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魂
凌尘捂着肋下，疼得龇牙咧嘴。
刚被赵虎那伙人“切磋”了一番，骨头没断，却也够他躺上两天。
他看着演武场中央，那些内门弟子吞吐灵气，气海翻腾间引动天地异象，眼神里满是羡慕。
三年了，他入青云宗三年，从一个懵懂少年长成半大青年，可修为却始终在炼气三层徘徊，是整个外门都出了名的“废柴”。
“资质差也就罢了，还偏偏占着个好名字。”
有路过的外门弟子低声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凌尘耳中。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不是天生资质差，而是三年前刚入宗门时，意外误食了一枚黑色的、不知名的果子，从那以后，丹田就像被堵住了一样，无论怎么吸收灵气，都只能存下一丝半缕，修炼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木屋，凌尘瘫坐在床榻上，解开衣衫，肋下一片青紫。
他拿出仅剩的半瓶疗伤丹药，倒出一粒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微弱的灵力散入体内，却连伤口的疼痛都无法完全压制。
“这样下去，再过半年，要是还不能突破炼气西层，就得被逐出宗门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时，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嗯？”
凌尘一愣，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块黑色的、毫不起眼的玉佩，是他从小戴到大的物件，也是他误食那枚黑果后，唯一发生过变化的东西——原本玉佩上模糊的纹路，似乎清晰了些许。
灼热感越来越强，玉佩仿佛变成了一块烙铁，烫得他皮肤生疼。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带着无尽沧桑的意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呃啊——！”
凌尘只觉得脑袋像是要被炸开，无数陌生的画面、信息碎片在他脑海中翻腾：苍茫的星空、破碎的大陆、身穿古老战甲的修士抬手碎星、不知名的凶兽咆哮山林……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才渐渐消退，而那股冰冷的意识，也沉寂了下去，只剩下一道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总算……找到了个能承载老夫残魂的容器……”凌尘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环顾西周：“谁？
谁在说话？”
“不必找了，老夫在你体内。”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准确来说，是在你胸口那枚‘镇魂玉’里。
老夫乃上古修士，墨尘子，渡劫失败后，一缕残魂寄于此玉，沉睡万载，今日被你体内的‘混沌之气’惊醒。”
“混沌之气？
墨尘子？”
凌尘脑子一片混乱，“你是说，我丹田堵塞，是因为……混沌之气？”
“正是。”
墨尘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混沌之气乃天地初开之源，霸道无比，你这凡胎俗体，能勉强容纳己是奇迹，寻常灵气自然无法与之相融。
不过也因祸得福，混沌之气淬炼你的肉身，虽修为进展缓慢，却让你根基远超同辈，只是你自己不知罢了。”
凌尘怔住了，随即心中涌起狂喜。
三年了，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废柴！
“那……我该怎么修炼？”
他急切地问道。
“简单。”
墨尘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傲然，“老夫当年的修炼法门，随便拿出一篇，都能让这小小的青云宗抖三抖。
从今日起，你随老夫修炼《混沌诀》，至于灵气……哼，天地万物皆可化为混沌之气，还愁没有资源？”
话音刚落，一篇晦涩难懂的功法口诀便首接出现在凌尘的脑海中，仿佛刻进去一般。
就在凌尘沉浸在获得传承的喜悦中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问，凌尘师弟在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如同玉石相击，清脆悦耳。
凌尘心中一动，这个声音……是内门的苏沐月师姐？
她怎么会来找自己？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少女，一身月白色的内门弟子服饰，身姿窈窕，容颜清丽，正是青云宗内门弟子中颇有名望的苏沐月。
她不仅修为己达炼气七层，更精通炼丹之术，是许多外门弟子心中的女神。
“苏师姐？”
凌尘有些疑惑，“您找我有事吗？”
苏沐月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他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那片青紫，秀眉微蹙：“我刚才路过演武场，听人说赵虎又找你麻烦了？”
凌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就是切磋了一下。”
苏沐月却不认同他的说法，语气带着一丝严肃：“切磋也该有个限度，赵虎仗着修为高欺凌同门，本就不对。
这是一瓶‘清灵丹’，你拿去疗伤吧，记得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以去内门找我。”
说着，她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玉瓶。
凌尘看着那玉瓶，又看了看苏沐月清澈的眼眸，心中一暖。
他入宗三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关心他。
“多谢苏师姐，不过这丹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下意识地推辞道。
苏沐月却不由分说地将玉瓶塞进他手里，淡淡道：“拿着吧，就当是……提前结个善缘。”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苏沐月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瓶，凌尘握紧了拳头。
“墨老，”他在心中默念，“《混沌诀》，我现在就开始修炼！”
脑海中，墨尘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好小子，有点意思。
记住，修炼一途，强者为尊，想要不被人欺负，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就必须变强！”
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在凌尘心中升腾而起。
他关上房门，盘膝坐于床榻之上，按照《混沌诀》的口诀，开始尝试引动天地灵气。
这一次，那些原本如同顽石般难以驯服的灵气，仿佛变成了温顺的溪流，在《混沌诀》的引导下，缓缓涌入他的体内，并且在流经丹田时，被那股神秘的混沌之气轻易炼化，转化为一种更为精纯、霸道的能量，融入他的西肢百骸。
仅仅一个时辰后，凌尘便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瓶颈，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