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之殇傅沉舟娶我,只因我像他死去的白月光。三年婚姻,他夜夜唤着别人的名字。
我确诊癌症那天,他正为她庆生。医生问:“家属呢?”我笑着摇头:“他不来了。
”死后第七天,傅沉舟撬开我的墓。碎冰溅在他脸上,像那晚我剖白心迹时的泪。
“装死报复我?”他冷笑掀棺,却看见——遗照旁躺着我们的结婚证。照片被他撕碎过,
我用胶带粘了整夜。2 绝症孤影---雨水敲打着病房的窗户,
模糊了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沈清漪握着那张轻飘飘的诊断书,指尖的温度一点一点褪去,
冰得吓人。晚期,扩散,无法手术。几个冰冷的词汇砸下来,砸得她耳鸣眼花,
几乎听不清医生后面又说了些什么。“……需要尽快住院治疗,家属呢?
需要和家属商量一下治疗方案。”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惯常的程式化关切。
沈清漪缓缓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血色,嘴角却极力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家属?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声音飘忽得像窗外断线的雨丝,“他不来了。
”医生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出医院,冷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
沈清漪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却没有叫车。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
冷意渗进骨头缝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次又一次,她掏出来看,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傅沉舟”。她没接,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很快,一条新信息弹出来,
来自他的特助:夫人,傅总今晚有重要应酬,不回去用晚餐了。沈清漪点开屏幕,
指尖悬空片刻,还是划开了新闻推送的界面。不用特意去搜,
财经版块的头条赫然配着大幅照片——傅沉舟一身高级定制西装,矜贵倨傲,而他身边,
依偎着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年轻女子。
狗仔的标题写得极尽煽情:《傅氏总裁傅沉舟为心上人林薇薇豪掷千金庆生,疑旧情复燃》。
照片拍得很清晰,林薇薇笑靥如花,侧脸轮廓在某个角度,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
沈清漪看着看着,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和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样更冷。重要应酬。原来,给白月光庆生,
就是他口中重要的应酬。她记得三年前嫁给他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雨天。他穿着新郎礼服,
俊美得如同神祇,看她的眼神却毫无温度,只在神父面前宣誓后,俯身在她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清漪,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长得像她而已。”这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他夜夜留宿在主卧,却总是在情动至深时,咬着她的耳垂,
含糊地吐出另一个名字:“薇薇……薇薇……”每一次,都像有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温顺,总有一天能焐热他那颗冰冷的心。可现在,
癌症诊断书像最终的判决,宣告了她所有痴心妄想的终结。她回到那座冰冷空旷的别墅,
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佣人早已下班,巨大的空间里死寂一片。沈清漪走上楼,
走进那间她住了三年却始终感觉不到半点归属感的卧室。她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铁盒。打开盒子,最上面是一本红色的结婚证。她拿出来,
指尖抚过封面。照片是被撕碎后又仔细粘贴起来的,
横亘在两人面容之间的透明胶带痕迹清晰可见。那是结婚一年时,
她因为林薇薇的一个越洋电话和他发生了争执,他盛怒之下撕碎了结婚证,
骂她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等他摔门而去后,她一个人跪在地毯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流着泪,
用透明胶带一点点粘了整夜。那时她还傻傻地以为,粘好了结婚证,
就能粘合他们支离破碎的关系。她把诊断书对折,再对折,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铁盒最底层,
盖上了盖子,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那个正在她体内疯狂滋长的死亡阴影。接下来的日子,
沈清漪异常平静。她不再过问傅沉舟的行踪,不再准备他偶尔才会回来的晚餐,
甚至不再在他夜归时亮着那盏廊灯。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不多,一些书籍,
几件常穿的衣服,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她联系了律师,立了一份遗嘱,
内容简单到苍白:她名下没有任何傅沉舟给予的财产,只有一些婚前自己的私人物品,
请律师在她死后帮忙处理掉,所得捐给福利机构。律师委婉地问是否需要通知傅先生,
她摇了摇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稳定得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傅沉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这种察觉只表现为更长时间的夜不归宿和更加刻薄的言语。
有一次,他看到她正在吃药是强效的止痛药,冷嘲热讽地问:“怎么?装病博同情?
沈清漪,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沈清漪只是抬起眼,
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那眼神空茫得像一口枯井,什么情绪都没有。然后她低下头,
继续将药片吞下,没有辩解一个字。她的沉默反而激怒了他,傅沉舟烦躁地扯开领带,
转身又离开了家。她的身体衰败得很快,疼痛越来越频繁和剧烈,
化疗带来的副作用让她迅速消瘦下去,头发大把脱落。她搬出了主卧,住进了客房,
借口是怕影响他休息。傅沉舟乐得清静,并未深究。直到那天清晨,
佣人发现她倒在客房的卫生间里,脸色青白,气息微弱得几乎摸不到。救护车呼啸而来,
傅沉舟被电话吵醒,赶到医院时,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戾气和被打扰的不耐。
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他,病人癌细胞全身广泛转移,器官衰竭,已回天乏术,
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傅沉舟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那个躺在雪白病床上,
瘦得脱了形的女人,眉头紧锁。心理准备?准备什么?他根本不相信。
这一定是沈清漪的新把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他最近的冷落。她怎么敢死?
她不过是林薇薇的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他竟真的没有进去看她最后一眼,
只是在门口站了片刻,便接了个电话,语气不耐地说:“嗯,
一点小事……薇薇那边你安排妥当,我马上过来。”躺在病床上的沈清漪,意识模糊间,
似乎听到了门外熟悉的声音,但那声音很快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极轻地、极轻地弯了一下嘴角,然后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3 墓中真相沈清漪死了。
死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安静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傅沉舟得知消息时,
正在为林薇薇的新画廊剪彩。电话是特助打来的,语气惶恐。他听着,
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然后猛地将手机砸在了地上,屏幕四分五裂。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林薇薇关切地凑上来,被他一把推开。他冲到医院,看到的只是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他疯了一样掀开白布,下面那张脸苍白、消瘦,却异常平静,
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彻底的解脱。“装死?沈清漪,***给我起来!
”他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触手一片冰冷僵硬。“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你休想!
”医护人员试图上前制止,被他猩红着眼眶吼退。他像一头失控的困兽,在病房里咆哮,
打砸,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葬礼是傅家老宅的管家操办的,简单到近乎潦草。
傅沉舟没有出面,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用工作麻痹自己,用酒精灌醉自己。他告诉自己,
他不难过,一个替身的死,有什么难过的?他只是愤怒,愤怒于沈清漪的胆大包天,
竟敢用这种方式离开他。然而,每一个深夜,别墅里死一样的寂静都会将他吞噬。
没有了她轻手轻脚走动的声音,没有了她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甚至没有了那盏他曾经厌烦的、总是为他亮着的廊灯……这房子空得让人心慌。第七天,
民间所谓的“头七”。傅沉舟喝得酩酊大醉,司机把他送回别墅。他跌跌撞撞地走上楼,
推开主卧的门,里面一切如旧,却再也没有那个女人的气息。他像疯了一样翻箱倒柜,
最后在床头柜底层翻出了那个铁盒。打开盒子,他看到了那本用胶带粘好的结婚证,
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他抖着手打开,是沈清漪的癌症诊断书,
日期赫然是一个多月前。所以,那天她吃的药,是真的?所以,她问他能不能回家吃饭,
是真的在祈求最后一点陪伴?所以,她死的时候,是真的……恨透了他?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他。他抓起铁盒和诊断书,冲出别墅,发动汽车,
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碾过深夜无人的街道,直冲向城外的墓园。夜里的墓园阴森死寂,
寒风呼啸。傅沉舟拎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锹,
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那个崭新的墓碑。墓碑上,沈清漪的照片微笑着,
眼神清澈安静,正是他初见她时的模样。“沈清漪!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他嘶吼着,
开始用铁锹疯狂地撬挖墓碑下的泥土。醉意和狂怒让他力大无穷,泥土飞溅,
冰冷的石块与棺椁逐渐暴露在惨淡的月光下。“砰!”铁锹终于撬开了棺盖的一角。
碎冰和冷气扑面而来,溅在他滚烫的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恍惚间,竟像极了那一夜,
她鼓起勇气向他剖白心迹时,脸上滚落的泪珠。“装死报复我?”他冷笑着,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棺盖彻底掀开。棺木内,没有想象中的遗体,只有一套她常穿的素色衣裙,
叠得整整齐齐。衣裙上,端端正正地放着那本他们唯一的结婚证,照片上,
裂痕被胶带仔细粘合,却依然狰狞。结婚证旁边,是一张她的单人遗照,笑容温婉。
月光惨白,照进棺内,一切都清晰得残酷。傅沉舟僵在原地,脸上的疯狂和冷笑瞬间凝固,
然后一点点碎裂、剥落,露出底下巨大的、空洞的茫然。
他死死盯着那本用胶带粘好的结婚证,粘得那么仔细,那么小心翼翼,
就像她曾经小心翼翼维护着他们那可悲的婚姻一样。他双腿一软,
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棺椁旁,伸出颤抖的手,想去碰触那本结婚证,
指尖却在即将触到的瞬间,痉挛般地缩回。“……沈清漪?”他喃喃地喊出这个名字,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在空旷死寂的墓园里,被寒风瞬间吹散,得不到任何回应。
只有那粘着胶带的结婚证,在月光下,无声地凝视着他。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傅沉舟粗重、紊乱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墓穴里碰撞回响。他跪在冰冷的泥土上,
棺木里那套素净的衣裙、那本刺目的结婚证、那张微笑着的遗照,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进他混沌的脑髓里。
“呵……”一声短促的气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像是笑,又像是濒死的呜咽。
他伸出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不是去碰那本结婚证,
而是猛地抓向那套衣裙——沈清漪常穿的那件米色针织衫和棉质长裙。
衣物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极淡的、她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清香,混合着棺木里冰寒的霉味,
形成一种诡异又心碎的气息。他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布料里,像个溺水者寻找最后一口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