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瞬间，熟悉的天花板让我差点以为在做梦。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014年9月15日，我25岁生日这天。十年了，真的回来了。
脑海里那些痛苦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三十五岁的我，事业有成却孤身一人，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生计在酒吧里强颜欢笑。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她，明明那么聪明，
却因为我当年的冷漠和伤害，连大学都没能读完。“不会再让这些发生了。”我握紧拳头，
从床上坐起来。第一件事，去找林语嫣。记忆中，今天晚上她会和那个叫陈浩的男生约会，
在学校后门的咖啡厅。上辈子的我知道后，不但没有阻止，还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什么“你这么爱玩，早晚要吃亏”，什么“整天换男朋友有意思吗”。蠢得要死。现在想想，
二十岁的女孩子谈恋爱有什么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匆忙换好衣服，直奔学校。
远远地就看到她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正低头摆弄手机。
阳光从窗户洒在她身上，那画面美得让人心疼。陈浩还没到。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语嫣。”她抬起头，看到我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殷时？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站在她面前，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上辈子的那些话还在喉咙里打转，
但我绝不能再说出来。“你不是说我谈恋爱碍你眼了吗？”她的语气有些冷淡，
“现在又来做什么？”我的心一紧。看来上辈子我已经伤害过她了。“我想和你谈谈。
”我在她对面坐下，“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林语嫣冷笑一声：“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情？
你不是说我是交友不慎的坏女孩吗？”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我心上。
上辈子的我到底说了多少***话啊。“语嫣，我道歉。”我直视她的眼睛，
“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屁话，我***。”她明显没想到我会道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又恢复冷漠：“你道歉有用吗？话说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那我用行动证明。
”我握住她的手，“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认识你，好吗？”她想要抽回手，
我却握得更紧。“殷时，你发什么神经？”她的脸微微发红，“陈浩马上就来了，你快松开。
”“不要和他约会了。”“什么？”“陈浩这个人不适合你。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但还是要试试，“他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林语嫣的脸色瞬间变了：“殷时，你有病吧？我和谁约会关你什么事？
你凭什么这么说陈浩？”“因为我了解男人。”“了解个屁！”她猛地站起来，
“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好！我告诉你，陈浩比你强一万倍！”话音刚落，咖啡厅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男生走了进来。正是陈浩。他看到我们的场面，眉头微皱：“语嫣，这位是？
”“我朋友。”林语嫣勉强挤出笑容，“他刚要走。”我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上辈子我就是这样退缩的，眼睁睁看着她和一个又一个渣男纠缠，最后伤痕累累。“不，
我不走。”我抬头看向陈浩，“这位就是陈浩吧？久仰大名。”陈浩明显感觉到了敌意，
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谁啊？”“语嫣的朋友。”我站起身，我一米八，比他矮了小半个头，
但气势丝毫不弱，“听说你要和我们语嫣交往？”“殷时！”林语嫣急了，“你够了没有？
”“没错，怎么了？”陈浩冷笑，“你这朋友有点多管闲事啊。”“我只是想提醒你，
语嫣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认真对待。”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只是想玩玩，还是算了吧。
”陈浩的脸色彻底黑了：“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拿起桌上的咖啡，
慢慢喝了一口，“就是觉得你们不太合适。”“殷时，你疯了吗？
”林语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这样我会很难堪的！”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但我不能退缩，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受伤。“语嫣，
相信我一次好吗？”我转向她，“我不会害你的。”“你滚！”她终于爆发了，
“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就拉着陈浩往外走。我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如刀绞。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上辈子的教训告诉我，陈浩最多和她玩两个月就会分手，
而且分手的理由特别恶心——嫌她太粘人。我不能让历史重演。三天后，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正在背书的林语嫣。她看到我，立刻收拾东西要走。“语嫣，等等。
”我快步跟上，“我有话要说。”“我不想听。”她头也不回。
“陈浩昨晚和经济系的朱晓晓一起吃饭了。”她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她回过身，脸色有些苍白。“昨晚八点半，西校餐厅二楼，他们还手牵手了。
”我拿出手机，“我有照片。”其实没有照片，但我知道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这个和陈浩大吵一架的。林语嫣的脸越来越白：“你跟踪他？
”“我只是碰巧看到。”我收起手机，“语嫣，我说过他不是好人。”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人心疼：“你很开心吧？证明你是对的。”“我一点都不开心。
”我想要抱她，但她后退了一步。“你走吧。”她转身要离开，“我想一个人静静。
”“语嫣。”我叫住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她没有回头，
但我看到她的肩膀轻微颤抖着。当天晚上，我接到了她的电话。“殷时，你在哪里？
”声音里带着哭腔。“学校门口。”我其实在宿舍，但立刻往外跑，“怎么了？
”“你能来接我吗？我在...我在KTV。”我的心一紧。上辈子的这个时候，
她和陈浩分手后，跑去KTV买醉，结果差点出事。“你等着，我马上到。”我飞奔出校门，
打了辆车直奔那家KTV。找到包厢的时候，林语嫣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瓶。
她的脸红红的，眼睛有些迷离。“语嫣。”我坐到她身边，“喝了多少？”“不多，
就...就七八瓶啤酒。”她打了个嗝，“你说得对，他确实不是好人。
”我心疼得要命：“别喝了，我带你回去。”“不回去。”她摇摇头，“宿舍关门了。
”确实，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那去我那里吧。”她忽然转过头看着我，
眼神有些醉意朦胧：“殷时，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上辈子她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是。”我没有犹豫，“从很久以前就喜欢。
”“那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凶？”她的声音有些委屈，“说我这不好那不好的。
”“因为我是个***。”我轻抚她的脸颊，“语嫣，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忽然哭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其实...其实一直都在等你主动找我。
可是你总是对我那么冷淡，我以为你讨厌我。”每一滴眼泪都砸在我心上。
原来她一直在等我。“对不起。”我将她轻轻抱在怀里，“都是我的错。
”“那以后...以后你会对我好吗？”她在我怀里小声问道。“会的。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这辈子都会对你好。”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扶着她站起来，林语嫣身子有些摇晃，我赶紧用手臂环住她的腰。“能走吗？”“嗯。
”她点点头，但刚迈出一步就踉跄了一下。我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她在我怀里惊呼一声，
双手本能地环住我的脖子。“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她的脸更红了，
不知道是酒精还是羞涩。“怕什么，你是我女朋友。”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
我们什么时候确定关系了？刚才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说是，然后她就哭了，
然后...好像确实没有明确的表白环节。林语嫣也愣了一下，
随即轻笑：“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那你刚才让我以后对你好是什么意思？
”“我...我那是喝多了说胡话。”她埋在我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我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出了KTV，夜风一吹，
林语嫣打了个寒颤。我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叫了辆车。“师傅，去金桂苑。
”林语嫣在我怀里动了动：“我不去你那里。”“那去哪？
”她沉默了一会儿：“就...就去你那里吧。反正宿舍也回不去了。”到了我租的小公寓，
我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她靠着沙发背，眼睛半闭着，看起来还是有些醉。
我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会舒服一些。”她接过杯子，慢慢喝了几口，
然后忽然问：“殷时，你以前是不是谈过很多恋爱？”我手一抖，
差点把正在收拾的茶几上的烟灰缸打翻。“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抱我的时候...很熟练。”她垂着眼睛，“还有，你知道我会在KTV，
知道我喝醉了会哭，知道陈浩会和祝晓晓在一起...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醉了但不傻，反而比平时更敏锐。“我只是比较会观察人。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至于抱你...可能是因为从小练武的原因，力气比较大。
”“练武？”她抬起头看我，“你什么时候练过武？”糟糕，上辈子我确实练过几年散打，
但那是大学毕业后的事。现在的我应该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科生。
“小时候练过一阵子跆拳道。”我硬着头皮撒谎，“后来没坚持下来。”林语嫣似乎信了，
重新靠回沙发：“我好累。”“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
”我翻出一件最大号的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回到客厅时，
林语嫣已经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
偶尔会轻声呢喃几句听不清的话。我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毯子，然后坐在地毯上，
就这么看着她。她安静地睡在我面前，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凌晨三点，
她醒了。“水...”她的声音很哑。我赶紧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她坐起身，头发有些凌乱，
脸颊还带着睡意的红晕。“头好疼。”她皱着眉头，“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你睡得很安静。”她松了口气，
然后环顾四周：“你的房间...比我想象中干净。”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
这个小公寓被我收拾得井井有条，书架上的书按照类别排列，桌子上没有一点灰尘。
“你以为我会很邋遢？”“嗯。”她点点头，“男生的房间一般都很乱的。”“我有洁癖。
”上辈子和她结婚后，我养成了收拾房间的习惯。她不喜欢脏乱，我就学会了保持整洁。
林语嫣忽然站起身，走到书架前。“你居然有《飘》的英文原版？”她抽出那本厚厚的书，
“我一直想买来着，但总因为各种原因没买到。”“你可以拿去看。”“真的吗？
”她眼睛亮了起来。“当然。不过...”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警惕地看着我：“什么条件？”“做我女朋友。”空气忽然安静下来。林语嫣抱着书，
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她低下头，“我需要时间考虑。”“多长时间？”“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小，“殷时，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我是说，
我以为你对我没感觉。”“我对你有感觉，只是表达方式比较笨拙。”我走到她面前，
“语嫣，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她抬起头看我，眼神中有迷茫，有不安，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如果...如果我们在一起了，然后发现不合适怎么办？
”“不会不合适的。”“你怎么知道？”因为我们上辈子在一起过十年，
因为我知道你所有的习惯和喜好，因为我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开心。但这些话我都不能说。
“直觉。”我只能这样回答。林语嫣咬了咬下唇：“那...那就试试看吧。
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发现真的不合适，我们还能做朋友。”我的心狂跳起来。“答应你。
”她忽然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然后迅速后退，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那个...算是...算是确定关系的仪式吧。”我摸了摸被她吻过的地方，
只觉得那里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温度。上辈子我们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在一起两个月后，而且还是我主动的。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比我记忆中更美好。
天亮后，我送她回宿舍。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甜蜜的暧昧。
“到了。”我停在女生宿舍楼下。“嗯。”她下车时，忽然回头看我，“殷时，
你说...我们现在算是情侣了吗？”“算。”“那你以后能不能...温柔一点？
”她的声音很轻，“我其实挺怕你生气的样子的。”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