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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禾。

在被那张盖着王印的麻纸戳到脸上之前,我的名字,就是我的人生的全部。

我是渭水边上,千千万万个农夫中的一个。我的世界,不大,方方正正,就像我家的那二亩薄田。春天,我把脚踩进冰凉的泥水里,感受泥土从脚趾缝里冒出来的、又凉又痒的生机。夏天,我听着田里的蛙鸣,看着天上的云,就能知道傍晚会不会有雨。秋天,我用那把磨得发亮的镰刀,割下沉甸甸的麦穗,那是我一年到头,心里最踏实的时候。

我的世界,是家里那盏昏黄的油灯。灯光下,我的妻子“麻”,正低着头,用粗糙却灵巧的手,为我缝补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麻衣。她的侧影,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

我的世界,是饭食的香气。是新麦磨成面,烙出的那张粗粝却管饱的饼;是冬天里,一家人围着火塘,喝着那碗能暖到骨子里的菜粥。

我最大的奢望,就是风调雨顺,多打几斗粮食。这样,冬天就可以少挨几天饿,或许,还能给麻扯上一块新布,做件新衣裳。

我怕的东西很多。怕旱,怕涝,怕蝗虫。但我从没想过,我会怕“王”。

那个高高在上的、我连他的脸都想象不出来的王,他的一个念头,就能把我这方方正正的小世界,彻底碾碎。

那天,我正在田里,伺候我那些宝贝的麦苗。乡吏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挎着青铜戈的兵。他们面无表情,像两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乡吏展开那卷麻纸,用一种尖利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念着我听不懂的“王命”和“兴师令”。我只听懂了最后几个字:“三日内,往咸阳,入军伍。”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扔掉手里的锄头,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哀求着。我说我走了,田里的麦子怎么办?家里的老母和妻子谁来照顾?

乡吏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蚂蚁。

“这是王命。”他说,“违令者,斩。”

“斩”字出口,像一把冰刀,瞬间割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三天后,我被一条粗糙的麻绳,和其他几十个同样面如死灰的农夫,拴在一起,像一群待宰的牲口,被押送着,走向那个叫“咸阳”的地方。

临走前,麻追了出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个烙得焦黄的麦饼,和一件连夜为我缝好的、带着她体温的内衬,塞进了我的怀里。

她的手,冰凉。她的眼睛,通红。

我不敢看她。我怕我一看,就再也迈不开腿。

我低着头,被兵卒推搡着,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那片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土地。

我的名字叫禾。我的命,就像田里的禾苗,长出来,就是为了被收割。

以前,收割我的是镰刀和岁月。

现在,收割我的,是王,是战争。

它们,都一样,从不问我,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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