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都说，顾衍城是尊行走的高岭之花。活体冰雕，人形制冷机。谁碰谁倒霉，谁沾谁短命。

那啥不行且不能碰女人！？我看着眼前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就不信这个邪。“林晚小姐？”他开口了，声音像大提琴。质感高级，

温度零下。我妈说这次的相亲对象是天选之子。家世、样貌、能力，样样顶配。

唯一的缺点：恐女。还是物理意义上的。“是我。”我露出一个自认完美的微笑。

心里想的却是：你都不碰，怎么知道行不行？这是一家高级的日料店。环境清幽，

价格“吃人”。我妈为了让我来，下了血本。顾衍城一身高定西装，坐姿笔挺。

像一幅只可远观的画。和我这个为了赶场，差点同手同脚的社畜，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小姐比照片上更……生动。”他似乎在斟酌用词。我听出来了，

潜台词是“没照片好看”。王者段位的商业互吹，都是这么不动声色。

“顾总也比传说中更……接地气。”我礼尚往来。他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很好，第一回合，

我好像戳到了他的肺管子。服务员开始上菜。精致的怀石料理，一份一口的量。

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吃饱。顾衍城拿起筷子，动作优雅。慢条斯理，

仿佛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和他吃饭，压力堪比向甲方爸爸述职。我决定主动出击，

打破僵局。“听说顾总从不和女性有肢体接触？”我夹起一块金枪鱼大腹，故作不经意地问。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嗯，过敏。”好家伙，这理由清新脱俗。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是鬼扯。

过敏？对人类的另一半性别过敏？达尔文听了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给你点赞。

“那还挺遗憾的。”我一脸“我懂，我为你惋惜”的表情。“人生会少很多乐趣。

”他终于抬眼看我。目光深邃，像结了冰的湖。“比如？”“比如……火锅的快乐，

撸串的豪迈。”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再比如，大夏天吃完麻辣小龙虾，

不洗手直接擦脸的酸爽。”顾衍城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我猜他现在想用酒精把我从里到外消毒。目的达到，我心里比了个耶。这场相亲，

我本来就没抱希望。我妈的命令罢了。早点搞砸，早点回家打游戏。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我们咀嚼食物的细微声音。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我端起手边的清酒，

准备一饮而尽。给自己壮壮胆，好进行下一步的“作死”计划。手一抖，悲剧发生了。

清酒精准无误地，泼在了顾衍城昂贵的西装裤上。还是个非常……微妙的位置。我发誓，

我不是故意的。最多，最多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故意。空气凝固了。时间静止了。

服务员路过都像被按了暂停键。顾衍城的脸，黑得像锅底。周身的温度，

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可怕。我甚至看到了他头顶具象化的怒气值。正在以指数级增长。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化身闯祸的鹌鹑。一边道歉，一边抽出纸巾。

条件反射地就往他身上擦去。我的手，就这么碰到了他。隔着薄薄的西装布料。触感温热，

肌肉紧实。嗯……手感不错。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碰了他！

我碰了这个传说中一碰就炸的活体炸药包！他会当场去世吗？还是会把我当场格杀勿论？

一秒，两秒，三秒……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他只是全身僵硬，像一尊石像。

眼神复杂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外星生物。“林、晚。”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隐忍？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我真不是故意的，顾总。

”“要不……我帮您脱下来处理一下？”这话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林晚啊林晚，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顾衍城的脸色更难看了。

从锅底黑，进化到了宇宙黑洞级别。能吸走一切光和希望的那种。他猛地站起身。

动作幅度之大，把桌子都带得晃了一下。“失陪。”他丢下两个字，

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洗手间。背影里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狼狈。我愣在原地，

手里还捏着那张湿纸巾。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所以……他没过敏？也没当场去世？

只是跑了？这就……行了？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这个男人，

好像比传说中有趣得多。02俗话说得好，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永远不知道，

下一个转角会遇到狗。还是前一晚被你“调戏”过的相亲对象。周一例会，我们部门老大，

人称“灭绝师太”。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们公司舔了半年的大项目，拿下了！

同事们一片欢呼。只有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铁饼。

还是砸你脑门上那种。“这次的甲方爸爸，是我们行业的龙头，顾氏集团。

”师太的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光。“负责人，是顾氏集团的CEO，顾衍城先生。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当机了。顾……顾衍城？是那个被我泼了清酒，

还差点被我扒了裤子的，活体冰雕顾衍城？世界真是个圈。还是个闭合得让人想死的那种。

师太还在继续。“这个项目由我亲自带队，林晚，你担任项目经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语重心长。“小林啊，我看好你，好好干！”我笑得比哭还难看。“谢谢李总，

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感觉我已经可以预见我的“死”了。一定死得很难看。

下午，甲方爸爸驾临我司。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得像三堂会审。顾衍城坐在主位，

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换了身西装，还是那么的人模狗样。他扫视全场，

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秒。随即像不认识我一样，自然地移开。那演技，

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我内心疯狂吐槽。装，你接着装。有本事别看我，

有本事别把项目给我啊！会议开始。顾衍城不愧是传说中的大魔王。逻辑清晰，言辞犀利。

把我们的方案批得体无完肤。每一个问题都直击要害。每一句话都像刀子，

精准地插在我们心脏上。同事们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直流。会议室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

但顾衍城在的地方，就是天然的冷气场。都不用插电，节能环保。轮到我发言了。

我顶着他冰冷的视线，硬着头皮站起来。“关于顾总提出的第三个问题，

用户体验的断点问题，我们的解决方案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冷静。

但天知道我的腿肚子都在转筋。这哪是汇报工作啊。这简直是在跟阎王爷套近乎。讲完之后，

会议室一片死寂。顾衍城十指交叉，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眼神，

像是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林经理。”他终于开口了。“你的方案，

听起来像个笑话。”我：“……”好，很好。不愧是你，顾衍城。怼人都不带脏字，

杀伤力却堪比核武器。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职业假笑。“请顾总指点。”“指点谈不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传来。“我只是好奇，

做出这种幼儿园水平方案的人，是怎么当上项目经理的。”“是靠……运气吗？

”他特意在“运气”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我瞬间就懂了。他这是在内涵我。

内涵我上次泼他一身酒的“好运气”。我体内的“怼精”之魂熊熊燃烧。

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了。“顾总说笑了。”“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就像顾总一样，能投胎到顾家，这运气，不也是一种‘天选’的实力吗？”我这话，

属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仅把他得罪了，还得罪了整个资本圈。顾衍城的眼神，

瞬间冷了下去。像淬了毒的冰刃。整个会议室的温度，又降了十度。我旁边的同事，

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很好。”他缓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林经理，

牙尖嘴利。”“希望你的业务能力，有你嘴皮子一半硬。”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我的办公室，

看到一份全新的、能看的方案。”“林经理，你亲自来。”说完，他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留下我们一群人，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像一群被龙卷风摧残过的可怜蔬菜。师太走过来，

拍了拍我僵硬的肩膀。“林晚啊，你……自求多福吧。”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栓Q。

我感觉我的职业生涯。就像今晚的夜色一样。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03为了那份“能看的”方案。我熬了个通宵。等我顶着两个黑眼圈。

出现在顾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时。我觉得自己随时可能猝死。顾衍城已经在了。

一身休闲装，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该死的，还挺帅。“方案。”他头也没抬，言简意赅。我把打印好的文件，

恭恭敬敬地递过去。保持着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生怕他碰我一下，又说“过敏”。

他翻看的速度很快。“刷刷刷”的声音，像死神的镰刀在我脖子上来回比划。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勉强能看。”半晌，他给出了评价。在我听来，

这简直是天籁之音！“勉强能看”=“朕心甚悦”！社畜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但是，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方案上的几处。“逻辑不通，数据支撑不足，重做。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凑过去看他指的地方。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传来。很好闻，

像雨后的森林。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靠近。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