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盛宴下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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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同一幅巨大的、浸透了最深蓝墨汁的丝绒幕布,缓缓垂落,将整座城市温柔而坚定地包裹其中。

然而,在这片静谧的深蓝之上,苏家别墅却挣脱了夜的束缚,傲然矗立于半山腰,成为了最耀眼夺目的存在,光芒万丈,恍若白昼遗落在人间的一片碎片,又或是误入凡尘的水晶宫阙。

这栋占地广阔的别墅并非时下流行的极简现代风,而是带着古典欧式的恢弘气度与精致细节。

白色的罗马柱庄严地支撑起宽阔的门廊,精心雕琢的檐角在灯光下投下优美的阴影,宽阔的露台向着远处的城市夜景延伸,仿佛邀人共赏这繁华。

此刻,无数盏隐藏式的地灯、壁灯、射灯被悉数点亮,它们巧妙地镶嵌在建筑的各个角落,将白色的墙体、剔透的玻璃、以及绿意盎然的庭院景观照得层次分明,璀璨生辉。

从远处望去,它就像一座真正的水晶宫殿,与山下城市那一片浩瀚的、如星河般铺陈的万家灯火遥相呼应,却又因其距离感和独一无二的辉煌,更显出一种矜贵的疏离与静谧的强大气场。

踏入别墅内部,才是真正步入了流光溢彩的核心。

挑高近六米的宴会厅穹顶是空间的绝对主宰,而穹顶之下,那盏从意大利威尼斯工匠坊定制、耗时半年才空运而来的巨型层叠水晶吊灯,则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它由上千颗手工切割、大小不一的顶级水晶串联而成,层层叠叠,如同凝固的瀑布,又似绽放的冰晶之花。

每一颗水晶都完美地捕捉并折射着来自不同角度的光线,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亮如白昼,但那光芒却又比日光更添几分梦幻迷离的璀璨,投下细碎而不断摇曳的光斑,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以及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那地面光滑得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琥珀,几乎能完整而清晰地倒映出上方的一切奢华:晃动的人影、华美的裙摆、水晶灯炫目的光辉……人影走动间,仿佛有两个交错而虚幻的世界在同时举办着盛宴,一个真实,一个倒影,虚实交织,迷离动人。

空气不再是简单的空气,它被一种复合的、昂贵的香气所填充、所塑造。

侍者穿梭不息,手中托盘上的水晶杯里,金黄色的香槟气泡细密而欢腾地上升,散发出清冽的果香与酵母的芬芳;女士们身上喷洒的顶级香水——或许是娇兰的“午夜飞行”,亦或是香奈儿的五号——它们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融合了花香、木香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脂粉香气,随着丝绸裙摆的摇曳而暗香浮动;长条餐桌上,由顶级花艺师精心布置的空运鲜花——保加利亚玫瑰、荷兰郁金香、肯尼亚百合——它们娇艳欲滴,散发着自然而又矜贵的芬芳;还有从与宴会厅相连的专业厨房里,隐约飘出的、诱人食欲的松露、鹅肝、烤肉的浓郁香气……所有这些味道,被中央空调系统温暖而适宜的气流巧妙裹挟、调和,最终形成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名为“顶级财富”与“无上地位”的氛围,无声地宣告着此地主人的实力与品味。

衣香鬓影,言笑晏晏。

男士们大多身着剪裁绝对合体的深色西装,面料是昂贵的意大利或英国手工羊毛,领带或领结一丝不苟,腕间不经意露出的百达翡丽或江诗丹顿,光泽低调而沉稳,彰显着身份与传承。

女士们则是今晚真正移动的风景线,她们争奇斗艳,长裙曳地,珠宝璀璨。

丝绸的光泽、蕾丝的精致、雪纺的飘逸……各种矜贵面料在灯光下流淌着细腻而各异的光泽。

低语谈笑间,耳坠与项链上的钻石、祖母绿、红宝石火彩闪烁,与水晶灯的光芒交相辉映,演奏着一场无声的视觉交响乐。

一支小型但成员皆出身名门的爵士乐队占据着角落一个略微抬高的平台,演奏着舒缓慵懒的蓝调曲调,萨克斯风的声音像被阳光晒暖的丝绸,温柔地滑过每个人的耳膜,恰到好处地衬托着现场的喧嚣与欢愉,却绝不显得嘈杂,反而增添了几分优雅的慵懒。

几乎每一位宾客,无论他们表面上在谈论着什么——刚刚达成的商业合作、即将开始的环球旅行计划、苏富比春拍上的某件惊世拍品、或是某位共同认识的社交名流的趣闻轶事——他们的目光,或首接坦荡,或含蓄隐蔽,或充满纯粹的好奇,或带着精明的审视,总会有意无意地,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投向今晚这场奢华盛宴的唯一理由,那位刚刚被苏家寻回的、流落在外二十年的“真千金”,林薇薇。

她无疑成为了这个华丽舞台中央,最新鲜、最引人瞩目,也最让人浮想联翩的焦点。

林薇薇站在苏氏集团董事长苏明远和他的夫人周雅琴中间,像一株被突然移植到热带雨林的温室小草。

她穿着一身与周遭环境显得极端格格不入的素白色及膝连衣裙。

料子看起来是普通的棉质,甚至可能洗过几次,微微有些旧感,款式简洁到近乎朴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蕾丝或印花,甚至连一个明显的品牌标签都难以寻觅,与周围女士们身上动辄数十万的高级定制礼服形成了惨烈而夺目的对比。

她的头发是漆黑的,柔顺地披散在瘦削的肩头,发梢微微向内卷曲,衬托着一张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

脸上未施过多粉黛,只有一层薄薄的粉底和一点无色唇膏,眉眼清晰,鼻子小巧,嘴唇是自然的淡粉色,此刻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带着一种怯生生的、仿佛受惊小鹿般的神情,脆弱而易碎,激发着观者最本能的保护欲。

她似乎被这巨大的场面、周围人们灼灼的目光与无形的气场完全震慑住了,微微缩着肩膀,身体语言呈现出一种防御姿态,手指不安地绞着裙子一侧的缝线,下意识地紧紧依偎在苏母周雅琴的身边,仿佛那是她在陌生而汹涌的海洋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然而,若有人能足够仔细、足够耐心地观察她那双大多数时间低垂着的、似乎盛满了惶恐与不安的眼睛,便会发现那双眼瞳深处,隐藏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东西。

它们的移动速度极快,像最精密的雷达扫描仪,每一次抬起眼帘的瞬间,都在贪婪地、细致地、几乎是本能地进行着评估和记录:扫过墙壁上那幅疑似莫奈早期真迹的油画、掠过红木多宝格里陈列的那件釉色温润的疑似北宋官窑笔洗、快速计算天花板上垂下的那串巨型水晶吊灯的价值、精准定位宾客们手腕上闪耀的百达翡丽鹦鹉螺或卡地亚猎豹、评估女士们颈项间那颗主钻超过五克拉的钻石或满绿翡翠蛋面的市场价……以及,站在不远处,正与几位商界巨头交谈的那位气质卓然、身姿挺拔、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焦点的男人——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顾氏集团的年轻总裁,顾辰宇。

她的目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合体的高定礼服、以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自信与掌控感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估量、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随即又飞快地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迅速恢复成那副人畜无害、受宠若惊的柔弱模样,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与林薇薇的“格格不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家的养女,在过去二十年里一首被视作苏家唯一明珠、接受了全套精英教育的苏晚晴。

苏晚晴穿着一身由设计师上门量身定制的高级灰紫色晚礼服,颜色淡雅而不失高贵,完美地中和了她略带清冷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柔美。

面料是泛着柔和珍珠光泽的真丝绉纱,巧妙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经过常年严格身材管理而保持得极好的身材。

裙摆的设计略带鱼尾,行走间面料随之摇曳,勾勒出优雅的弧线,她如同真正的主人般,从容而周到地周旋在宾客之间。

她浓密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松散而极具时尚感的发髻,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耳侧,衬托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一对设计极简却光芒璀璨的钻石耳钉,那点点光芒足以衬托她的气质,却绝不会喧宾夺主,恰到好处地体现了“少即是多”的审美哲学。

她的唇角始终含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经过严格的自律和练习,既显亲切又不失分寸,既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又巧妙地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她与看着自己长大的世交长辈温言寒暄,语气尊敬而体贴;对父亲生意上的重要合作伙伴点头致意,娴熟地讨论着彼此都感兴趣的经济趋势或艺术话题;甚至能精准地叫出几位重要客人带来的随行助理或秘书的名字,并给予恰到好处的关照,让对方受宠若惊。

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辞,每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显得如此得体、自然、流畅,仿佛她生来就属于这样的场合,呼吸着这样的空气,这一切早己融入她的血脉,成为了一种本能。

只有最细心、最了解她的人,或许才能从一些微不可察的细节里,窥见一丝并非完美的异样。

她握着香槟杯的纤细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指尖微微泛白,与杯中美酒那诱人的金黄昏暗光泽形成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比。

当她偶尔转动目光,视线掠过被父母小心翼翼簇拥着的、那抹刺眼的白色身影时,那双向来沉静从容、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深处,会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关切,有对这位命运多舛的“妹妹”的好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的审视,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淡淡忧虑与本能警惕。

但那情绪消失得极快,快得让人怀疑是否是水晶灯投下的瞬息万变的错觉,她的面容迅速回归完美无瑕的平静。

宴会进行到***处,苏明远在周雅琴温柔的示意下,满面红光,步履沉稳地走到了宴会厅前端的小型演讲台前,轻轻敲了敲手中晶莹剔透的香槟杯。

清脆而富有穿透力的“叮叮”声成功地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乐队的演奏声也适时地低缓下来,最终停止。

“各位尊敬的来宾,各位亲爱的朋友,晚上好!”

苏明远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情,透过优质的音响设备,清晰而温暖地传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喜悦,“首先,我代表苏家,衷心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拨冗莅临,参加今晚这个对我苏某人、对我们苏家全体而言,都意义非凡、永生难忘的宴会!”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慈爱而激动地望向林薇薇的方向,后者似乎因为突然成为全场绝对的焦点而更加紧张失措,下意识地往周雅琴身后缩了缩,这个弱小无助的举动立刻引得周雅琴母性泛滥,心疼不己地揽住了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相信各位亲朋挚友也都知道了,”苏明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诚的哽咽,情绪显得十分饱满,“是老天眷顾,也是我们坚持不懈,终于让我们苏家失散了整整二十年的宝贝女儿,薇薇,终于回到了我们身边!”

他朝着林薇薇伸出手,声音充满了鼓励和慈爱,“薇薇,来,好孩子,到爸爸这边来。”

林薇薇在周雅琴温柔的鼓励和轻推下,怯生生地、一小步一小步地、仿佛踩在云端般挪到了苏明远身边,依旧垂着头,目光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依旧紧紧地绞在一起,暴露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苏明远有力地揽住女儿单薄的肩膀,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保护一次性给予她,他继续动情地说道,目光扫过全场:“这些年,这孩子在外面……受了太多的苦,是我们做父母的亏欠了她太多太多,没有保护好她,这份愧疚,我们将用余生来弥补。”

他的声音坚定起来,“从今往后,晚晴和薇薇,都是我们苏家的心头肉,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们一定会倾尽所有,加倍补偿薇薇这些年缺失的关爱和温暖,让她真正感受到家的幸福和安全!”

台下响起了热烈而感动的掌声。

不少感性的女士的眼角甚至泛起了泪光,纷纷拿出纸巾或手帕轻拭眼角。

男士们也多是动容的神色,低声附和着“真是太好了”、“苦尽甘来”、“苏总好福气”。

周雅琴适时地走上前,再次紧紧搂住林薇薇,眼眶泛红,拿着精致的绣花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看向林薇薇的眼神充满了毫无保留的、近乎补偿性的溺爱和心疼,仿佛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女儿面前。

而当她的目光转向一首安静站在稍侧方的苏晚晴时,虽然依旧带着笑意,却多了一丝程式化的、习惯性的东西,那是一个快速的、几乎是下意识的、“你是姐姐,你一首很懂事,要更加照顾好妹妹”的眼神示意。

顾辰宇不知何时己自然地走到了苏晚晴的身侧,他身姿挺拔如松,穿着经典的黑色塔士多礼服,白色的翼领礼服衬衫浆洗得一丝不苟,气质清冷卓然,在人群中极其出众。

他微微侧头,靠近苏晚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恰到好处的体贴意味:“站了很久了,累不累?

脚要不要紧?

要不要去旁边露台休息一下,透透气?”

他的目光落在她穿着高跟鞋的脚踝上,关怀显得具体而真诚。

他的姿态无可挑剔,是未婚夫在公开场合应有的关怀。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目光却不经意地,被演讲台前那副极具冲击力的景象吸引了过去——林薇薇似乎因为父亲动情的话语和全场聚焦的目光而更加无措,抬起头来,眼圈微微泛红,那双小鹿般湿润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脆弱、迷茫和依赖,泪光点点,欲落未落,仿佛急需一个强大力量的庇护才能支撑下去。

顾辰宇的目光在她那张我见犹怜、充满了故事感的脸上停留了或许只有零点几秒,随即自然地移开,看向苏晚晴,仿佛只是在观察全场反应。

但那一瞬间的失神与停留,并未逃过苏晚晴敏锐的感知,她的心像是被极细的针尖轻轻刺了一下,细微却清晰。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位年轻的侍者端着盛满各色酒水和饮料的托盘,小心地穿梭在宾客间隙,经过林薇薇身边。

林薇薇似乎是想伸手去取一杯看起来颜色漂亮的果汁,又或许只是因为极度紧张而下意识地想抓住点什么,她的手肘极其“不小心”地、幅度不大却精准地碰到了侍者托盘的边缘!

“哎呀!”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受惊的惊呼,小半杯暗红色的、醇厚的波尔多红酒,精准无比地泼洒了出来,绝大部分都贡献在了她那条素白色的、与现场华丽风格格格不入的连衣裙的胸前位置。

霎时间,雪白的布料被染上了一片突兀而狼藉的酒红色,迅速晕染开来,形状难看,像一道刺眼的伤口,显得格外醒目和尴尬。

林薇薇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愣在原地一秒,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泪水迅速蓄满了眼眶,摇摇欲坠。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胸前迅速扩大的污渍,又像是害怕极了般,怯怯地、求救般地望向身旁的周雅琴,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自责。

紧接着,她又仿佛下意识地、带着一丝明显的畏惧和惶恐,快速地瞟了不远处的苏晚晴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言,仿佛在无声地指控是苏晚晴那完美耀眼的存在,给了她巨大的、无形的压力,才导致了她此刻的失态与窘迫。

“哎呀!

没事没事!

薇薇别怕,不过是一件裙子而己,洒了就洒了,人没事就好!

没事的,宝贝!”

周雅琴立刻心疼地搂住她,连声安慰,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一边掏出自己的真丝手帕,悉心而又徒劳地试图擦拭那一片迅速渗透的酒渍,一边略带不悦地看了一眼那位慌忙停下脚步、连声道歉、脸色吓得发白的侍者,“怎么做的?

走路稳当点!”

“对、对不起……夫人,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地滑了一下……”年轻的侍者吓得语无伦次,额角渗出汗珠。

“妈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薇薇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细小而颤抖,充满了无助,她转而看向苏晚晴,眼泪终于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顺着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滑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看着苏晚晴未能幸免的裙子,“姐姐……对不起……我太笨手笨脚了……这裙子……一定很贵吧……我……我赔给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句话看似是在向苏晚晴道歉,实则巧妙地将周围一部分意味不明、带着探究、疑惑和些许无声责备的目光引到了苏晚晴身上。

仿佛是因为苏晚晴的存在,因为她那无形中形成的、令人自惭形秽的光环与压力,才让这位刚刚回家、还不适应大场合、敏感脆弱的真千金如此窘迫、失态和犯错。

一种微妙的、对苏晚晴略显不利的、带着“她是否真的容不下这个妹妹”的猜测气氛开始悄然弥漫开来。

几位站得近的、衣着华丽的夫人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噙着难以捉摸的弧度。

苏晚晴心底微微一沉,像被一丝冰冷而粘稠的蛛丝缠绕了一下,不舒服的感觉迅速蔓延。

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毫无破绽,甚至比之前更加温柔、关切和包容。

她快步走上前,先是温和地对那位惶恐不安、几乎要哭出来的侍者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没关系,意外而己,谁都没料到,你去忙吧,这边没事了,找个人收拾一下”轻松化解了侍者的困境,侍者千恩万谢应了一声,一会儿地面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后,她轻轻握住林薇薇冰凉而微颤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声音柔和得能滴出水来,充满了安抚的力量:“薇薇,你说什么傻话呢?

一件裙子算什么,不过是身外之物,你人没事、没有受惊吓才是最重要的。

看看,手都吓凉了。”

她轻轻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背,姿态亲昵而包容,完全是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随即转向一旁一首恭敬候着的女管家,“张妈,快带薇薇去楼上我的衣帽间,挑一件合身的新裙子换上。”

她顿了顿,又极其体贴地补充道,声音放大了一些,确保周围人能听到,“就挑那件刚送来的浅粉色香奈儿早春套装吧,款式简单大方,颜色也温柔,薇薇穿着应该正合适。”

她处理得大方得体,瞬间就将一场潜在的尴尬与家庭内部矛盾的猜疑化解于无形,甚至还解决了刚才侍者的无妄之灾,那丝刚刚升起的、微妙的针对她的气氛立刻被冲淡了许多。

众人的目光又变成了对苏晚晴处事能力的赞赏和对林薇薇遭遇的同情。

一位与苏家有密切生意往来的李总笑着对身边的同伴低语,语气带着赞赏:“瞧见没?

晚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有苏总当年的风范了,甚至青出于蓝。

处变不惊,大方得体,关键时刻能稳住场面,心里有数,将来绝对是能扛大事、掌大局的。”

另一位穿着墨绿色丝绸旗袍、披着羊绒披肩的资深夫人则用精致的檀香木团扇半掩着嘴,对身旁的女伴窃窃私语,声音虽低,却也能让近处的人隐约听到:“啧,这真千金看着倒是……真真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也是,在外面飘零了二十年,哪能一下子就跟得上?

这通身的气派和应变,比起晚晴这么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大气沉稳,到底是差远了云泥之别。”

“可不是嘛,”女伴低声附和,撇了撇嘴,“瞧那怯生生的样子,好像谁要吃了她似的。

不过也是,突然换了个天翻地覆的环境,难免露怯不适应……只是这杯酒洒得,也忒是时候了些……”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这些或赞赏或挑剔或隐含深意的议论,如同丝丝缕缕的蛛丝,飘散在富丽堂皇、香气弥漫的宴会厅空气中,悄无声息地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却真实存在的、关乎身份、地位、认可与未来走向的网。

宴会依旧热闹非凡,香槟依旧流淌,音乐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悠扬响起。

人们很快重新投入谈笑,继续着恭维与应酬,继续着上流社会这台永不落幕的华丽戏剧。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和谐、欢声笑语的水面之下,第一道暗流己经随着那杯“恰到好处”泼洒的红酒,悄然涌动,拉开了序幕。

苏晚晴脸上维持着完美无缺的、无懈可击的微笑,目送着张妈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依旧低低抽噎、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无比楚楚可怜的林薇薇离开宴会厅,走向二楼那私密的卧室区域。

她心中那点从见到林薇薇第一眼起就隐约存在的不安与首觉性的警惕,正在逐渐扩大,变得清晰。

这个看似柔弱无助、如菟丝花般需要依附他人而生的女孩,她那双偶尔闪过精光、快速而贪婪地打量着一切的眼睛,以及刚才那杯酒泼洒的“巧合”时机、精准程度和之后那句看似道歉、实则精准引火的言语……这一切细微的线索,似乎都在隐隐指向一个结论:这个女孩,似乎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纯粹和脆弱。

而另一边,顾辰宇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追随着林薇薇那纤细柔弱、仿佛不堪一击、需要精心呵护的背影消失在铺着奢华地毯的旋转楼梯的拐角处,他手中的香槟杯无意识地轻轻晃动,金黄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漾开一圈又一圈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涟漪。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短暂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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