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智能窗帘刚好滑动到预设位置，清晨六点的阳光精准地洒在我的枕边。

空调自动调高了两度，咖啡机开始运转，一切都按照我的习惯运行得一丝不苟。

"今日日程。"我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墙壁上的显示屏亮起，机械女声回应："早上好，齐先生。您七点三十分有与科锐生物的并购谈判，预计用时两小时。十点十五分董事会视频会议..."

我边听边走进浴室。

水温正好，我讨厌任何超出预期的变量，无论是温度还是人生。

七点整，我系好袖扣，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妙。

"齐总，张师傅急性阑尾炎住院了。"

我皱眉："现在才告诉我？"

"已经安排了公司值班司机，七点十分到您楼下。"

我挂断电话，拿起公文包。

不完美，但尚可接受。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一辆黑色奔驰已经等在专属车位。

但当我走近时，驾驶座的门开了，下来的是个女人。

"齐先生？我是代班司机鹿晚。"她随意地指了指后座，"上车吧，早高峰可能会堵。"

我站在原地。

她比我矮大半个头，扎着松散的马尾，制服外套随意地敞着，没打领结。

更糟的是，她看我的眼神里没有我习惯的敬畏。

"你迟到了五分钟。"我冷声道。

她挑了挑眉："修车耽误了。您要站这儿继续讨论时间观念，还是去参加那个据说很重要的谈判？"

我眯起眼。

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坐进后座，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机油味混着柑橘香。

非常不专业。

"空调二十度，音乐关闭，保持安静。"我命令道。

后视镜里，她的眼睛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照做了。

车子启动，出乎意料地平稳。

我打开文件，却发现后视镜里她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我。

"专心看路。"我头也不抬。

"专心看您的文件吧，老板。"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开车的时候，连只苍蝇都别想碰瓷。"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面包车突然从侧面冲来。

"小心！"我猛地抬头。

鹿晚的反应快得惊人。

她一脚油门，方向盘急转，车身几乎倾斜着从两辆车之间穿了过去。

面包车撞上了护栏，而我们毫发无损地继续前行。

我的心跳还没平复，却看到她嘴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

"职业习惯，"她在后视镜里对上我的视线，"我以前是开赛车的。"

我这才注意到她握方向盘的姿势——修长的手指以一种特殊的节奏轻敲着，仿佛在演奏某种乐器。

而她的眼睛，在危险来临时亮得惊人。

我突然对这份并购文件失去了兴趣。

"鹿晚，"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刚才那辆车是故意的。"

她的手指顿了一下："我也这么觉得。要掉头查吗？"

"不，"我慢慢靠回座椅，"先去谈判。但今天结束后，我们得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