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离妻子的骗局玻璃茶几上的骨瓷杯还冒着热气,
苏瑶刚冲好的蜂蜜水在杯壁上挂着琥珀色的弧线。我捏着公文包的手指突然收紧,
玄关处传来她和闺蜜的通话声,像淬了冰的针,一下下扎进耳膜。
“…… 那笔钱下周三必须到账,他的公司账户已经被冻结了。”苏瑶的声音压得很低,
尾音却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焦灼。“陈宇这个月奖金应该能发下来,我找个借口让他转我卡上。
”“瑶瑶,你这样太对不起他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犹豫。“对不起?
等我和他离了婚,把这三年花他的钱都还回去,不就两清了?”她轻笑一声,
那笑声像刀片刮过金属。“要不是周明宇急需周转,我怎么会跟这种没情趣的男人耗三年?
”手里的公文包 “哐当” 砸在地板上,
我看着自己映在茶几玻璃上的脸 —— 眼下的乌青是昨晚帮她改方案熬出来的,
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是今早她低头帮我系领带时扯掉的。那些被我珍藏的温柔瞬间,
原来全是精心编排的戏码。苏瑶猛地推门进来,手机还贴在耳边,看见我时瞳孔骤缩。
我盯着她来不及收起的惊慌,突然想起上周她撒娇说想买的***款香水,
想起上个月她借口母亲住院要走的五万块,
想起结婚时她红着眼说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原来每一滴眼泪都是计量好的筹码。
那场意外来得很突然。得知真相后的半年里,我像活在玻璃罩里,看她在我面前演温柔体贴,
看她偷偷给白月光转账,看她对着手机里的合照傻笑。直到暴雨夜我冲出家门,
货车刺眼的远光灯照亮她追出来的身影,我最后听见的,是她带着哭腔喊 “陈宇对不起”。
再次睁眼时,闹钟正播放着三年前的晨间新闻。我猛地坐起身,
看了眼身边熟睡的苏瑶 —— 她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影,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和记忆里最后那张哭花的脸重叠在一起。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不是因为重生的狂喜,
而是深入骨髓的寒意。我悄悄挪开她搭在我腰间的手,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
像碰到烧红的烙铁般缩回。从那天起,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后退。“今晚部门聚餐,
可能要晚点回。” 我把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避开她递来的拖鞋。
鞋柜最上层那双棕色皮鞋是她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鞋盒里还藏着她写给周明宇的情书,
是我上辈子收拾遗物时发现的。苏瑶的手指僵在半空,
“可是我炖了你爱吃的排骨汤……”“让阿姨热着吧。” 我抓起公文包转身就走,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看见她站在玄关处,眉头微蹙的样子和记忆里某个瞬间重合。
公司茶水间的微波炉 “叮” 地响了一声,我盯着旋转托盘里的便当盒出神。
苏瑶今早塞给我的糖醋排骨还冒着热气,可我总觉得那甜腻的香气里,藏着算计的味道。
“陈哥,嫂子对你真好啊。” 实习生凑过来打趣,“天天换着花样做便当。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上辈子我就是被这种 “好” 喂得太饱,
才会在真相揭开时摔得粉身碎骨。第七次找借口加班的晚上,我在地下车库撞见了苏瑶。
她穿着单薄的连衣裙,手里攥着我的备用钥匙,看见我时眼睛亮得惊人。
“你车胎好像漏气了,我帮你叫了拖车。” 她快步走过来想挽我的胳膊,被我侧身避开。
“不用了,我叫代驾。” 我按下解锁键,车灯闪烁的瞬间,看见她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亮得刺眼。苏瑶坐在沙发上,
面前摆着我这半年来的消费记录 —— 她大概翻了我的信用卡账单。
“你最近为什么总往外地转钱?” 她声音发颤,指尖划过我给朋友公司打的投资款,
“你是不是有外遇了?”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可笑。上辈子我追问她转账记录时,
她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倒打一耙。“苏瑶,” 我解开领带扔在沙发上,“我们离婚吧。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毯上,长发遮住半张脸。我转身去收拾行李,
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那哭声和上辈子我冲出家门时的哭腔一模一样。
真正的疯狂是从提出离婚开始的。她开始在我公司楼下举着 “陈宇我爱你” 的牌子,
穿着我送她的第一条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却在看见我时突然跪倒在地。
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我看着她被保安架走时死死盯着我的眼神,
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恐惧 —— 不是怕我离开,是怕她筹不到钱救白月光。
更可怕的是她开始跟踪我。我在新租的公寓楼下发现她时,她正蹲在消防通道里啃面包,
面包屑沾在嘴角,眼神却像盯猎物般紧紧锁着单元门。看见我手里提着别的女人送的文件袋,
她突然尖叫着扑上来撕扯:“陈宇你不能对不起我!你忘了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吗?
”她指甲掐进我胳膊的力度,让我想起上辈子货车撞过来时的剧痛,皮肤被掐出几道红痕,
***辣地疼。离开那天我特意选了暴雨夜,和我死去的那天一样。行李箱的轮子碾过积水,
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卧室,
窗帘缝隙里透出暖黄的光,
苏瑶应该还在做着美梦 —— 梦里或许是周明宇的公司起死回生,
或许是她拿着我的钱风光回归。火车驶离站台时,手机突然震动。苏瑶发来几十条未读消息,
最新一条是凌晨三点的:“陈宇,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屏幕光映着我冰冷的侧脸,
我面无表情地划掉信息。车窗外的城市逐渐缩小成模糊的光斑,我删掉所有聊天记录,
把手机关机扔进包里。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像极了上辈子那个暴雨夜。只是这一次,
我不会再回头了。新城市的阳光很暖,朋友帮我租的公寓在 23 楼,
推开窗能看见整片海。咸湿的海风拂过脸颊,带着自由的气息。我找了份新工作,开始健身,
周末去图书馆看书。偶尔在超市看见蜂蜜,还是会想起那个骨瓷杯,
但心里的钝痛已经慢慢变成了麻木。直到三个月后的某天,前台突然叫住我:“陈先生,
楼下有位姓苏的女士找您,说您不下去她就一直等。”我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
看向楼下 —— 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撑着伞站在梧桐树下,
身形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她抬头望向我的方向,隔着二十三层楼的距离,
我好像还能看见她泛红的眼眶,以及眼底那抹不肯放弃的执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陈宇,我跟他断了。你回来好不好?
”咖啡在舌尖泛出微苦的涩味,我转身走进电梯,按下了负一楼的按钮。有些债,
总要当面算清楚。电梯下行的数字不断跳动,每跳动一下,
我脑海里就闪过一段被欺骗的过往。她拿着我给的钱给周明宇买***版球鞋时的雀跃,
她假装生病让我请假照顾时的得意,
她收到我送的纪念日礼物后转身就拍照发给白月光的敷衍…… 那些她精心编织的谎言,
像一张张细密的网,曾将我牢牢困住,如今想来只剩无尽的嘲讽。走出电梯,
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泥土的腥气。苏瑶看到我,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方向,她快步朝我走来,脚步有些踉跄,
风衣下摆被风吹得扬起。“陈宇,你终于肯见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我停下脚步,与她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这是我能容忍的安全范围,冷冷地开口:“你找我有事?”苏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情,眼眶迅速红了:“陈宇,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
但我已经跟周明宇断干净了,我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断干净了?” 我嗤笑一声,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空气,
“是因为他的公司不需要你的‘帮助’了,还是因为你从我这里再也骗不到钱了?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她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声音哽咽:“不是的,陈宇,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
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看着你买的那些东西,才明白谁才是真心对我好。”“真心?
” 我向前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像要将她看穿,
“你用我的钱去填补你白月光的窟窿时,怎么没想过真心?你对着我演了三年戏,
把我当提款机耍得团团转时,怎么没想过真心?苏瑶,你的真心太廉价了,我要不起。
”她被我说得后退了一步,踩在水洼里,溅起一片水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风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去给你洗衣做饭,去给你道歉,只要你肯原谅我。
”“做什么都行?”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那你就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这就是你能为我做的最好的事。”苏瑶愣住了,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