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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我蹲在御膳房后巷的雪堆里,把冻得发紫的脚趾往草鞋里缩了缩。

怀里揣着刚偷来的三个肉包,油纸被体温焐出潮气,油星子渗出来,

在粗布裙上洇出深色的印子。“阿月,发什么呆?” 张嬷嬷的拐杖重重敲在我脚边,

“贵人的燕窝炖好了,还不快送去!”我慌忙爬起来,佝偻着背应了声“是”。

粗布裙扫过雪面,带起的冰碴子钻进脖颈,冷得我一哆嗦。

这已经是我在尚食局当差的第三个月,没人知道“阿月”其实是“阿岳”,

更没人知道我喉结处裹着三层棉布,只为压下那点尚未变声的清亮嗓音。三个月前,

我还是顺天府大牢里等着秋后问斩的罪臣之子。父亲因“通敌”罪名被抄家那天,

母亲把我塞进洗衣妇的马车,塞给我一身她年轻时的襦裙:“去宫里,找尚食局的张嬷嬷,

她欠咱家一条命。记住,从今天起,你是女儿身,叫阿月。”马车驶过宫门时,我掀起布帘,

看见父亲被铁链拖着,额头磕在青石板上,血混着雨水淌成蜿蜒的河。那刻我就知道,

“阿岳”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尚食局这个弯腰驼背、说话粗嘎的小宫女阿月。

二送燕窝的路上要经过司礼监的值房。我总绕着墙根走,

听说那里的掌印太监陆瑾年是个活阎王——十二岁净身入宫,

十五岁就敢揣着匕首夜闯养心殿,如今二十三岁,东厂的人见了他都得跪着回话。

可今日雪下得太急,转角时脚底一滑,整碗燕窝泼在迎面走来的明黄色蟒纹袍角上。“死罪!

” 我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下,额头死死抵着雪地。棉布裹着的喉结硌在冰凉的地面,

疼得我眼冒金星。没人说话。雪粒子落在我后颈,顺着衣领往里钻,冻得骨头缝都在响。

我偷瞄一眼,那蟒纹袍角的金线被燕窝浸得发暗,像条被打湿的蛇。“抬起头。

” 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似的冷。我咬着牙抬头,看见一双皂靴停在眼前。

往上是月白里衣,被燕窝溅出的污痕格外刺眼。再往上,是张过分好看的脸——眉骨高挺,

眼尾微挑,鼻梁下却有道浅浅的疤,从人中划到下巴,像块好玉上裂了道缝。这就是陆瑾年?

和传闻里的“活阎王”半点不沾边,倒像话本里说的谪仙,只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

像结了冰的湖。“尚食局的?” 他弯腰,指尖挑起我下巴。那指尖冰凉,

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是、是……” 我压着嗓子,把声音往粗里憋,

像张嬷嬷教我的那样。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那道疤在笑时扯动,

添了几分戾气:“这嗓子,是被烟呛过?

”“是、是小时候灶房走水……” 我编瞎话的声音都在抖。母亲说我生下来哭声就清亮,

像枝头黄莺,为了藏住这嗓子,我每日都往炭盆里凑,故意熏得喉咙发哑。他没再追问,

转身对身后的小太监说:“带她去领三十大板,扔去浣衣局。”我瘫在雪地里,

看着他袍角的污痕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后知后觉地发抖——三十大板,

对我这“女儿身”来说,和死没两样。三浣衣局的水比御膳房后巷的雪还冷。

我被扔进冰水里搓洗衣物时,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盆水。同屋的老宫女说,

陆公公从不轻易罚人,罚了就没轻的。前阵子有个小太监打碎了他的茶盏,

被杖责后扔进了东厂的“畏罪亭”,第二天拖出来时,只剩半口气。“你也算晦气,

偏撞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老宫女往我手里塞了块猪油膏,“听说今早东厂递了密信,

他在值房里摔了三个茶盏。”我摸着后背的伤,心里发寒。父亲的案子,就是东厂督办的。

陆瑾年是司礼监掌印,东厂归他管,他会不会……夜里疼得睡不着,

我摸着藏在贴身小衣里的半块玉佩——那是父亲给我的,上面刻着“岳”字。

只要这玉佩还在,阿岳就还在。可在浣衣局没待满十日,我就被陆瑾年的人提走了。

他的值房比我想象的简陋,除了堆积如山的奏折,只有个烧得不太旺的炭盆。

陆瑾年坐在案后,手里转着枚玉扳指,见我进来,指了指地上的蒲团:“听说你识字?

”我一愣,点头。父亲是翰林学士,我自幼跟着他读书,只是没人知道。

“把这道奏折抄一遍。” 他推过来一卷明黄的纸,上面的朱批凌厉,像他的人。

我握着笔的手在抖。宣纸洇墨,我的字却没歪——那是父亲手把手教的,横平竖直,

要有筋骨。陆瑾年盯着我写字的手,忽然说:“你这手,不像做粗活的。”我手一抖,

墨滴落在宣纸上,像个污点。“在、在尚食局时,帮着抄过菜单……”他没说话,等我抄完,

拿起稿子看了半晌,指尖点在“岳”字的同音字上:“你叫阿月?哪个月?”“月亮的月。

”“不好。” 他放下稿子,眼尾挑起来,“改叫阿砚吧,砚台的砚。”我不懂他的意思,

只能磕头谢恩。可从那天起,我成了他值房里的“阿砚”,不用再去浣衣局搓洗衣物,

只需要帮他抄奏折、磨墨、煮茶。张嬷嬷来看过我一次,塞给我包艾草,

红着眼说:“别高兴得太早,陆公公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得更小心,

尤其是……” 她压低声音,指了指我的胸口,“这身子,万万不能露馅。

”我摸着缠在胸前的棉布,那是母亲用旧襦裙改的,勒得我喘不过气,

却能藏住少年人的轮廓。四陆瑾年的脾气很怪。有时对着奏折能发半日呆,眉峰紧锁,

像有解不开的结;有时又会盯着炭盆里的火星笑,那道疤在火光里明明灭灭。

他从不让我近身伺候,煮茶要放在三步外的矮凳上,磨墨也只许我站在案侧。

可他会问我读过什么书,我说《论语》《孟子》,他就冷笑;我说《孙子兵法》,

他眼里倒有了点光。“罪臣之后,倒敢读兵书?” 他忽然说。

我手里的墨锭“当啷”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指尖擦过我的手背,

冰凉刺骨:“顺天府尹岳文渊,是你父亲吧?”血一下子冲上头顶,又瞬间凉透。

我扑通跪下,膝盖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公公饶命!

小女……小女不知您在说什么……”他蹲下来,平视着我,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像要把我看穿:“岳文渊的儿子,叫岳珩,今年十六,对吗?

”我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母亲说过,打死不能认。“去年秋审,

岳文渊在牢里写过三封信,都被东厂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我心上,

“信里总提他儿子,说那孩子字写得好,像他。”我猛地抬头,

眼泪砸在地上:“我爹是冤枉的!他没通敌!”话一出口就悔了——我露馅了。

陆瑾年却没惊讶,只是从袖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我面前。那是半块玉佩,

上面刻着“岳”字,和我藏着的那块,严丝合缝。“这是从岳文渊的牢房里搜出来的。

” 他说,“他说,等儿子来取。”我摸着两块拼在一起的玉佩,浑身发抖。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知道我是男的,知道我是岳珩,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你为什么……” 我哽咽着问,“不揭穿我?”他站起身,背对着我,

望着窗外的雪:“因为我也有个秘密。”五陆瑾年的秘密,藏在他贴身的小匣子里。

那是个紫檀木的盒子,锁是纯金的,钥匙挂在他脖子上,贴着心口。他只在夜深人静时打开,

有时会对着里面的东西发呆,发着发着就红了眼。我撞见过一次。那晚我起夜,

看见他的值房还亮着灯,透过窗缝,看见他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

上面是幅幼稚的画——两个扎着总角的孩童,在放风筝。“那是我弟弟。

” 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十二岁那年,家乡闹饥荒,我娘把我和弟弟送到京城,想让我们进宫讨口饭吃。

可宫门只收一个,我让弟弟走了,自己留下净身。”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后来我才知道,他没走成,病死在城外的破庙里。这画,是他临走前给我画的。

”我看着他手里的画,忽然懂了他为什么总对着奏折发呆,为什么东厂递密信时他会摔茶盏。

他不是活阎王,他只是把所有的疼,都藏在了那道疤后面。“你父亲的案子,我查过。

” 他把画放回盒子,“确实是被人陷害的,是三皇子想夺嫡,借你父亲的案子清除异己。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您……”“我扳不倒他。” 他苦笑,那道疤扯得更明显,

“三皇子背后有太后撑腰,我现在还不够。”“那我爹……”“我能让他活着。

” 他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坚定,“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从那天起,

我不再是“阿砚”,也不再是“阿月”。白天,我是尚食局那个粗嘎着嗓子的小宫女;夜里,

我是陆瑾年的值房里,帮他分析奏折、推演局势的岳珩。他教我看官场的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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