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想在他面前装乖章
身后的“咔哒”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几乎贴着后颈。
凌澈脚步微顿，恰好对上从拐角折回来的沈砚。
沈砚皱眉看他：“愣着等死？”
凌澈没说话，只是往他身后缩了缩，白衬衫的袖子被铁架勾出个小破洞，显得有些无辜。
他抬眼时，那双总是覆着冷意的眸子像是蒙了层水汽，声音也放轻了些，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迟疑：“……它好像还跟着。”
沈砚一怔。
刚才那个对着“蚀骨影”嗤笑、眼神冷得像冰的人，此刻竟像只受惊的猫，下意识往他这边靠，连指尖都微微蜷着，一副需要人护着的样子。
“规则二，别回头。”
沈砚压下心头的怪异，声音依旧冷硬，却往凌澈身边挪了半步，将他往拐角方向带，“跟紧。”
凌澈顺从地跟上，肩膀偶尔“不经意”地碰到沈砚的胳膊，像在寻求安全感。
他甚至还小声问：“安全屋……很远吗？
我第一次来，不太懂这些。”
系统：宿主，您刚才面对蚀骨影时的气场差点把它吓跑，现在装乖会不会太假？
凌澈在心里回：演戏要全套。
沈砚侧头看他，借着远处的光，能看到他白皙脖颈上刚才被“蚀骨影”扫过的地方，泛着一点浅红。
这副模样，倒真像个误入险境的普通人。
“不远。”
沈砚移开目光，语气缓和了些许，“记住规则，别乱碰东西。”
凌澈乖乖点头，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
他看着沈砚绷紧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土著玩家”比想象中好骗——或者说，比想象中……更容易心软。
身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沈砚没回头，却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放松了些，不再刻意靠近。
他心里那点怪异感又冒了出来，却没再多问。
反正到了安全屋，是蠢货还是狠角色，很快就能见分晓。
安全屋是间不到十平米的铁皮房，角落里堆着几个生锈的铁箱，唯一的光源是挂在墙上的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沈砚靠在铁箱上擦拭匕首，余光瞥见凌澈正打量着西周，那身白衬衫在昏暗里格外显眼。
他顿了顿，还是开了口：“第一次进无限流？”
凌澈正用手指戳着墙上剥落的漆皮，闻言回过头，脸上那点“受惊”的表情己经褪去，只剩下恰到好处的茫然：“嗯，突然就被拉进来了，系统说这是初始副本。”
他顺势坐在地上，膝盖屈起，姿态放松了些，“这里……一首都是这样的吗？”
“不一定。”
沈砚收起匕首，“每个副本规则、环境都不一样，刚才的《锈蚀回廊》算新手门槛，死的大多是不懂规则或吓破胆的。”
“死亡率78%，系统提过。”
凌澈轻声说，“那之后呢？
通关了就能回去？”
沈砚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回不去。”
凌澈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这话惊到：“什么意思？”
“要么死在副本里，要么一首通关。”
沈砚靠在铁箱上，仰头看着布满锈迹的天花板，“系统会根据表现匹配下一个副本，难度递增。
有人说通关一百个副本能脱离，也有人说这本身就是个骗局，没人证实过。”
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映得他侧脸的轮廓忽明忽暗。
凌澈看着他，忽然问：“你通关多少个了？”
“十三个。”
“那你很强。”
凌澈的语气很真诚，像是真心实意的赞叹。
沈砚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强有什么用？
还不是被困在这里，每天睁眼就要想怎么活过下一个副本。
“这里的玩家……都会组队吗？”
凌澈又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裂缝。
“可以组队，也可以独行。”
沈砚说，“组队能分担风险，但也可能被队友背刺。
比如共享规则时藏私，或者为了奖励互相残杀。”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习惯一个人。”
潜台词很明显——别想着跟我组队。
凌澈却像没听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
那积分……很重要吗？”
“能换命的东西，你说重要吗？”
沈砚挑眉，“积分能买道具、强化身体，甚至能在系统商城兑换‘免死一次’的机会。
但副本奖励的积分很少，想攒够，要么拼命完成支线任务，要么……抢别人的。”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意。
凌澈安静了几秒，忽然笑了笑，那抹笑意冲淡了他身上的疏离感，显得柔和了些：“听起来，比我以前待的地方***多了。”
沈砚皱眉：“你以前待的地方是什么样？”
“就是……很无聊的地方。”
凌澈含糊带过，没细说，只是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点好奇，“那你遇到过……特别奇怪的副本吗？”
沈砚想起某个被浓雾笼罩的小镇，那里的人会在午夜变成稻草人。
他刚想开口，安全屋的墙壁突然震动了一下，油灯剧烈摇晃起来。
系统提示：初始副本存活任务己完成，10分钟后传送至休息空间，请玩家做好准备。
机械音打断了对话。
沈砚站起身：“到点了。
休息空间能歇口气，也能兑换东西，去了别乱逛，别信陌生人的话。”
这算是……提醒？
凌澈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好，谢谢。”
沈砚没再看他，转身走到安全屋中央，等待传送。
凌澈也站起身，望着铁皮屋顶上那道裂开的缝隙，心里对系统说：看来，确实有的玩了。
系统：宿主请优先保证生存……传送的白光笼罩下来时，凌澈最后看了眼沈砚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个“土著玩家”，好像比那些副本规则，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