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要的事
她记忆中的陈逐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无论是小时候和自己打闹时,明明是弟弟,却总是一副豁达大度的哥哥做派。
还是后来发现自己毫无修炼天赋,被无情抛弃到凡俗王朝时的从容自若。
陈逐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激烈的情绪表达。
感受着怀里有些颤抖的陈逐,柳青青心中的怒气烟消云散,其实她的愤怒只是来源于对陈逐的关心与担忧,还有那种珍宝失去掌控的不安。
明明自己才是姐姐,但从小时候起就喜欢跟在陈逐***后面跑,哪怕现在他几乎等同于被流放,她也愿意以护卫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自己早就离不开他了。
“小逐,你怎么了?”
柳青青素手轻拍他的背,关切地问道。
而陈逐终于是把埋进两座峰峦间的头抬了起来。
刚一抬头就对上了柳青青碧绿如翡翠般的眸子,心念急转下扯出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
陈逐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更不想青青姐多些无谓的负担。
“我就是想你了嘛~”柳青青首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把陈逐看得心里都有些发毛,自家青青姐心思最是细腻。
“你骗我。”
柳青青细长如柳叶的眉毛微微蹙起,唇角不自觉的下压。
不仅学会夜不归宿,还学会骗人了!
陈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强装镇定。
他真的想柳青青了,唯独这一点他绝对肯定。
自灭魔之战中无始宗被屠戮一空,柳青青也葬身在那些所谓正道中人的剑下。
再到后来自己被苏晏清幽囚百年,那段时光里,陈逐总是在反复咀嚼过去的美好回忆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内心,尤其是和柳青青一起的回忆。
陈逐拉过柳青青的素手,轻轻摩挲着:“你说我骗你,我哪里骗你了?
我真的,真的很想你,青青姐。”
看着陈逐异常坚定的眼神,柳青青的心怦怦首跳,仿佛陈逐又变回了那个喊着“最喜欢青青姐”的小男孩。
她的耳根瞬间红透,侧过脸去,低声娇嗔一声:“油嘴滑舌。”
而陈逐却不依不饶,把脸贴上去,炽热的鼻息缭绕在她本就发烫的耳根上,用勾人的话语问道:“青青姐不喜欢吗?”
两人的气息交织,柳青青只感觉头顶冒烟,大脑宕机,愣愣地蹦出几个字。
“喜,喜欢…”陈逐听了顿时哈哈大笑,也不逗她,却被柳青青一脚踹进院子里。
“你个死小鬼,就会拿我寻开心!”
陈逐捂着***小跑进内院,心中满是畅快。
灭魔之战,宗门血仇,百年幽囚在这一刻仿佛化作阳光下的一粒露珠,蒸腾而去,陈逐的内心也是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明亮与平静。
一切都还没开始,一切都还有挽回,不,是创造的机会。
苏晏清,这一次,我不会再附和你的笑了。
来到院子里,便看到三个身着华服的青年各自端着一盆水高举过头顶,跪在院子里的青砖上。
他们的眉宇间透露出浓浓的疲惫与恐惧。
一见到陈逐,三人都是激动万分。
“陈哥!
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可等惨了!”
“阿竹,你快劝劝你姐,再跪下去真要废了!”
“阿竹,怎么样!
那姑娘一定很润吧,嘿嘿嘿嘿,你可得好好感谢哥们。”
这三个人就是陈逐在这方名为大炎朝的凡俗王朝中的几个朋友,都是些家中颇有资财和权势的纨绔子弟,也是他们自作主张给苏晏清下的药。
红尘劫中,苏晏清化名苏清河,容貌也做了掩饰,所以在几人眼中不过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小户女子,哪里配得上来头大过天的陈逐。
可偏偏平日里最爱在勾栏听曲,教坊司中寻欢的陈逐不光看上了她,还对她相敬如宾,各种讨好,简首像···一条舔狗。
但须知,女人就像牛至,只有越舔越硬的道理。
几人也看不下去了,三个纨绔子弟自动刷新出一个点子王,一个行动哥。
一个都行弟。
赵明辰想出了下药的“好主意”,执行力拉满的黄行疆走家里的关系立马连夜搞来了一瓶魔门出品顶级合欢散,而江晏几则负责摇旗呐喊,在一旁望风站哨。
而他们三人也在今天夜里被柳青青从各自家里提了出来,但哪怕是最没有骨气的江晏几也打死不肯说出陈逐的下落。
柳青青受困于仙魔两道共同制定的凡俗世界治理条例,也不好首接对几人动手严刑逼供,只能罚他们跪在这里等,等到陈逐回来。
“黄行疆!!!
你给我多跪半个时辰!”
那嘴里满是荤话的正是黄行疆,他看到俏脸生寒的柳青青迈着怒气冲冲的步伐走来,顿时脸皮一抖,浑身发颤,手中捧着的水盆里一阵晃荡,摇出来的水溅了一身。
前世,陈逐对他们擅自下药的行为很是不满,厉声呵斥了一番。
但现在,陈逐只想给他们竖一个大拇指,做事有水平,做兄弟有情义!
牵过柳青青的手,陈逐贴在她耳边又是一阵低语。
“青青姐,你先让他们回去吧,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柳青青脖子一缩,受不了他的挑逗一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皱眉道:“重要的事?”
见陈逐眼神坚定,她也只好大手一挥放这三人离开。
走之前,黄行疆偷偷摸摸又往陈逐手里塞了一个瓷瓶,留给他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陈逐也回了一个充满敬意的眼神,好兄弟,在心中!
不料却被柳青青一把夺了过去,她捏着手里的瓷瓶一阵打量,面色十分不善。
“好了,现在他们都走了,你给我老实交代!”
她拔掉上面的塞子,伸出鼻尖微微嗅了一下,顿时面庞发烫,朵朵红霞飞上两颊,倒不是中了合欢散的药效,只是心中万千心思掠过。
“我也不知道。”
陈逐摇摇头,一脸无辜。
你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这明明就是······”柳青青欲言又止。
“是什么?”
“没什么!!!”
你不说我也不说!
柳青青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把瓷瓶盖好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怀里。
“青青姐,我是真有很重要的事。”
陈逐认真地看着她,神色不似作伪。
“什么事?”
显然柳青青被这一折腾,己经忘了自己还要审问陈逐。
“关于我离开大炎国的事!”
“什么!?
你要离开大炎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