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刚出差回来,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室友林晓一把拽进了她的房间。“子娟,
子娟你听我说!”她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我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脸白得像纸,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么了晓晓,出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亲我!”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每天半夜,
我睡着了,就感觉有人在亲我!”我愣住了,下意识地问:“谁啊?”林晓的嘴唇哆嗦着,
眼神死死地盯着隔壁房间的门:“顾晴!肯定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只觉得一阵荒谬。
“晓晓,你是不是考研压力太大了?做噩梦了吧?”这简直是我今年听过最离谱的事,
都可以入选年度迷惑行为大赏了。“不是噩梦!”林晓激动地拔高了音量,
“那感觉太真实了,冰冰凉凉的!她就是个变态!”她看我不信,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抓着我的手,固执地强调着那冰冷而真实的触感。当晚,顾晴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
林晓立刻就冲了上去。“顾晴,你是不是有病?”顾晴考研的压力本来就大,
整天泡在图书馆,闻言一脸莫名其妙,随即就炸了:“你才有病!林晓你是不是有妄想症?
”“我妄想症?你敢说你半夜没来我房间?”“我疯了?我去看你那张大饼脸?
”两个人当着我的面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夹在中间,怎么劝都劝不住。
林晓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通红着眼睛,转身就回房拖出了行李箱,叮叮当当开始收拾东西。
“这破地方我不住了!”她拉着箱子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指着顾晴,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一字一句地说:“胡子娟,我劝你也赶紧搬走,别跟这种变态当室友!”“砰”的一声,
门被重重摔上。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晴面面相觑,空气里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林晓走了,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了解林晓,她虽然有点公主脾气,
但不是个会撒这种谎的人。可顾晴……她平时看起来也挺正常的,怎么会做出这种变态的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为了以防万一,我翻身下床,
从柜子里拿出了我工作用的高清DV。我把它悄悄放在床头柜上,调整好角度,
镜头正对着我的床。按下录制键,一个微小的红点亮起。做完这一切,我才重新钻进被窝,
心里七上八下的,只盼着能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我刚伸了个懒腰,
卧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顾晴冲了进来,她的脸色比昨晚的林晓还要惨白,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子娟姐,昨晚……昨晚你是不是来我房间亲我了?
”我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你胡说什么!”我立刻拿起DV,把昨晚的录像调出来给她看,
“你看清楚,我一晚上都躺在床上,动都没动过!”视频里,我安安稳稳地躺在被窝里,
时间快进,一夜无事。顾晴看着视频,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恐惧反而更深了,
她喃喃自语:“不是你……那也不是噩梦……”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来电。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喂,请问是林晓的朋友吗?
”是林晓的妈妈。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我的头顶。“阿姨,我是,
晓晓她……”“晓晓她……她没了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崩溃,“她昨晚回家,
今天早上……我们发现她用剪刀……刺穿了自己的喉咙!”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如坠冰窟,手机从手里滑落,砸在了地板上。林晓的死,成了压垮顾晴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脸色像死人一样煞白,开始神经质地收拾行李,
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冲过去抓住她:“顾晴!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这房子到底怎么回事!”在我的连续追问下,顾晴终于崩溃了,她哭着吐露了一个惊天秘密。
“这房子……是我姑姑的,是凶宅!”“十年前,这里发生过入室抢劫,
一对父女……都死在了这里!”顾晴说她不信邪,又贪图不用交房租,
还能把另外两个卧室租出去赚点外快,才住了进来。
她一边哭一边把一沓钱塞进我手里:“对不起子娟姐,房租我都退给你,你快搬走吧!快走!
”说完,她甚至没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就拉着行李箱,如同逃命一般冲出了房门。
我一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震得呆若木鸡,傻傻地站在原地。
02我感觉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脖子。不行,
不能再待下去了。林晓死了,顾晴也疯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恐惧像藤蔓一样爬满我的心脏。我胡乱抓了几件衣服塞进背包,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我男朋友陆辰。可我刚冲到小区门口,
尖锐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就刺穿了我的耳膜。门口围了一大圈人,
对着马路中央指指点点。我心里咯噔一下,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一眼,我胃里就翻江倒海,
差点吐出来。马路中间,一摊已经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血泊旁,
是一个被碾得四分五裂的行李箱,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我认得那个行李箱,是顾晴的!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旁边的大妈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那姑娘跟中了邪似的,
从小区里跑出来,眼睛瞪得直直的,一头就撞上了那辆大货车!
”另一个目击者补充道:“可不是嘛!那头……当场就飞出去了,
身子还往前跑了两步才倒下……”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天旋地转。就在我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陆辰。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哆嗦着划开接听键,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陆辰……”“子娟?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劲。
我到你小区对面的路口了,你出来吧。”陆辰的声音传来,我瞬间泪崩。“陆辰!
”我哭喊着,抬头就看到了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拨开人群就往他的车冲过去。只要到了他身边,一切就都安全了。
可就在我马上要冲过马路时,电话里突然传来陆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站住!胡子娟,
别过来!”“往回走!快往回走!”我像被人施了定身咒,猛地停在马路边上。电话那头,
陆辰的声音急促又压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恐惧:“子娟,你听我说,
你身后……你身后跟了个东西!”“你再往前走一步,它就会不高兴!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
我只会当他是疯子。可说这话的人是陆辰。我猛然想起,他以前半开玩笑地提过,
他姥姥是东北有名的出马仙,他自己从小就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算半个阴阳眼。
我一直当他是吹牛,可现在,顾晴惨死的画面和陆辰惊恐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让我怕得浑身发抖。陆辰推开车门,站在马路对面,他的脸色惨白,
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不忍。他冲我,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子娟,听我的,
你不能再往前了。不然,那东西会要了你的命。”“你唯一的生路,就是回去!”回去?
回那个死了两个人的凶宅?我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绝望地摇着头。可我知道,
我必须听他的。林晓和顾晴,都是在察觉到不对劲,想要逃离之后死的。就像陆辰说的,
那东西生气了,它不允许我们离开。我转过身,每一步都像灌了铅。短短几十米的路,
我却走得像是要走向刑场。我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呼吸,一步一步,重新走回了那栋楼。
推开那扇虚掩的门,熟悉的霉味和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这里不是家,是我的囚笼,我的地狱。
“咔哒”一声,我关上了门,也隔绝了最后一丝生机。手机再次响起,是陆辰。
他声音焦急又强作镇定:“子娟,别怕,打开视频,让我看看屋子里的情况。”我依言照做,
举着手机,镜头缓缓扫过客厅和卧室。视频那头,陆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倒吸一口凉气:“坏了,子娟,这房子根本不是给人住的,这是个养尸的墓室!
”他懊悔地捶着方向盘:“都怪我,那几天出差,没陪你一起看房,
不然我绝不会让你住进来!”我再也撑不住了,蹲在地上失声痛哭:“陆辰,
我是不是死定了?我是不是也要像她们一样……”“不会的!”陆辰突然拔高了声调,
像想起了什么,“我七夕送你的那条真丝丝巾,你带在身边没有?”我一愣,
连忙在包里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在!在这里!
”陆辰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它在就好!那条丝巾我姥姥开过光,你听着,从今晚开始,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就把它盖在脸上。”“盖上它,那东西就看不见你,找不到你。
”“你记住了,一天都不能断,连着七天,它一直找不到人,就会以为这房子空了,
自己离开。到那个时候,你再出来,它就不会再跟着你了。”七天。我能在这座地狱里,
活过七天吗?03我关了灯,把自己扔进冰冷的被子里,颤抖着手,
将那条真丝丝巾盖在了脸上。丝绸的触感冰凉顺滑,却带不来一丝一毫的安慰。黑暗中,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在心里默数着数字。一百,二百,三百……不知数到多少,
意识渐渐模糊,就在我即将坠入梦乡时,一种诡异的感觉让我猛然惊醒。
有什么东西……正隔着薄薄的丝巾,对着我的脸吹气。那股气流冰冷刺骨,
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腐朽味道,一下,又一下,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却让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我惊得浑身一僵,像被钉在了床上。我想尖叫,想挣扎,
可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住,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鬼压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东西”就悬在我的正上方,离我的脸近在咫尺。我猛地睁开眼。透过丝巾朦胧的视野,
天花板还是那个天花板,空无一物。可那股冰冷的呼吸感却无比真实,带着戏谑的意味,
一下下吹在我的口鼻之间。我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惊动了它。
冷汗很快浸透了我的睡衣,黏腻地贴在后背上,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呼吸感终于消失了。压在我身上的无形力量也随之退去,
我猛地从床上一弹而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那一夜,
我再也没敢合眼。直到天光大亮,我才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手机屏幕上,是陆辰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几十条微信。我挣扎着爬起来,手抖得厉害,
回拨了他的电话。“子娟!你终于回电话了!你没事吧?”陆辰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听到他还算正常的声音,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些:“我……我没事。”“那就好,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又急忙叮嘱,“记住,一定要坚持七天,千万不能中断!
”挂了电话,我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胃里也传来一阵空虚的绞痛。我点了一份外卖。
为了不连累无辜的外卖员,我特意备注让他把餐品放在门口就行。门铃响起时,
我等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外卖员,她摘下了头盔,
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里,
嘴里喃喃自语:“好重的阴气……这是在养尸招魂啊……”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了上来,下意识地就想关门。可她的动作比我更快,身子一侧,
就挤进了门里。她没看我,径直走到我的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我随手扔在床头的那条丝巾。
她伸出手,直接将丝巾拿了起来。我大惊失色,冲过去想抢回来:“喂!你干什么?
把东西还给我!”女人转过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举着那条丝巾,沉声问我:“这东西,
是谁给你的?”“我男朋友送的,怎么了?”女人摇了摇头,
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傻姑娘,这哪里是什么护身符,这是招魂幡。”“招魂幡?
”我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没错。”女人的语气无比沉重,“招魂幡在哪里,
鬼就能找到哪里。你天天把这东西盖在脸上,那东西要上你的身,
就跟鲨鱼闻着血腥味游过来一样容易!”我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陆辰……他为什么要骗我?女人看我这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叹了口气,
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掏出一面小小的化妆镜递给我。“把这个挂在床头,镜面朝里,
能保你一命。”她说完,把镜子塞进我冰冷的手心,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外卖盒里的饭菜一口没动,已经彻底凉了。我把那面小镜子挂在床头,然后一头栽进被子里,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我和陆辰之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中飞速闪过。突然,
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当初,
是陆辰在网上刷到这套房子的出租信息,说是“性价比超高”,然后把链接分享给我的!
他说得那么随意,我当时根本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这真的是一个巧合吗?
还是说……我住进这间凶宅,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计划之内?理智告诉我,
不能因为一个陌生女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深爱我的男友。可林晓和顾晴惨死的脸,
和那条所谓的“招魂幡”在我脑中交替出现,让我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我抓起手机,
给一个人脉很广的大学同学发了条微信,请她帮忙查查陆辰的过去。做完这些,
我又点开了陆辰几乎不怎么更新的微博。他的关注列表里有近千人,我一路向下拉,
手指都有些发酸。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头像,让我瞳孔骤然一缩。是顾晴!
那个账号的动态停留在她死前的那天,头像还是她笑得灿烂的***。
如果不是我这么刻意地去翻,根本不可能发现。因为顾晴的账号,
几乎躺在他关注列表的最底部。这意味着,陆辰不是最近才关注的她。而是在七八年前,
他刚注册这个微博账号不久,就已经关注了顾晴!并且,顾晴也回关了他。他们两个,
早就认识了!而且认识了很多年!所以,
陆辰根本不是无意中刷到了租房信息……他是刻意让我住进来的!
一股寒气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头顶,我死死攥着手机,手脚冰凉,
连身体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的男朋友,和我的室友,是相识多年的旧识。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