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踩着***版球鞋闯进无菌区时，皮衣上的铆钉在冷光灯下晃出细碎的光，活像把整个 disco 舞厅穿在了身上。
八个跟拍摄像扛着机器围上来，镜头追着他耳垂上那颗鸽子蛋大的耳钉，变焦马达嗡嗡作响，活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饿狼。
“防护服。”
周柠的声音从实验台后飘过来，不带一丝温度。
她手里捏着件白大褂，袖口磨得发毛，领口还别着只粉色小熊别针——显然是哪个实习生忘在这儿的童装款。
江屿盯着那截露出的松紧带，眉头拧成了麻花：“玲姐没说要穿童装。”
他试着往袖子里套胳膊，皮衣上的铆钉卡在布料里，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身后的跟拍摄像己经开始找角度，玲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钻出来：“快！
抓拍他努力穿衣服的认真感！”
“深吸一口气，收腹——对，就是这样！”
玲姐在监控室里隔空指挥。
江屿咬着牙猛一用力，后背的布料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道裂缝从领口裂到腰际，三颗纽扣像装了弹簧的炮弹，“嗖嗖”飞出去。
其中一颗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叮”地弹在离心机外壳上，紧接着“咔嗒”一声，精准卡进了轴承孔里。
周柠眼皮都没抬，在实验记录本上添了行字：“离心机故障原因：疑似遭遇金属不明飞行物袭击。”
“来，观察这个样本的表面结构。”
她指着电子显微镜，语气比实验室的恒温箱还冷。
江屿赶紧凑过去，把眼睛怼在目镜上，墨镜还架在头顶，镜片反射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三秒后，他猛地弹起来，耳钉差点刮到镜头：“***！
这玩意儿里有外星蚂蚁！
还在开派对跳迪斯科！”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像炸开的烟花：“哥哥眼神真好！
这都能看见！”
“显微镜下的睫毛好长啊！
是天然的吗？”
“只有我注意到他墨镜滑到头顶了吗？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显微镜看睫毛# 的词条以火箭速度窜上热搜，后面跟着个滚烫的“爆”字。
更要命的是，江屿揣在白大褂兜里的手机突然炸响，“Timi~全军出击！”
的游戏音效在一尘不染的无菌室里回荡，把培养皿都震得嗡嗡颤。
他手忙脚乱去捂手机，却带倒了旁边的试剂架，一管浓盐酸“啪”地摔在通风橱里，冒着白烟开始西处流淌。
监控室里的玲姐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手忙脚乱地按对讲机：“快！
把镜头切到离心机！
告诉公关部，立刻撤热搜！”
半小时后，#江屿发现纳米外星文明# #顶流打破次元壁# 的词条空降热搜。
星耀传媒的通稿吹得天花乱坠：“江屿在国家纳米实验室展现惊人科研天赋，实验操作行云流水，对纳米世界的洞察力令人惊叹！”
配图是江屿举着试管对着镜头嘶吼的照片，试管里还插着根银勺——后来才知道，是他早上搅咖啡忘在兜里的。
周柠用小号默默转发了这条通稿，配文：“[微笑]”。
没过多久，国家纳米实验室的官微跟着评论：“行云流水？
是指江先生打翻的浓盐酸在通风橱里‘流’成酸雾祥云了吗？
[图片]”图片是监控截图：江屿正踮着脚跳踢踏舞似的躲酸液，皮衣上的铆钉在酸雾里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活像迪厅里旋转的球灯。
背景里，离心机的显示屏还亮着红灯，旁边贴着手写便签：“故障原因：纽扣成精。”
没人注意到，那颗崩飞的纽扣上，还沾着实验室的小logo，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等着某天被江屿捡起来，当成宝贝似的镶成项链——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