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畜听见人心:高考是猎杀游戏
我叫陈平,一个标准的“社畜”,在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当后端程序员。生活?就是代码、需求、加班、外卖、出租屋四壁的墙,循环播放。社交?同事点头之交,朋友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冰冷的键盘敲击声里。日子像一杯温水,温吞,无味,喝下去,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中等身材,常年久坐让肩膀微微前倾,像一张被压弯的弓。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试图遮住过早冒出的发际线。脸不算难看,但缺乏棱角,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常年缺乏睡眠、带着淡淡血丝的眼睛。唯一还算醒目的,是右眉角一道浅浅的疤痕——大学时打篮球被队友肘到的“战利品”,现在成了我脸上唯一的“个性”标签,虽然每次被新同事问题,我都只能尴尬地笑笑,说是小时候淘气摔的。
看着镜子里那个疲惫的倒影,心里一阵发紧。又是一个加班到深夜的夜晚。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像无数双嘲弄的眼睛,照不进我这间十平米的出租屋。孤独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勒得喘不过气。潜意识里,总闪回大学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演讲台上侃侃而谈。可现在呢?连和人说句话都觉得费劲,更别提什么梦想了。活着,好像就是为了第二天还能准时打卡,继续敲那些永远敲不完的代码。目标?我的目标大概就是……活到下个月发工资那天吧。这念头带着点自嘲的苦涩,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我所在的“云栖科技”写字楼,位于市中心***的核心区,白天西装革履、步履匆匆,晚上则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蜂巢,只剩下加班的工蜂在格子间里嗡嗡作响。我所在的18层,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可怕,只有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还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空气里弥漫着外卖油腻的气味、***的苦涩,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焦虑和疲惫的压抑感。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星河,却离我那么遥远。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轻响。肩膀不自觉地耸起又落下,像是在对抗无形的重压。终于,熬到了十一点半,关掉电脑,关掉头顶惨白的顶灯,只留一盏小小的台灯。我收拾好背包,动作有些迟缓,拉链拉得很用力,仿佛在发泄什么。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金属壁面映出我模糊的身影,和我同样冰冷的倒影。
走出写字楼,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丝。地铁站入口就在不远处,像一张巨兽的嘴。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深夜的地铁站人很少,只有零星几个和我一样的“夜归子”。站台空旷,列车进站的轰鸣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我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等待最后一班列车。灯光惨白,照得人脸色更加苍白。空气里是消毒水和陈旧尘埃混合的味道。远处传来铁轨摩擦的尖锐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像要把人的耳膜刺穿。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股无法形容的、强烈到令人作呕的情绪洪流,猛地冲进我的脑海!不是声音,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纯粹的、粘稠的、带着强烈性暗示的愤怒和欲望的混合体!它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我浑身剧震,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我猛地扶住冰冷的墙壁,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痛苦的***:“呃……”
那感觉太强烈了!太混乱了!像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尖叫、嘶吼、***!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的身影,他正死死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脸上是扭曲的、混合着占有欲和毁灭***的狞笑!女人惊恐绝望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进我的意识!她的身体在挣扎,手指徒劳地抓挠着男人的手臂,丝绸衬衫被撕裂,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皮肤和剧烈起伏的胸口!男人低沉的、充满恶意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你永远是我的……”
“不——!”我猛地闭上眼,用力甩头,试图把这恐怖的景象和声音驱逐出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这……这是什么?幻觉?压力太大产生的臆想?可那股冰冷刺骨的恐惧和愤怒,却真实得让我牙齿打颤。我扶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我快要被这股精神冲击压垮时,那股混乱的情绪洪流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它不再像刚才那样蛮横地冲撞,而是……被“听”到了?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能“听”到站台周围所有人的情绪了!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情绪音调”。
左边那个等车的清洁工阿姨,情绪是低沉的、带着生活重压的疲惫,像一首缓慢、低沉的哀歌。右边那个刷手机的年轻女孩,情绪是轻快的、带着对周末的期待,像一串跳跃的音符。远处站台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对着电话大声咆哮,我能“听”到他内心深处翻滚的、对业绩不达标的极度焦虑和恐惧,像一把烧红的锯子在切割神经!还有……刚才那个男人?那个掐着女人的男人?他的情绪……消失了?或者说,被屏蔽了?我环顾四周,只看到几个普通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异常。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巨大恐惧和一丝诡异兴奋的感觉攫住了我。我……能“听”到别人的情绪了?这能力……是从刚才那个“幻觉”开始的吗?它到底是什么?是诅咒?还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机会?
我站在空旷的站台上,最后一班列车带着呼啸的风声轰隆驶来,巨大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纸屑。车门打开,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走了上去,瘫坐在冰冷的塑料座椅上。车厢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清醒。
目标?活下去。搞清楚这该死的能力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刚才那个“幻觉”里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那个女人……那个男人……我闭上眼,那双惊恐绝望的眼睛再次浮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我知道,我的生活,从踏入地铁站的那一刻起,已经被彻底改写。那个温水般的日子,已经彻底沸腾,甚至……即将烧穿我的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