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陈薇熬夜赶论文时，她突然宣布宿舍要彻底AA制。“连纸巾、洗衣液都得算清楚，

上次你买的洗衣液那味儿我不喜欢，浪费钱。”我沉默着删掉刚写完的论文，

把帮她泡的咖啡和拆封的进口曲奇一起倒进垃圾桶。“行，那就AA。从这一秒开始。

”后来她诬陷我偷口红，我亮出监控证据让她社死。再后来她失手把开水泼在我腿上时，

我按下了录音播放键。“…烫死你个***！看你还怎么得意！”1指尖敲下最后一个句号，

保存文档。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是陈薇明天要交的期末论文。

足足熬了我三个通宵的心血啊！咖啡杯早就凉透了，我又把它塞进那个老旧的小电热杯垫上，

按下开关，嗡鸣声在寂静的午夜宿舍里格外清晰。陈薇敷着面膜，半倚在上铺，

正刷着购物软件，发出啧，这个包配色绝了的低语。我揉了揉发涩的眼角，

视线扫过那包被我拆开的进口巧克力曲奇，她说这个配黑咖啡熬夜最提神。哎，苏念。

她忽然开口，面膜下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觉得咱宿舍以后得彻底AA，

连纸巾、洗衣液都得算清楚。我敲键盘的手指一顿，没抬头。

上次你买的洗衣液那味儿我不喜欢，薰衣草混着点廉价香精似的，怪刺鼻的。

我自己那瓶英国进口的，贵着呢，这么用太浪费钱。她终于瞥了我一眼，面膜掩盖了表情，

但那眼神里理所当然的挑剔，像根细针，扎在我熬夜熬得混沌的神经上。

我看着屏幕上那篇耗尽我心力、署着她名字的论文。再看那包曲奇，

包装袋上印着我看不懂的法文，价格标签被我撕掉了，

但结账时收银员报出的数字还清晰记得。没有愤怒的质问，也没有委屈的辩解。

我只是移动鼠标，光标选中那个命名为陈薇-西方经济学期末论文的文档。右键，删除，

确认。然后清空回收站。屏幕上瞬间只剩一片苍白的空白。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一种奇异的、毁灭般的平静。我站起身，端起那杯重新被加热的咖啡，

另一只手拿起桌上那包开了封的曲奇，走到门边的垃圾桶旁，手腕一倾。哗啦一声，

倾泻而下，通通砸在桶底的废纸上。陈薇猛地坐直身体，一把扯掉脸上的面膜，

惊愕地瞪着我：苏念！你疯啦？那曲奇很贵的！我放下空杯子和空包装袋，转身面对她。

行。那就AA。从这一秒开始。话音落下，有什么东西也随着那杯咖啡和曲奇，

彻底倒掉了。四年同寝，那些帮她签到、带饭、甚至像今晚这样熬通宵赶作业的情分，

碎得连渣都不剩。陈薇的脸色由惊愕转为愠怒，她大概觉得我在赌气。好啊！算清楚最好！

省得某些人总觉得别人欠她的！我没再理会她，坐回自己的椅子。打开手机，

下载了一个共享记账APP，新建了一个名为603AA清算的账本群组，

把陈薇和另一个一直沉默地躲在床帘后的室友林琳都拉了进来。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

发出清脆的哒哒声：3月12日，凌晨1:15，代写《西方经济学》期末论文，

市场价5000字/800元，本次服务费：800元。付款方：陈薇。请立即支付。

消息发出，@了陈薇。然后，我把手机屏幕朝向她，清晰地亮着那条记录和收款二维码。

陈薇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狠话，

但看到我毫无波澜的眼神时，最终只是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一把拉上了床帘。

手机震动了一下，APP提示：陈薇已支付800元。

床帘后传来她刻意放大的、带着哭腔的语音消息：亲爱的，那个苏念简直有病！

跟我算钱算到骨头缝里了！气死我了……显然是在跟她那个富二代男友告状。

我扯了扯嘴角，关掉手机屏幕。

宿舍里只剩下陈薇压抑的抽泣声和林琳翻身时床板发出的轻微吱呀声。窗外是无边的夜色，

而我心里，只剩下一片荒芜的、被规则犁过的冻土。AA制？很好，

那我们就来一场彻彻底底的清算。2第二天，陈薇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林琳则像只受惊的兔子，眼神躲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从书桌抽屉里翻出几个没用过的分装瓶，走到水池边，把自己那瓶还剩大半的国产洗衣液，

哗啦啦倒了进去。你干什么！陈薇被这动静惊动，尖声质问。我没回头，

专注地把液体灌进分装瓶，动作一丝不苟：按规矩，彻底分清，我的洗衣液，

我举起一个分装瓶：一瓶50毫升，成本价3块。以后每次用，按毫升计费，扫码支付。

陈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大概以为我只是在论文上算算账，

没想到我连洗衣液都要精确到毫升！她气得嘴唇哆嗦，最终只憋出一句：神经病！

谁稀罕用你的破东西！林琳躲在床帘后，连呼吸声都放轻了。这只是开始。

空调遥控器被我贴上了便利贴：空调使用费：制冷0.5元/10分钟，

制热0.8元/10分钟。使用前扫码支付，开启计时。

饮水机旁：桶装水押金30元/人已付。饮用水：0.1元/100毫升，

自备容器接取，扫码支付。最让陈薇跳脚的是代取快递。当她像往常一样，

把取件码随手甩给我，颐指气使地说楼下快递柜，顺便帮我拿上来，我眼皮都没抬，

手指在手机记账APP上点了几下。取件码收到。代取快递服务费：5元/次。

支付后立刻下楼。陈薇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苏念！你有完没完？拿个快递还要钱？

按规矩办事。我抬起头：我的时间、体力，都是有成本的。亲兄弟，都要明算账，

更何况是室友！况且，这是你定的规矩！我把手机收款码再次亮给她。她胸口剧烈起伏，

死死瞪着我，僵持了十几秒，最终，她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扫了码。叮一声，

支付成功。我这才起身，慢悠悠地穿上外套下楼。回来时，我把快递放到她桌上。

陈薇一把抓过快递，泄愤似的撕扯包装，塑料纸发出刺啦的噪音。林琳的床帘微微动了一下。

宿舍成了按分钟计费的旅馆，空气里只剩下扫码支付的提示音和压抑的呼吸声。

3真正的暴风雨，酝酿在期末考试周。系里有个重量级的暑期实习机会，

合作方是国内顶尖的金融集团启明资本，名额极少，竞争激烈到惨烈。往年，

这种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在宿舍分享，甚至帮她们分析简历。今年，

陈薇和林琳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旁敲侧击了好几次。这天晚上，陈薇终于忍不住，

堆着假笑凑过来：念念，启明那个实习…你舅舅那边，有什么内部消息不？

笔试大概考什么方向呀？林琳也竖起了耳朵，从床帘缝隙里紧张地望过来。

我合上手里的《计量经济学》，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打开手机备忘录，

调出一个早就编辑好的文档，屏幕转向她们。

笔试范围独家信息：500元简历针对性精修建议限一份：800元内推名额视情况，

不保证成功：面议先付费，后服务。最终解释权归苏念所有。

陈薇脸上的假笑瞬间冻僵，扭曲成难以置信的愤怒：苏念！你…你钻钱眼里了？

这种消息你都要卖钱？信息就是资源，资源就有价值。我的声音平稳无波，

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AA制嘛，当然也包括信息资源的等价交换。公平交易，

童叟无欺。要买吗？扫码还是转账？你休想！我就不信离了你！我还找不到工作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她猛地转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噪音。林琳的眼神黯淡下去，

默默地拉严了床帘，把自己彻底隔绝。陈薇向发癫了一样，她开始在宿舍里摔摔打打，

指桑骂槐，甚至故意在我看书时外放音量巨大的综艺节目。我戴上降噪耳机，世界瞬间清净。

她憋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眼神越来越阴鸷。期末考的阴影笼罩下来。

考《金融风险管理》的前一晚，宿舍里静得可怕，只有翻书和笔尖划过的沙沙声。

陈薇突然烦躁地把书一摔，抓狂地揉着头发：完了完了！老师画的重点我好像漏抄了一页！

后面那部分完全没印象！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射，

最终死死钉在我摊在桌上、字迹工整清晰的笔记本上。她猛地站起来，几步冲到我桌前，

伸手就要抓我的笔记本。我的动作更快。啪一声，手掌稳稳地按在了笔记本的封面上，

挡住了她的手。陈薇的动作僵住，抬头对上我冰冷的视线。陈薇同学。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敲在死寂的空气里，借阅笔记，一小时50。考前重点难点独家解析套餐，

200。支持微信、支付宝、现金。先付钱，后服务！苏念！

陈薇彻底爆发了，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变了调，***还是不是人！

就看一下笔记！考试啊！会死吗？规则是你定的。我平静地看着她扭曲的脸，

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知识付费，天经地义。要么付钱，要么…我顿了顿，

自己想办法。疯子！冷血动物！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把椅子踢得砰砰响，

书本扫落一地。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住一个宿舍！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这种人活该没朋友！活该孤独终老！她骂得唾沫横飞，面孔狰狞。我重新拿起笔，

在笔记本空白处写下：陈薇同学，情绪宣泄噪音污染，影响本人复习效率，

按分钟计费精神损失费，暂记。然后，我淡定地拿出降噪耳机，严严实实地塞进耳朵里。

只有陈薇像跳梁小丑一样，在我的余光里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无能狂怒。她的绝望和咒骂，

成了我笔下一条条冰冷的待收账款。林琳缩在床帘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薇闹腾了十几分钟，终于耗尽了力气，瘫坐在一片狼藉中。那晚，宿舍的灯亮到很晚，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4几天后，考完最后一门，压抑的气氛稍微松动。陈薇似乎为了庆祝，

拉着林琳在宿舍里摆弄她新入手的几支口红，都是当季热门色号，价格不菲。

她一边试色一边***，对着镜头嘟嘴卖萌，声音甜腻得发齁。哎呀，

我新买的那支小金条呢？***版的，草莓红！她突然在化妆包里翻找起来，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惊慌。刚才还在呢！林琳，你看见没？林琳茫然地摇头。

陈薇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拧成一根麻花。苏念，她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审讯的意味，

你看见我那支小金条口红了吗？草莓红的***版。

我正对着电脑核对记账APP里的期末开销，闻言头也没抬：没看见。没看见？

陈薇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我桌前。宿舍就三个人！林琳不会拿我的东西！

不是你拿的，难道它自己长翅膀飞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利得能刺穿耳膜：我就知道！有些人表面装得清高，骨子里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连支口红都要偷！偷？我合上笔记本，终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陈薇，

说话要讲证据。证据？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环顾了一下小小的宿舍，

目光落在我合着的抽屉上。证据就在你那儿！你敢不敢让我搜？林琳吓得脸色发白，

想劝又不敢：薇薇…算了吧，可能掉哪儿了…算什么算！陈薇厉声打断她，

一把推开我放在桌面的几本书，伸手就去拉我的抽屉。

我今天非把这只偷东西的手揪出来不可！让大家都看看她是什么货色！抽屉被猛地拉开，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笔记本、文具盒、几本专业书。陈薇像疯狗一样，

粗暴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抓出来，扔在地上。笔记本散了页，笔滚落一地。她没找到，

又转向我的衣柜。我站起身，挡在衣柜前。让开！她红着眼睛低吼，伸手用力推搡我。

我侧身避开她的手，冷冷道：陈薇，你这是侵犯隐私。隐私？偷东西的贼也配谈隐私？

大家快来看啊！我们宿舍出贼了！偷了我的***版口红！还不让搜！她大声叫骂着，

声音引来了不少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陈薇见状，

更加肆无忌惮，一把推开我，猛地拉开了我的衣柜门。衣服被她一件件扯出来，

胡乱地扔在地上、床上。宿舍一片狼藉，像个垃圾场。我站在那里，

看着陈薇在我的衣物里疯狂地翻找。找到了吗？我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冰冷的嘲讽。陈薇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翻遍了我所有地方，

连床垫缝隙都没放过，却一无所获。她脸色铁青，额头冒出细汗，

面对着满地的狼藉和众人疑惑的目光，有些下不来台。肯定…肯定被她藏起来了！

她色厉内荏地指着我，对着闻讯赶来的辅导员哭诉。导员！就是她偷的！她嫉妒我！

上次还跟我算钱算得那么清楚！她就是报复！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不然这宿舍我没法待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辅导员是个年轻的男老师，

看着一地狼藉和哭哭啼啼的陈薇，又看看面无表情、衣服被扯得有些凌乱的我，

眉头紧锁：苏念同学，这…到底怎么回事？陈薇同学指控你拿了她的东西。我没有辩解，

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看辅导员一眼。我只是慢慢弯下腰，在一片狼藉中，

捡起刚才被陈薇扫落到地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电量不足的警告。我平静地解锁屏幕，

指尖在几个图标上滑过，最终点开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图标的APP。然后，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辅导员，转向陈薇，转向所有围观的、目光复杂的同学。

清晰的监控画面在屏幕上播放：画面角度覆盖了陈薇的书桌区域，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

陈薇对着镜子涂完口红，满意地***了几张，

然后随手把口红…塞进了她背包外层一个不起眼的、带拉链的夹层深处！动作随意又自然，

放进去后还顺手拍了拍背包。铁证如山！宿舍里静得可怕，

只剩下手机监控视频播放时细微的电流声。陈薇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惨白如纸。她张着嘴，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刚才所有的愤怒、委屈、指控，此刻都变成了最荒谬、最恶毒的笑话。天啊…贼喊捉贼？

自己放的诬赖别人？太恶毒了吧！翻别人东西翻得那么理直气壮…脸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