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顶尖文物修复师,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深夜赶工一件清代将军婚服,指尖刚拂过血红嫁衣的金丝鸾鸟。
>无形力量猛地攫住我,强行替我穿上这身百年嫁衣。
>铜镜里映出将军冷冽的身影:“从今日起,你是我妻。”
>我被迫冥婚,夜夜忍受蚀骨寒气,他却用冰冷指尖描摹我眉梢。
>“找到当年婚服真相,我放你走。”
>追查中,我撕开内衬符咒,发现他战死真相竟与黑心古董商有关。
>当诅咒解除,他即将消散时,却在我唇边印下滚烫一吻。
>两年后我的婚礼上,建筑师新郎低头为我戴戒指。
>“夫人,”他轻笑,“这次红线,是我亲手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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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的触感冰冷而滞涩,像触碰一块沉入深潭百年的朽木。
我屏住呼吸,镊子尖端比呼吸更轻,小心翼翼地挑起一缕几乎与暗红底缎融为一体的金丝。
这是一件婚服。
一件属于清代将军的婚服,历经百年光阴的侵蚀与愚昧的糟蹋,早已风华尽褪,只余下沉重如铁的血色和刺鼻的、混合着尘土、霉变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修复室的顶灯惨白,将我孤独的身影钉在宽大的工作台上,四周是死寂的博物馆长廊。
只有我细微的呼吸声和镊子尖端偶尔触碰金属支架发出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窗外深沉的夜色浓得化不开,仿佛凝固的墨块。
我微微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酸痛的脖颈,目光重新落回嫁衣前襟那只巨大的金丝鸾鸟上。
鸾鸟的形态依旧带着昔日皇家赐婚的威仪,只是丝线黯淡,多处断裂,华丽的羽翼支离破碎,空洞的眼窝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幽幽地回望着我。
它本该翱翔九天,此刻却被禁锢在这片腐朽的血红之中,徒留不甘的残影。
指尖带着职业性的专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轻轻拂过鸾鸟断裂的翅尖,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它曾经振翅欲飞的完整模样。
就在指尖肌肤与那冰冷、带着岁月粗粝感的金丝接触的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猛地从指尖窜入!那不是普通的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直抵灵魂的阴森,带着浓重的、属于坟墓深处的腐朽与死寂,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
“呃!”一声短促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我本能地想抽回手,逃离这诡异的接触。
晚了!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凭空而生,如同无数条冰冷的铁链,瞬间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意志的掌控,像一个被粗暴提线的木偶,猛地从工作椅上被“提”了起来!
四肢僵硬,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那股力量蛮横、冰冷、不容置疑,粗暴地撕扯着我身上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和舒适的长裤。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修复室里尖锐得刺耳,如同垂死鸟类的哀鸣。
“不!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却干涩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只激起空洞的回响。
反抗是徒劳的。
那件沉重、冰冷、散发着浓郁陈腐气息的血红嫁衣,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正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一层层、一件件,强行裹缠上我的身体!
冰冷的缎子贴上肌肤,激得我浑身汗毛倒竖,每一寸接触的地方都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内衬粗糙的纹理摩擦着皮肤,外袍沉甸甸地压上肩头,带着铁锈和泥土混合的腥气,几乎让我窒息。
繁复的盘扣像是活过来的冰冷甲虫,自动扣合,紧紧勒住我的脖颈,带来强烈的束缚与濒死的错觉。
最后,那顶镶嵌着褪色珠翠、垂着沉重流苏的凤冠,被粗暴地按在了我的头上。
金属冰冷的边缘磕痛了我的额角,流苏撞击着脸颊,视线瞬间被一片晃动的、模糊的红色珠光遮蔽。
我的身体被那股力量强行扭转,踉跄着推向修复室角落那面巨大的、蒙尘的落地铜镜。
铜镜的镜面早已氧化,布满斑驳的铜绿和水汽凝结的模糊痕迹,像一只浑浊不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瞳。
镜中映出一个模糊扭曲的红色身影,僵硬、诡异,被包裹在百年血色之中,凤冠流苏无风自动,发出细碎而令人心寒的碰撞声。
那根本不像我。
那是一个被强行塞进古老躯壳里的祭品。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极致的恐惧达到顶点时,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凝实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在我身后弥漫开来。
仿佛千年冰窖的门被骤然推开,带着凛冽的寒风与亡者的叹息。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成冰。
铜镜浑浊的镜面深处,那模糊扭曲的红色身影旁边,一道影子如同从最深沉的墨汁里缓缓渗出,由虚淡渐渐凝实。
玄黑色的战袍,古老而厚重,边缘破损,带着风霜侵蚀的痕迹和干涸发黑的、大片大片的污渍——那是早已浸透战袍、又被岁月风干的血。
残破的甲胄覆盖在肩臂之上,金属暗淡无光,布满刀劈斧凿的伤痕,无声诉说着惨烈的过往。
镜中的影子渐渐清晰。
一张脸。
一张属于年轻男子的脸,轮廓冷硬如刀削斧凿,眉骨很高,鼻梁挺直,薄唇紧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
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毫无生气。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深邃,幽暗,如同两口埋葬了无数秘密的千年古井,井水早已枯竭,只剩下无尽的寒冰与空洞。
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暴虐,甚至没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死寂的、亘古不化的冰冷。
那目光穿透百年尘埃,穿透模糊的铜镜,如同实质的冰锥,直直刺入我的灵魂深处。
我的身体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僵硬如石雕,连最细微的颤抖都被冻结了。
镜中,那薄冷的唇微微开合。
一个冰冷、低沉、毫无波澜,却又带着某种不容违逆的威严与穿透力的声音,如同贴着我的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地底深处的寒气:
“从今日起,你是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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