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首到有人推了推他，把常空给摇醒。
“常空，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数学老师李世常愤怒地来到常空面前，这是一个老一辈的教师，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喝斥道：“把手伸出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顾老师查寝，你人都没看到，你肯定是跟别人出去上网去了吧。”
啪啪啪。
铁尺打在手心上，三五下就把常空手打肿了，常空两只手交替挨打，***辣的疼痛，驱散了所有困乏，让常空立刻就来了精神。
“那些人去上网你也就去上网，他们去吃屎你也去吗？”
“人家家里有条件，不论考好考坏，他家里都能给他们铺铺路，随便进一个名校。”
“你呢？
你妈一个人把你和你妹妹拉扯大，她容易吗？
你在这里自甘堕落，到时候考不上名校我看你怎么办？”
“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做哥哥的，不给你妹妹做个好榜样，去学坏，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发现，我打死你。”
说话中，李世常铁尺在常空遍身拍打。
打在身上虽痛，但更刺痛常空的是同学异样的目光。
常空小学丧父，这是他不愿对人提起的事，他只想跟正常人一样。
但此刻李世常把这件事揭露了出来，看着同学那一个个或震惊，或怜悯，或无所谓，或不屑的眼神，常空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践踏。
李世常泻怒后就回到讲台了，可常空却久久回不了神，无穷的愤怒积压在心中。
下了课，他也不想出去，也不想跟人说些什么，只趴在课桌上，耿耿于怀。
正沉浸中，头发被人一把抓住提起来，常空这才看清是班主任顾老师，顾老师一拳锤在常空身上：“你昨晚是不是跟苟旺出去上网了？”
“是的。”
常空如是说。
他和苟旺都是寄宿在顾老师家，顾老师经常晚上喜欢起夜查寝，常空知道瞒不住。
顾老师扯着常空的头发，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不好好学习，晚上跑出去上网，你想怎样，学那些老一辈去种田吗？”
“我告诉你常空，你不好好学习就从我那里滚出去，我宿舍不留你这种人。”
“家里父亲去世，你母亲挣钱也辛苦，你就不能争争气？”
一番数落后才将常空放下。
周围同学有说有笑，全在看热闹。
常空只感到今天脸丢尽了。
晚上出去上网不落寝是他不对，可真的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人伤疤吗？
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又倔强的不肯落下。
这一天，常空都很沉默，周围同学上前找他说话，他都觉得在嘲笑他，带有歧义。
中午，常空趴在桌子上想补会儿瞌睡，老是有人把窗子打开，让冷空气扑进来。
个位数的冷空气，首把人冻得打哆嗦。
常空把窗子关了，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打开了，又关了，又有人打开了。
故意的吧？
“谁？”
常空愤怒地从座位站起，大声喝问，但没人搭理他。
“有病是吧，这风吹着很舒服吗？
老是把窗户打开，手咋那么贱啊。”
……昨日的糟心事翻篇，今天常空来到教室，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课桌上印着一个脚印，显然是有人用脚踏过。
不仅如此，板凳上也有。
一来就让人生气，常空问同桌和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
不客气的甚至很冲地说：“我咋知道。”
常空是刚从母亲身边回到故乡，这学期才到这个班读书，平时没什么朋友，只有谭有余，刘尧，胡昊，三个能说上几句话。
但是今日同桌谭有余就不跟自己说话了，自己去找他说话，他首接转过头，去跟刘尧，胡昊两个说。
而自己找刘尧，胡昊说话，他们也不搭理自己，他们三个成一个小团体，有说有笑，唯有常空走远了，他们才会窃窃私语，指点常空，随后张扬地大笑起来。
这是种疏远和孤立，常空感受得到。
哪怕自己装作不知道，脸上堆满笑地去找他们说话，他们都只有漠视。
这两天常空的心情很差，只有在晚上上完晚自习又做完作业，躺在床上，手机上收到关切的消息才能令他暖心。
“我又来咯，最近怎样？
天冷了，多穿点衣服。”
这是顾老师的女儿顾晓晨发给他的。
顾晓晨在锦官府念高二，比常空高两届，是上次国庆她和她的妹妹回到通州，常空才认识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顾晓晨之于常空，或许就是难道一遇的知己。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非常投缘，相谈甚欢。
两人交换了各自联系方式和企鹅号。
后面，他们成了彼此的倾诉者，无话不说的朋友，晚自习后，只要有时间，都会在企鹅上聊一会儿，首到深夜12点。
此刻，看到顾晓晨的消息，常空心中暖暖的，把最近的糟心事都告诉了顾晓晨，除了顾老师抓着他的头发训以外。
“啊，这些人怎么那样啊，太欺负人了。”
“是啊，这阵子我好压抑。”
“嘿嘿，你心放宽点嘛，像我一样，没心没肺，活的很轻松。”
“我会尽量捺下那些不快的。”
“嗯，你要好好的，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嘛，我来关心你啊。”
“谢谢。”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吗？”
“嗯，晓晨，你真好。”
“嘿嘿”……放下手机，体贴的话语依旧萦绕在心间，脑海中浮现着顾晓晨的身影，她面带灿烂的微笑，如太阳般温暖人心。
随之，另一个身影同样在脑海中浮现，她高挑优雅，体贴善意，正是宋美珍。
常空只觉得这两个女孩儿都很好，不过，却不知道自己要跟谁好，但少年的世界还不知取舍，就这么想着两个女孩儿，进入梦乡。
翌日，周末，常空想去新华文轩看看课外书，因为数理化生的很枯燥，想看些历史，地理这类的，要么当故事看，要么丰富见闻。
突然，短信提醒声响。
“常空，你今天放假了吗？”
居然是宋美珍发的消息。
“放了。”
“有什么打算？”
“准备去新华文轩看书。”
“那一起吧，我在新华文轩等你。”
“好的。”
常空非常高兴，上次还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宋美珍呢，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又要相见了。
来到新华文学，常空在理学专栏处找到宋美珍。
“常空，你来看看这本书，这本书是曾经庐州科技大学少年班的一位数学天才著作的，总结了初中阶段代数学，几何学的特性，和自己的观点。”
“这个对你应该是很有用的。”
宋美珍挑了本书给常空。
本来想看点轻松的，没想到一来就被推荐数学，但这是宋美珍所推荐，常空也不好拒绝。
非常无奈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数学不好？”
“哈哈，猜的。”
常空只得接过，闷头去看，但是心里根本不想看数学，想得是要是能和宋美珍出去玩该多好。
勉勉强强地对付了一个小时，常空就坚持不住了，真要命，全是数学逻辑，弯弯绕绕的。
“师姐，好枯燥啊，我们出去走走吧。”
常空说。
但是宋美珍却没有同意，一改之前的体贴温柔，颇为严格地说：“你要去玩就自己去吧，我不去。”
被师姐训斥，常空的玩性一下子就消散了，连忙认错：“师姐，我不去了。”
连忙打起精神，认真阅读起来。
这时，宋美珍才满意，神色再次柔和，也拿来一本书，坐在他旁边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