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老王拆了百年土地庙盖洋楼。长子车祸坠亡，次子患癌，孙子失踪。

他被迫献出洋房改神庙，厄运暂停。十年后小儿子王强开推土机要铲庙：“狗屁神仙！

”钢铁撞墙刹那，香炉千年积灰腾空成巨影。王强突然掐脖嘶吼：“爸！松手！

红绳勒死我了！”废墟中钢筋贯穿他胸膛。暴雨夜，

失踪十年的长孙王磊站在庙前：“爷爷说，房子永远姓‘土’了。”王强下葬那天，

他媳妇李翠花突然剪碎所有旧衣。

布条笑：“死人衣…染血才够红……”1 拆土地庙建洋房村口那栋贴满白瓷砖的三层小楼，

怎么看怎么别扭。远瞅挺气派，走近了才看见一楼的雕花大铁门早拆了，里头烟雾缭绕，

人影晃动，供着土地爷的牌位。洋不洋，土不土，一股子说不出的邪乎劲儿。

我蹲在老友陈石头家的门槛上啃西瓜，汁水顺着胳膊肘往下滴，眼睛却黏在那怪楼上挪不开。

“瞅见没？”陈石头甩着湿毛巾出来，下巴朝洋楼一努，压低了嗓门，

“老王家的‘功德楼’，拿命填出来的。”他抹了把脖子，眼神发飘。

老王当年在南方倒腾五金发了点财，腰包鼓了，心思就活了。看中了村口这块敞亮地，

离大路近，气派。可地中间偏偏杵着座小土地庙，墙皮斑驳，也不知供了多少年。

村里几个老辈人吧嗒着旱烟袋劝：“动不得啊，土地爷的老窝，拆了要遭报应！

”老王当时鼻孔朝天，兜里揣着钱，腰杆子梆硬。头天夜里土地公托梦，

吹胡子瞪眼指着鼻子骂，说敢拆庙就叫他鸡犬不留，老王也只当是白天琢磨多了，魇住了心。

拆庙那天，邪风卷着沙土往人眼睛里钻。老王不信邪，抡起大锤，“哐当”一声，

小庙半边墙就塌了。泥塑的土地公像滚落在地，沾满灰土。老王眼皮都没抬，

拎起那泥胎甩手就扔在废渣里，后面在一棵大树房，

胡乱码了几块破砖头垒个狗窝似的玩意儿，把神像往里一塞：“挪窝啦土地爷，新家宽敞！

”他拍着手上的灰，笑的很开心。他胆很大，从来不信这些东西。2 怪事接二连三，

三人没了。不过，老王没笑多久，就出大事了。新楼刚搭起架子，一个帮工的老光棍，

大白天在二楼横梁上走得好好的，脚底下像被啥东西猛地一拽，整个人倒栽葱摔下来，

“咔嚓”一声脆响，脊梁骨断了，人当时就瘫了，嘴歪眼斜，后半辈子只剩眼珠子能转。

楼盖好了，白墙红瓦，看着光鲜。可老王家却诸事不顺。先是开拖拉机的大儿子，

连人带车栽进山沟里，抬回来人都硬了。大儿子刚埋，尸骨未寒，

他那媳妇就在二楼新房的房梁上，用根红绳把自己挂了上去，舌头伸得老长。

当时吓的好多邻居，夜里都不敢出门。过了不到半年，壮得跟牛犊子似的二儿子，

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一查，肝癌晚期，去医院治疗了几个月，人财两空。眼一闭，走了。

村里人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背后戳老王脊梁骨，风言风语传开来：“报应！土地爷发怒了！

”几个胆大的老辈人上门劝：“老王啊，扒半边楼，把庙原样盖回去，兴许……”话没说完，

老王眼珠子血红，抄起门闩就砸：“滚！都他妈滚！命不好！关老子拆庙屁事！

”他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乱飞，像是要把心里的惊惶也吼出去。

众人一听连忙走了，好言难劝将死的鬼。但事情还没完。老天爷没理他的咆哮。

又过了几个月，两个虎头虎脑的孙子，大的那个夏天去水库凫水，一个猛子扎下去再没上来，

泡得发白。小的那个放学路上，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王这一下自己也感觉不对劲了。人像被抽了筋，一病不起，躺在破床上，

眼窝塌成了两个黑洞，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蹬腿。就在那口气悬着的时候，

土地爷又来了。梦里头阴风阵阵，

个白胡子老头声音冰冷的说：“庙……还来……不然……老王家……断根……”那寒意刺骨，

冻得他五脏六腑都结了冰。老王此刻啥都明白了。只好说：“好，给你，请放过我们。

”老王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老泪顺着深陷的眼窝往下淌。炕沿边，只剩小孙女小娟，

瘦得像根豆芽菜，缩成一团抖得筛糠。那是王家最后一点火星了。老王怕了，

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凉气。3 洋房不要了，一楼建成庙老王开始筹备腾地方。

这房子太邪门了。得马上搬走。怪事来了。老王这眼瞅着要断的气，居然又慢慢续上了。

老王再不敢犹豫。他拖着刚能下地的身子，没动那栋沾了血泪的楼。他亲自带人，

拆了那扇崭新的雕花大铁门。整个一楼大厅，被他拾掇成了庙堂。新打的神龛，

铺着最红的绸子。当年被他随便安置的旧神像，也擦洗干净，

恭恭敬敬地请进了这座“洋房庙”的正当中。老王自己，卷起铺盖卷，

悄无声息地搬去了村尾最破的土坯房。说来也怪，搬出去后，老王那快散架的身子骨，

竟一天天硬朗了些。洋房庙的香火却越来越旺，十里八乡的人乌泱泱往这儿挤，

都说这土地爷灵验得吓人。神龛前那尊铜香炉，被无数双手摸得锃亮，

里头的香灰堆得冒了尖，日夜烧着，烟雾浓得化不开，把神像的脸都熏模糊了。十年光景，

像村口那条浑水河，裹着老王家那些血糊糊的旧事和洋房庙神乎其神的传说，

不声不响地淌了过去。老王背驼得更厉害了，整天沉默得像块石头，只在夜深人静时，

对着洋房庙的方向望上几眼，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4 王强不信邪，

强拆洋房庙一个闷得像蒸笼的午后，巨大的轰鸣声撕破了村子的死寂。一辆明黄色的推土机，

“轰隆隆”碾过村口的土路，卷起漫天黄尘，带着股蛮横的煞气，

直愣愣冲向那座香烟缭绕的洋房庙。开车的，是王强。老王的小儿子，离家出走好多年了。

在城里工地混了几年，染了一身暴戾气。头发剃得贴着头皮，青茬泛着油光，

脖子上挂着根小指粗的金链子。他脸上没半点对神佛的敬畏，

只有被城市水泥浆泡出来的、混着暴躁和轻蔑的凶光。“操！都他妈什么年头了！还信这些。

”王强破锣嗓子吼着，声音压过推土机的轰鸣，惊动了不少围拢过来的村民，

“供这堆烂泥巴？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一群老棺材瓤子，活该穷死！

”他狠狠啐了口浓痰，眼神像刀子刮过庙里烟雾中那尊沉默的神像，

“这破庙占着我家房子十年了！老头老糊涂了，被你们这帮神棍忽悠瘸了！

老子今天就来个破旧立新，推平了这鬼地方，盖个养鸡场，也比养着这玩意儿强！

”几个拄拐杖的老头老太太想上前，

嘴唇哆嗦着：“强子…使不得…造孽啊…要遭报应的…”“报应你妈！”王强眼一瞪，

凶光四射，油门猛地一踩到底！推土机那巨大的钢铁铲刀“哐当”一声抬到最高，

在毒日头下闪着冰冷刺骨的光，像柄断头铡刀。“都给老子滚蛋！谁他妈敢拦，

老子连他一起铲了当肥料！”引擎发出垂死般的咆哮，淹没了所有哀求和咒骂。

那冰冷的钢铁铲刀，带着碾碎一切的蛮力，对准洋房庙贴满崭新白瓷砖的墙壁，

狠狠撞了过去！5 被红绳勒死了就在铲刀带着千钧之力即将撞上墙壁的刹那——神龛前，

那尊日夜被香火熏着、堆满香灰的铜香炉，毫无征兆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噗——！

”炉子里积了不知多少年的、小山似的香灰，猛地冲天而起！没有风，

那些灰白细腻的粉末却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揉搓，瞬间在半空里疯狂翻涌、凝聚！

灰雾扭曲、膨胀，眨眼功夫，竟凝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黑影！轮廓模糊不清，没有五官，

却透着一股子让人喘不过气的、老坟里挖出来的阴冷威压和滔天怒火！

一股无形的、沉甸甸的力道轰然砸下，罩住了整个庙和那台推土机。时间像被冻住了。

驾驶室里，王强那张写满暴戾和不信邪的脸，猛地扭曲变形！一股子非人的惊恐瞬间炸开，

撑得他眼珠子要爆出来！喉咙里迸出一声撕心裂肺惨嚎，双手死命掐住自己的脖子，

身体在狭小的驾驶座上疯狂抽搐、弹动，像扔进油锅里的活虾！“爸——！！

”那嚎叫凄厉得能撕碎人魂，“松手啊！别…别用那红绳子勒我！啊——！！！疼啊——！！

！”围观的村民看得真真儿的，王强脖子上光溜溜的，啥也没有！

可在他那双因恐惧暴凸的眼珠子里，映出来的，分明就是十年前老王拆庙时，

捆扎旧庙木梁的那根褪了色、沾着泥巴的粗麻红绳！它正死死缠在他脖子上，越勒越紧，

陷进皮肉里……失控的推土机，彻底成了发狂的钢铁凶兽，

带着驾驶室里王强那持续不断的非人惨嚎，以更疯的劲头前冲，“轰隆！！！

”一声天塌地陷般的巨响！钢铁铲刀结结实实撞在洋房庙的墙壁上！

砖头、水泥、碎瓷砖……像纸糊的般瞬间崩碎、激射！半堵墙被硬生生撕开、扯塌，

整个小楼都跟着晃了三晃！呛人的尘土混着没散尽的香灰，像引爆了炸药，

轰地腾起一片灰黄的蘑菇云！震耳的撞击和崩塌声过后，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尘土还在翻滚，

“沙沙”响，像无数鬼魂挤在一起嚼舌头。村民被钉在原地，喉咙里像塞了滚烫的沙子，

叫都叫不出，只剩倒吸凉气的嘶嘶声。烟尘稍落，露出推土机狰狞的前脸。驾驶室撞变了形，

挡风玻璃碎成蜘蛛网。透过那蛛网裂缝，王强的惨状清清楚楚——他没被驾驶舱压扁。

一根从断墙里刺出来的、锈迹斑斑、手臂粗的钢筋，像从地狱里捅出来的判官笔，

准得吓人——从前胸狠狠扎进去，后背透出来，把他整个人死死钉在驾驶座靠背上！

暗红粘稠的血，顺着那冰冷的锈铁，一股股往外冒，滴在烂铁碎砖上，“嗒…嗒…”响。

王强的头歪在一边，眼睛瞪得溜圆，凝固着死前那一刻无法想象的恐惧和痛苦。

他那青筋暴起的手，还死死抠在脖子上，指甲深陷，抠出几道紫黑的血印子，

好像真有一根索命的红绳勒在那儿。浓烈的血腥味、尘土味混着那股奇异的香灰味，

搅和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气，在闷热的空气里散开。“嗬……”不知谁，

喉咙里终于挤出一声破碎的响动。6 消失十年的孙子王磊离奇出现就在这时，

那片还没散尽的灰黄烟尘边儿上，一个瘦小的影子，毫无声息地冒了出来。是个男孩。

十来岁模样，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明显小了好几号的旧衣裳，样式土得掉渣，

像十年前的老物件。脸上没啥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直勾勾盯着废墟中心那根染血的钢筋和钉在上面的尸体，

对周围一张张惊恐扭曲的脸视若无睹。“是……是王家……”一个老妇人猛地捂住嘴，

眼珠子要瞪出来，喉咙里“咯咯”怪响，像被鬼掐住了脖子，

“十年前……丢了的那个……王磊？！”人群“哗”地往后猛退，空出一大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