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的录取通知王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录取短信，指尖在塑料椅的扶手上反复摩挲。

空调外机嗡嗡的轰鸣里，他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

“蜜雪冰城和平路店诚挚邀请您加入雪王人偶团队，月薪 4500，包两餐。

请于 7 月 10 日上午 9 点到店报道。

”这条短信像块冰镇西瓜砸进他焦灼的暑假。高考结束后的四十天里，

他投出的十八份简历全石沉大海。肯德基招满了学生工，便利店嫌他应届生手脚慢，

就连小区门口的烧烤摊都宁愿要能熬夜的大叔。“雪王人偶？

”王宁对着镜子扯了扯 T 恤领口，镜中的少年瘦得能数出锁骨，

178cm 的身高架着副细框眼镜，笑起来嘴角会堆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想象自己套上那个圆滚滚的雪人头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报道当天的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冒白烟。王宁站在蜜雪冰城门口，

看着招牌上举着冰淇淋权杖的雪王，总觉得那卡通形象在冲他挤眉弄眼。

玻璃门 “叮咚” 弹开，冷气裹着甜腻的奶盖香扑面而来。“是王宁吧？

” 吧台后扎高马尾的女生探出头，胸前工牌写着 “林晓”。她往店里努努嘴，

“张姐在办公室等你。”办公室的空调温度低得离谱。

被称为张姐的店长正对着电脑屏幕敲计算器，珍珠奶茶色的卷发随着敲击动作轻轻晃动。

她抬头时，王宁注意到她眼角的痣像颗小巧的红豆。“合同看过了？

” 张姐把一叠文件推过来，指甲上贴着草莓图案的甲片，“雪王人偶的工作不轻松，

每天要穿五小时厚重的 costume。”王宁唰唰签下名字，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里，

他听见自己雀跃的心跳。4500 块足够支付大学第一个月的生活费，

还能给妈妈买支新口红。“但我们店有特殊要求。”张姐突然把计算器往桌上一按，

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起身拉开百叶窗，指着斜对面的古茗和隔壁的茶百道。

“看到那两家了吗？你的任务不是在门口跳舞，是去那里‘引流’。”王宁的笔悬在半空。

“引流？”“就是带客人过来。” 张姐从抽屉里掏出个粉色扩音器，塞到他手里，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把别家的顾客拉到我们店，每成功一个给你提成两块。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王宁望着古茗门口排队的人群，喉咙像被珍珠堵住。

他想象自己穿着雪人头套，拦在别家店门口抢生意的样子，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这... 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 张姐挑眉，卷发梢扫过肩膀，

“商业竞争懂不懂？我们蜜雪冰城性价比这么高，就该让更多人知道。

”她拍了拍王宁的肩膀，力道让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放心，出了事我担着。

”当王宁套上雪王人偶服时，才明白张姐说的 “厚重” 是什么意思。

泡沫材质的头套闷得他喘不过气，蓝色披风沾着不知是谁留下的冰淇淋渍。他刚迈出店门，

就被热浪裹得打了个趔趄。古茗的队伍像条长龙。王宁攥着扩音器，站在队伍末尾东张西望。

穿汉服的女生正在点单，手机壳上的玉桂狗随着动作摇晃。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开关。

“蜜雪冰城冰淇淋，三块钱一个 ——”扩音器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疼，

队伍里的人齐刷刷回头。汉服女生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瞪着他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

王宁的脚趾在厚重的鞋子里蜷缩起来。他看见古茗的店员掀开帘子探出头，眉头拧成了疙瘩。

第二章 粉色扩音器的威力“雪王” 的蓝色身影在奶茶店聚集地格外扎眼。

王宁踩着泡沫鞋底，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蓝色气球，每走一步都担心会被夏日的热空气撑爆。

他把目标锁定在茶百道门口正在等单的情侣身上。男生正低头给女生看手机里的猫咪视频，

女生的笑声像加了糖的气泡水。王宁捏着扩音器，在树影里酝酿了三分钟勇气。

“那个... 你们好？” 他忘了按开关，闷在头套里的声音含糊不清。情侣俩同时抬头，

女生的睫毛在阳光下像把小扇子。王宁慌忙按下扩音器：“蜜雪冰城杨枝甘露，

比别家便宜五块 ——”男生的笑容僵在脸上。“我们已经点了。”他举起手里的号码牌，

塑料片在阳光下闪了闪。“可以退单呀。” 王宁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变得尖细，

“蜜雪冰城的珍珠是今天新煮的，Q 弹有嚼劲 ——”“你这人有毛病吧？

” 女生突然站起来，帆布包上的草莓挂件晃悠着，“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你这样太过分了。

”王宁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解释自己只是打工的，头套里的热气却顺着脖颈往下淌，

糊住了视线。茶百道的店长掀开门帘走出来，围裙上还沾着奶油渍。“这位同志，

” 店长的声音像冰镇酸梅汤，带着点凉意，“我们做生意讲究先来后到，你这样不合适吧？

”王宁转身就跑，泡沫鞋底在人行道上发出 “咚咚” 的响声。

他听见身后传来女生的笑声，还有店长无奈的叹息。跑到街角时，他扶着电线杆摘掉头套，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蓝色披风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第一天战绩如何？

” 张姐看见他回来，叼着吸管从吧台后探出头。吧台上的杨枝甘露正在冒冷气，

芒果丁沉在杯底像块琥珀。王宁把扩音器往桌上一放，金属边缘磕在大理石台面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人都没拉来，还被骂了。” 他的声音透着沮丧，

眼镜片上蒙着层水汽。“别急。” 张姐从冰柜里拿出支老冰棍，剥开纸递给他，

“我给你找个帮手。”五分钟后，林晓抱着个巨大的粉色玩偶熊从后门进来。

她把熊往王宁面前一放，塑料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们店去年做活动剩下的，你带着它去，

效果肯定不一样。”当王宁穿着雪王服，抱着比他人还高的粉色熊出现在古茗门口时，

整个街道都安静了。穿汉服的女生捂着嘴笑，排队的人群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蜜雪冰城新推出草莓摇摇奶昔 ——” 王宁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买一送一。”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挣脱妈妈的手，

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指着粉色熊说：“妈妈，我要那个熊熊。”女人无奈地笑了笑，

拉着女儿的手：“那我们去那家店看看好不好？”王宁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笨拙地侧身，给母女俩让出路，蓝色披风扫过路边的月季花，花瓣簌簌落下。“成功了！

”当那对母女走进蜜雪冰城时，林晓从店里探出头，冲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阳光洒在她的马尾辫上，像镀了层金边。那天下午，王宁用同样的方法拉来了七个客人。

有被粉色熊吸引的小朋友，有觉得新奇拍照发朋友圈的年轻人，

还有个老爷爷被他头上的雪王冠逗乐，说要尝尝孙子常喝的奶茶。收工时，

张姐数着账单笑得合不拢嘴。她从抽屉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

塞到王宁手里：“这是今天的提成，三十七块。”王宁捏着薄薄的信封，

感觉比揣了块金砖还沉。他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把古茗的招牌染成了橘红色，

茶百道的灯牌刚亮起来，暖黄的光晕里，隐约能看见店员们交头接耳的身影。

“明天继续加油。” 张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力道温柔了许多，

“我给你准备了新装备。”王宁回到家时，发现手机里多了十几个未读消息。

高中同学发来一张照片，是他抱着粉色熊站在古茗门口的样子，配文：“这是我们班的学霸？

雪王本王了！”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有人说他接地气，有人猜他在搞行为艺术，

还有人问蜜雪冰城是不是真的买一送一。王宁摸着发烫的脸颊，

突然觉得这个暑假或许会变得很有意思。第三章 对手的反击第三天早上，

王宁刚套上雪王服，就发现古茗门口多了个新玩意儿。

一个穿着绿色恐龙服的人举着 “第二杯半价” 的牌子，正对着来往行人鞠躬，

尾巴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老周的新招数。”林晓端着两杯柠檬水走出来，

把其中一杯塞进王宁手里。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昨天你拉走他们好几个客人，

古茗的周店长急了。”王宁吸着柠檬水，看着恐龙人偶笨拙地跳着舞。

有几个本来要往蜜雪冰城走的学生，被恐龙的滑稽动作吸引，拐进了古茗的队伍。“别担心。

” 张姐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转着支笔，“我早有准备。”她从店里推出辆小推车，

上面摆满了彩色气球和卡通贴纸，“今天我们换个策略，主打亲子牌。”王宁抱着粉色熊，

推着气球车在奶茶店聚集地转悠。恐龙人偶看见他，突然加快了跳舞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