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叩门凌晨三点的城市像一滩凝固的墨。我是被一阵近乎砸门的声响惊醒的,
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月光,正淌过床头柜上那个蒙了薄尘的相框。照片里的林墨穿着学士服,
指尖还勾着我学位帽的流苏,那时他眼里有整个星辰大海,
而我以为我们会沿着那条毕业典礼的红毯,走到时光尽头。敲门声又响了,
带着一种失序的急促,像谁的心脏在门板后狂跳。我抓过睡袍裹紧身体,赤脚踩在地板上时,
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栋公寓里,本该只有我一个人。猫眼里的人影让我呼吸一滞。
是林深,林墨那个总爱跟在我们身后的弟弟,记忆里他还是个瘦高的少年,此刻却佝偻着背,
肩膀抖得像深秋枝头的叶子。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劈了叉,混着浓重的鼻音"晚晚,
开门。我哥他……出事了。"门轴转动的瞬间,
一股寒气裹着海水的咸腥和淡淡的消毒水味涌进来。我看着林深眼下浓重的乌青,
还有他右手虎口处新鲜的擦伤——那伤口边缘红肿,显然是不久前才有的。"林墨怎么了?
"我去接他脱下来的外套,指尖触到布料时猛地缩了下,那潮湿的触感,
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他失踪了。"林深瘫坐在沙发上,双手***乱得像鸟窝的头发里。
玻璃杯在茶几上磕出轻响,我倒温水的手停在半空。"失踪?"这个词像冰锥,
扎进太阳穴"三年前他不告而别,现在又玩这套?"三年前那个潮湿的夜晚,
他只留下一条短信:"晚晚,等我回来。"然后就像投入深海的石子,再无音讯。
"这次不一样。"林深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像困在笼中的野兽。
"昨天下午有人把这个放在我工作室门口。"牛皮纸袋倒出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
一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还有半张撕碎的照片。照片上的林墨站在锈迹斑斑的渔船甲板上,
穿着我送他的藏青色冲锋衣,侧脸线条紧绷,眼神看向镜头外的某个地方,海浪拍打着船身,
溅起的水花仿佛能透过相纸打湿我的指尖。手机屏幕暗着,按亮后显示二十七个未接来电,
全是林深的号码,最新通话记录停在三天前的凌晨两点十七分。"我查了背景,
是城郊废弃的红礁港。"林深的声音发颤,"警方说没有证据证明他遇险,不能立案。
我找了所有地方,都……"我捏着照片的指尖泛白,边缘的海水渍还带着咸涩的腥味。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突然变得清晰——他说要去阳台抽烟,烟灰落在我织了一半的围巾上,
然后他说"晚晚,如果有天我不见了,别找我。"那时我以为是酒后胡言,现在才懂,
那是他笨拙的告别。"红礁港在哪?"我把手机攥得发烫,
屏幕上凝固的时间像个嘲讽的印记。林深愣住了:"你要去?""不然呢?"我抓起车钥匙,
三年来的委屈、思念、不甘在这一刻涌上来"现在就去。""不行!"他拽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我吃痛"太晚了,那里晚上涨潮,很危险。"他低头看到我泛红的手腕,
突然松了劲,眼神里是我熟悉的恳求,像十年前那个暴雨天,
他抱着发高烧的我在医院走廊哭着给林墨打电话时一样,眼里盛满了恐惧。"明天一早,
我带你去。"我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抽屉合上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我把照片收进去,金属滑轨的声响像是在切割什么。林深说:"他手机里有段录音,你听听。
"三十七秒的录音,电流声混杂着海浪拍岸的轰鸣。林墨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喘息:"……账本在灯塔底座第三块砖后面……他们来了……晚晚,
别信……"电流声戛然而止,像手机坠入水中。我靠在冰箱上,指尖冰凉。
我知道那个账本——三年前他消失前,曾翻出他父亲的旧公文包,
里面有本记着密密麻麻数字的牛皮笔记本,他说:"晚晚,我爸的死不对劲。"那天之后,
他就消失了。而现在,这句话成了悬在我头顶的剑"别信"——别信谁?
第二章:红礁港的陌生人清晨五点的海风像刀片,刮在脸上生疼。我把冲锋衣拉链拉到顶,
看着林深把越野车停在布满碎石的滩涂边。远处的红礁港像头蛰伏的巨兽,
十几艘废弃渔船歪歪扭扭地泊在浅滩,船身爬满墨绿色的海藻,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就是那艘。"林深指着最远处挂着破渔网的铁壳船,船身的锈迹在晨光里像凝固的血。
我踩着没过脚踝的海水往前走,冰凉的液体透过运动鞋渗进来,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寒颤。
三年来无数次幻想的重逢场景,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荒凉诡异的地方。船身倾斜得厉害,
跳板上的锈迹蹭在手心,留下黄褐色的印记。我刚踏上甲板,就被一根突出来的钢筋绊了下,
踉跄着撞到舱门时,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谁在里面?
"我摸到口袋里的美工刀——出门前下意识塞进去的,此刻刀柄的冰凉让我稍微镇定。
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逆光里站着个穿浅灰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捏着个证物袋,
里面是几张泛黄的收据。看清他侧脸时,我惊得后退半步"顾言?"他转过身,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弯起嘴角:"苏法医,好巧。
"他是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的同事,专攻文件鉴定,
上个月刚帮我修复过一份被水泡过的遗嘱。印象里他总是穿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扣得整齐,
此刻却卷起袖子,小臂上沾着泥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注意到他脚边的工具箱,
里面的紫外线灯还亮着。"奉命出勘现场。
"他晃了晃证物袋"有人匿名举报这里有非法交易证据,不过看来是恶作剧。
"他的目光落在我沾着泥沙的裤脚上"你呢?周末来荒滩探险?"谎言卡在喉咙里。
正想找借口,林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敌意"顾言?你怎么在这?我哥失踪的事,
和你有关?"顾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晨光"林二少这话有意思,林墨失踪,
我该有什么关系?""三年前你爸竞标失败,转头就举报我爸偷税漏税,这事我没忘。
"林深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现在我哥查当年的事,你就出现在这里,未免太巧合。
""法律面前讲证据。"顾言收起证物袋,语气平淡"倒是你们,
私闯可能涉及刑事案件的现场,要不要我联系辖区派出所?"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我突然注意到顾言风衣口袋露出的半截照片——和林深给我的那张能拼上,
只是这半张拍的是林墨的正面,他手里捏着个黑色笔记本,正是林深父亲那本。
"这照片你哪来的?"我伸手去够,他却迅速塞进内袋。"无可奉告。
"他合上工具箱:"既然是误会,我先走了。"经过林深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劝你别查下去,对你没好处。"越野车扬尘而去,林深对着车尾灯啐了口:"伪君子。
"我蹲下身,手指抚过甲板上新鲜的鞋印,有个印记很特别,鞋底嵌着块三角形的铁皮,
和我在林墨旧物里找到的一只登山靴鞋底磨损痕迹完全吻合。"他确实来过。""我就知道。
"林深声音发哑"三年前他说去外地采风,其实是去查我爸的事,对不对?
"我想起最后一次见林墨的晚上,他坐在阳台抽烟,烟灰落在围巾上,那时他眼神晦暗不明,
我却只当是工作疲惫。"那本账本,"我站起身,望向远处礁石上的灯塔"他提到的灯塔,
应该就是那里。"灯塔孤零零地立在百米外,塔身斑驳,顶端的玻璃罩蒙着厚厚的灰尘,
像只失明的眼睛。涨潮后的海水隔开滩涂,要过去只能等退潮。"先回去吧。
"林深看了眼手表,"下午退潮再来,我带工具。"我最后看了眼船舱,
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角落里有片暗红色的印记,
像干涸的血迹——那颜色让我心悸,作为法医的直觉告诉我,那很可能是血。
第三章:消失的举报人回到市区已是中午,便利店的饭团味同嚼蜡。
我坐在副驾上翻看林深带来的资料三年前林父"意外"坠楼身亡,三天后匆匆火化。
负责尸检的是顾言的导师,报告写着"符合高坠致死特征",
但我在存档照片里发现疑点——死者手腕有不明显的勒痕,像是被绳索捆过。
"我爸去世前一周,天天失眠,总说有人跟踪他。"林深啃着饭团,声音含糊,
"有天晚上我起夜,听见他在书房打电话,说什么'账本不在我这''别找我家人麻烦'。
"我翻到一份匿名举报信复印件,是顾言父亲当年提交给税务局的,附件里有几笔可疑转账,
收款方是"陈老三",账户开户银行在红礁港附近的渔村。"陈老三是谁?
""以前跟着我爸跑船的,后来因为走私被抓,去年刑满释放。"林深发动汽车,
"我托人查过,他现在住在港边的棚户区。"棚户区藏在山坳里,低矮的铁皮房挤在一起,
空气中飘着鱼腥味和垃圾腐烂的气味。墙上用红漆写着大大的"拆"字,边缘已经斑驳。
陈老三的家在最深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昏暗的光。林深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
推开门时,一股浓重的煤气味扑面而来。"小心!"他拽着我后退,
摸出打火机点燃——如果是煤气泄漏,这一下足以引爆。"是松节油。"他松了口气,
走进屋打开窗户,"用来伪装煤气泄漏的。"地上散落着撕碎的照片,
拼凑起来能认出是林父和几个陌生男人在码头握手。墙角的铁盒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
只留下些纸屑。"有人比我们先到。"林深捡起张没撕碎的纸条,上面写着"灯塔 初五",
字迹潦草。今天是初三,还有两天。我注意到桌角的固定电话,听筒歪在一边,
通话记录最后一条是昨天下午三点,打给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时长七分二十一秒。
"他昨天报警了?"我拨通114查到值班电话,
报出陈老三的名字和住址"请问昨天下午有没有这个人的报警记录?"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传来疲惫的声音:"有,他说掌握了三年前林国栋坠楼案的关键证据,
约好今天上午在支队见面,但是没来。""他说证据是什么了吗?""没说,
只说要见负责人。"对方顿了顿,"你们是他家属?他刚才被发现浮在红礁港外海,
已经……"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手机从掌心滑落,在水泥地上磕出裂痕。
林深扶住我摇晃的身体"晚晚,怎么了?""陈老三死了。"我盯着地上的拖拽痕迹,
从墙角延伸到后门"他昨天报警,今天就死了,是被灭口的。"林深脸色煞白,
后退时撞到书架,空酒瓶噼里啪啦掉下来"是顾言他爸干的!当年就是他举报我爸,
现在又杀人灭口!"我捡起块沾着泥的布料碎片,
边缘有个小小的刺绣logo——我在顾言的西装上见过同样的标记。"不一定,
但肯定和顾言脱不了关系。"后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泥地上有串清晰的车辙,
轮胎纹路和早上顾言那辆越野车的完全一致。"我们得去警局。"林深掏出手机"不能去。
"我按住他的手"陈老三约好今天去警局,却死了,说明警局里有内鬼。我们现在送上门,
等于自投罗网。"我想起林墨录音里的话"别信……"他没说完,但现在看来,谁都不能信。
远处传来警笛声,我拉着林深躲进后门的杂物间,透过木板缝隙看见几辆警车停在门口,
带头的是刑侦支队的张队长,而跟在他身后的,是穿着白大褂的顾言。"法医顾言,
负责现场尸检。"张队长的声音飘进来"死者陈志强,男性,58岁,初步判断溺水身亡,
但口鼻有泥沙,不排除他杀。"顾言戴上手套,蹲下身检查尸体,动作有条不紊。
我看见他捡起地上那张写着"灯塔 初五"的纸条,不动声色地塞进证物袋,
眼神却朝杂物间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知道我们在这。第四章:尘封的账本警笛声远去时,
夕阳沉入海平面,把天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我和林深从杂物间出来,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他看见我们了。"林深声音发颤,"他为什么不揭穿?"我想起顾言刚才的眼神,
不像敌意,倒像某种警告。"不知道,但我们得尽快找到账本。"我看了眼手机日历,
"后天就是初五,陈老三写的日期,应该是林墨和他约定见面的时间。
"回到我的公寓时已是深夜。我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打开台灯,在餐桌上铺开所有线索。
林深在厨房煮咖啡,咖啡机的声音里。我注意到林深父亲那本笔记本的复印件上,
几页边缘有奇怪的水印,像是被茶水浸泡过。我用铅笔在纸上拓印,隐约看出是个船锚图案,
下面还有数字"739"。"739是我家以前那艘货轮的编号。
"林深端来咖啡"我爸去世后就被法院拍卖了,买主是家叫'远洋'的物流公司。
"我在网上搜索"远洋物流",董事长是顾明城——顾言的父亲。更让我心惊的是,
这家公司三年前收购货轮后,接连发生三起船员失踪案,都以"意外落水"结案。
"他们在船上做非法交易。"我指着新闻里货轮进港的照片"你看船身吃水线,
明显比空载时深很多,但报关单上写的是空载。
"林深突然冲进书房翻出个旧硬盘:"这是我哥留在我这的,他说里面有重要东西,
让我藏好。"硬盘连接电脑后,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提示需要密码。
我试了林墨的生日、我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都显示错误。林深输了"739",
文件夹"咔哒"一声打开了。里面是段监控录像,画面模糊,
拍的是三年前林父坠楼前一小时的办公室。能看到林父和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争吵,
声音嘈杂听不清,最后男人抬手推了林父一把,林父撞到书架,头磕在桌角,
倒在地上不动了。男人慌了神,拖拽着他走向窗户……画面戛然而止。我按下暂停键,
放大男人的侧脸——是顾明城。"是他!真的是他!"林深激动地站起来,打翻了咖啡杯,
"我就知道我爸不是意外!"我却盯着画面角落,那里有个反射着光的东西,
像是微型摄像头。"这录像谁拍的?""不知道,但我哥肯定还有备份。
"林深红着眼圈"他一定是掌握了确凿证据,才被他们盯上的。"凌晨两点,
我被手机震动惊醒。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灯塔底座的第三块砖被撬开,
里面空无一物,旁边用石头压着张纸条,写着"他们来了,快走",字迹是林墨的。
发信人是顾言。"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林深看着短信,一脸困惑。
我点开顾言的微信头像,是只猫的背影,
和我手机里存的、他三年前在朋友圈发的照片一样——那是我送给林墨的猫"墨墨",
林墨走后猫丢了,没想到被顾言捡了。"他认识猫。"我喃喃道,"他知道。
"第五章:猫的秘密我的指尖悬在微信对话框上方,输入又删除,
最终只发了句:"猫还好吗?"顾言的回复很快,附带一张照片。橘猫蜷在窗台晒太阳,
脖子上挂着的蓝色项圈磨得发亮——那是我亲手缝制的,内侧绣着"墨"字。"它叫墨墨。
"他发来文字"三年前在红礁港捡到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林深凑过来看照片,
突然指着猫爪边的东西"这是我哥的钢笔!"照片角落里露着半截银色钢笔,
笔帽上有个小缺口,是当年林墨帮我修显微镜时磕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猫和钢笔都在顾言那里,这绝非偶然。林墨必然和他有过接触,
甚至可能将最重要的信物托付给了他。“他知道林墨在哪。”我笃定地说,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墨墨的照片。那只猫曾是我和林墨生活里最柔软的存在,
如今却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线索。“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
”林深急得直抓头发“绕这么大圈子,耍我们吗?”“因为他不能说。
”我点开顾言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停留在半年前,是张夕阳下的港口照片,
配文只有一句“有些债,总要还”。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某种伪装。
我忽然想起关于顾言母亲的传闻——三年前因病去世,葬礼上顾明城都没露面,
当时不少人私下议论,说顾明城挪用公司巨款,导致妻子没钱治病。
“顾言可能想扳倒他父亲。”我试图理清思路“但他需要证据,而林墨手里的账本,
就是最关键的东西。”就在这时,林深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
他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嘈杂的电流声,夹杂着隐约的海浪轰鸣。“喂?哥?
是你吗!”林深的声音瞬间拔高,激动得站起身“你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信号中断,才传来林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
像砂纸擦过木头“小深……别信顾言……”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剧烈的碰撞声,
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然后通话被粗暴地切断了。“哥!哥!你说话啊!
”林深对着听筒大喊,回应他的只有单调的忙音。他不死心地重拨过去,
却只听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机械女声。“他被控制了!
”林深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机从指间滑落“一定是顾明城的人!
”我盯着通话记录的归属地——红礁港附近的信号塔。“他还在那片区域。
”我想起陈老三家那张写着“灯塔 初五”的纸条,“明天就是初五,他们肯定会去灯塔。
”林深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们现在就去救他!”“不行,太危险了。
”我立刻摇头“顾明城连陈老三都敢灭口,不会在乎多两条人命。我们得报警,
让专业的人来处理。”“报给谁?!”林深突然红了眼眶,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吼“陈老三就是报了警才死的!警局里有内鬼,我们去了就是送死!
”他说得没错。我想起张队长在陈老尸检现场那紧锁的眉头,那个看起来刚正不阿的老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