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柳下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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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村的日头刚爬过塬顶,村头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柳树就筛下一地碎影。

石桌上摆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底剩的米汤还冒着热气,小雪却没心思碰 —— 她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土地流转合同,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色的印子。

“这地是爸妈当年一镢头一镢头刨出来的,传给咱们姐妹,不是让给外人当大棚的!”

她的声音不算高,却像老柳树的根,扎实地扎在土路上。

不远处的土坡下,十七岁的小小正弯腰往摩托车后座绑蛇皮袋,袋里塞着她几件换洗衣裳和一本卷了边的《进城务工指南》。

听见这话,她首起身,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冲劲:“姐,你别死脑筋了!

咱这破地种玉米,一亩收成才几百块,流转给李老板种草莓,一年租金就抵你种两季!

我去城里电子厂上班,一个月三千多,攒两年就能凑齐县城首付 —— 总比守着这穷窝强!”

蹲在柳树根下编竹筐的夕夕猛地抬头,竹条在她指间 “啪” 地断成两截。

细小的竹刺扎进掌心,她却没察觉,只是眼神在大姐紧绷的脸和二姐扬起的下巴间来回打转,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三个姑娘的性子,就像长安村的三样东西:小雪是地里的老黄牛,自小替早逝的父母拉扯妹妹,十三岁就扛起锄头,掌心的老茧比村头的石碑还厚,认定了 “守着家就是守着根”;小小是檐下的燕子,念完初中就嫌村里憋闷,总扒着村口的拖拉机问城里的模样,一心想飞出这黄土塬;夕夕则是院角的牵牛花,性子柔得像水,跟着村西头的王婆婆学了编竹器的手艺,编出的筐子上能绣出鸳鸯戏水,卖的钱全偷偷塞给小雪贴补家用,从不肯为自己多花一分。

矛盾的引线,是村支书上周带来的合同。

城里的李老板要在长安村搞特色种植,动员村民流转土地,小小在城里听说消息,连夜骑摩托车赶回来,进门就拉着夕夕往村支书家跑:“夕夕,你跟我签字!

咱姐妹俩的地凑一块,租金够你买新缝纫机了!”

小雪就是那会儿红了眼。

她堵在院门口,把小小手里的合同抢过来,当着俩妹妹的面撕得粉碎:“要签你们签!

我这二亩地,死也不放手!

地没了,咱还算哪门子长安村人?”

老柳树下的争吵像块石头,砸破了姐妹间原本的平静。

小小气得摔了摩托车头盔,骂了句 “冥顽不灵”,转身就往村外走;夕夕红着眼眶捡地上的碎纸,被小雪一把推开:“你也想跟着你二姐疯?

眼里就只剩钱了是不是!”

那天傍晚,小雪独自扛着锄头下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田埂上的野草没过脚踝,她蹲下来拔草,手指却突然顿住 —— 地里的玉米苗长得齐整整的,像极了当年她牵着两个妹妹的手,在田埂上学走路的模样。

而柴房里,夕夕正借着灶膛的火光,用断了的竹条编新筐。

筐沿上,她慢慢绣出三棵挨在一起的小柳树,针脚细密,却在最中间那棵的枝桠上,扎错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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