹影在城外租了马车,现在应该就停在后门外。”

她拿起支嵌珠金簪***发髻,珍珠垂在耳畔晃出碎光。

紫鹃猛地想起前儿竹影送点心时塞的路线图,当时只当玩笑,原是姑娘早有筹谋。

她心头一热,擦着泪问:“那带些什么?

衣裳还是……什么都不带。”

黛玉打断她,目光扫过墙上《潇湘竹影图——那是她十五岁生辰所画,竹枝苍劲藏着孤高,“身外之物到苏州自能置备。

你把那包银针带上,是去年让王太医特制的。”

紫鹃忙从抽屉翻出锦盒,十二根银针排得齐整,针尾嵌着小珍珠。

这是去年黛玉风寒入骨时,王太医特意打造的,针身比寻常细三倍,却锋利异常。

“带这做什么?”

紫鹃指尖刚触到针尾,便被冰凉惊得缩回手。

黛玉没答话,推开窗缝。

院墙外鼓乐声己歇,巡夜婆子提着灯笼走过,光晕在石板路上晃悠。

她忽然瞥见周瑞家的影子在月亮门边一闪,袖口金粉在灯下刺眼。

“她们在等我‘安分’地死呢。”

黛玉冷笑,从床底拖出旧木箱。

锁孔锈得厉害,她用银簪一捅,锁 “啪” 地开了。

箱中是几件青布衣裳和千层底布鞋——这是竹影上月悄悄送来的,那姑娘总说苏州土布养人。

竹影原是黛玉从苏州带来的一个丫头,她娘早年间受过林府恩惠,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给林府。

这孩子看着怯生生的,手脚却麻利,前年被王夫人以“学规矩”为由调去后厨,倒成了黛玉在外传递消息的眼线。

“换上这个。”

黛玉拿起青布裙,自己先穿了。

粗糙布料摩擦皮肤,竟让她觉得踏实,“亥时三刻巡夜换班,从角门走。”

紫鹃看着她麻利换衣,惊觉黛玉早己不是那个弱柳扶风的姑娘了。

她赶紧换上衣裙,将银针盒塞袖中,又把黛玉的锦囊系紧。

亥时梆子刚过,黛玉吹灭烛火。

黑暗里,月光从窗缝挤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

“走。”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水面。

两人猫腰穿过回廊,青石板路泛着潮气。

刚到角门,就见两个婆子靠门柱打盹。

黛玉摸出纸包——里面是用草药做的迷香,这还是竹影教她的法子,说乡下赶夜路防蛇虫最管用。

她绕到婆子身后,将纸包往她们鼻前一凑,不过片刻,两人便歪在门柱不动了。

紫鹃看得目瞪口呆,却被黛玉一把拽着拉开门栓。

门轴 “吱呀” 轻响,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刚出后门,就看见了街对面停着一辆马车。

车帘被风掀开,露出车夫侧脸——正是竹影。

她今日特意换了男装,青布短打衬得身形利落。

见她们出来,忙打手势示意快走。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脚步声,周瑞家的尖利嗓音刺破夜雾:“谁在那里?!”

黛玉拽着紫鹃往马车跑。

周瑞家的带着两个婆子追上来,灯笼光将她们影子拉得老长。

“抓住她们!”

周瑞家的气急败坏地喊。

黛玉早己拉着紫鹃跳上马车,竹影也迅速爬上来扬鞭,马车 “驾” 地冲出去。

周瑞家的咒骂声越来越远,最终被夜风吞没。

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 “咯噔咯噔” 的声响。

黛玉掀开窗帘一角,回头望去,贾府灯火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夜色中。

她长长舒了口气,靠在车壁上,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紫鹃递过帕子:“姑娘别哭了,咱们出来了,往后就好了。”

黛玉望着窗外飞逝的树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锦囊。

那里不仅有地契,还有她偷偷誊抄的药方——王太医说过,苏州水土养人,或许到了那里,她的病也能好起来。

回想在贾府这几年,真的恍如一梦。

竹影忽然回头,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姑娘放心,我己托人给苏州的李掌柜捎了信,他是当年林老爷的旧部,定会照应咱们。”

黛玉望着这小丫头挺首的脊梁,忽然想起初到贾府那年,竹影捧着个腌菜坛子怯生生跟在后面,说这是她娘亲手做的梅干菜,专治水土不服。

那时谁能想到,竟是这个不起眼的姑娘,成了她逃离樊笼的唯一指望。

夜风从车帘缝隙钻进来,带着青草气息。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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