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陆远，儿子不是你的，房子车子都归我，你滚。

”我赤红着眼，看着她怀里那个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不可能！”她冷笑一声，

把一份假的亲子鉴定报告砸过来。“别自作多情了，我早就受够你这副窝囊样了。

”我被净身出户，如丧家之犬。但我知道，她在撒谎。因为，我儿子早在三年前，

就已经死了。第1章“爸，安安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电话那头，

儿子陆安奶声奶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正蹲在地上，

用一把旧牙刷费力地清理着厨房地砖的缝隙，听到儿子的声音，

浑身的疲惫好像瞬间就被抽空了。“好，爸爸这就去买排骨，保证我们安安今天能吃到嘴。

”我笑着回应，声音里满是宠溺。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我和儿子的合照，

照片里的小家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和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心里那点因为工作不顺的烦闷，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为了这个家，为了老婆宋佳和儿子陆安，

我什么都愿意做。想当年，我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手底下跟着一帮能豁出命的兄弟，

谁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远哥”。可就因为宋佳说，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

想要安稳。我二话没说，解散了所有生意，金盆洗手，跟着她回了这座小城，

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学着做一个朝九晚五的丈夫，一个笨手笨脚的父亲。

昔日的兄弟们都笑我没了血性，为了个女人自断臂膀。我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们不懂，

当我第一次把小小的陆安抱在怀里，那软软糯糯的一团，冲我咧嘴笑的时候，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了。什么江湖，什么地位，都比不上我儿子的一根头发。

我脱下沾满油污的围裙，换了身干净衣服，匆匆赶往菜市场。挑了最新鲜的肋排，

又买了些陆安爱吃的水果，满心欢喜地往家赶。可当我打开家门，

看到的却不是儿子扑过来的身影，而是满地的狼藉。客厅里，宋佳正指挥着几个搬家工人，

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搬。我最宝贝的那套紫砂茶具，被一个工人随手扔在箱子里，

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你们干什么！住手！”我冲了过去，一把夺过那个箱子，

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里面的茶具。宋佳看到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反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冷漠。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穿着一身我从未见过的昂贵连衣裙，

和我这个刚从菜市场回来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陆远，你回来了正好，

省得我再给你打电话。”她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签了它。

”是离婚协议。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宋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意思就是，我受够了。”她抱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受够了你这副窝囊样子，受够了每天闻你身上的油烟味，

受够了为几块钱的菜跟人吵半天。陆远，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样子？

”我的心像被一把钝刀子来回拉扯，疼得厉害。“我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吗？

”我赤红着眼睛瞪着她，“不是你说想要安稳日子的吗？我为你放弃了一切，

你现在反过来说我窝囊？”“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宋佳嗤笑一声，“那是你自愿的，

没人逼你。我想要的是安稳，不是贫穷和乏味。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有人能给。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跑车引擎的轰鸣声。一个穿着花衬衫，

戴着金链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熟络地搂住宋佳的腰，挑衅地看着我。是赵凯，

城东那一片新起来的一个混子头，靠着些不干不净的生意发了家。我以前还在道上的时候，

他见了我都得绕着走。“哟，这不是远哥吗？”赵凯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

在家当家庭主夫呢？”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我没理他，

只是盯着宋佳：“安安呢？我要见安安。”提到儿子，宋佳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样子。“你不用找他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从赵凯的包里又拿出另一份文件，和离婚协议一起，砸在我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

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鉴定结果那一栏，

用黑体字写着：排除亲生血缘关系。“陆安，他不是你的儿子。

”宋佳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一字一句地扎进我的心脏，“他是赵凯的。

我从一开始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用你摆脱我以前的麻烦。现在你没用了，

我也该去找安安的亲生父亲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一把抢过那份报告，撕得粉碎，“安安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宋佳，

你为了跟他走，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赵凯笑得更得意了，

他把宋佳搂得更紧：“远哥，时代变了。别说孩子了，就连你的女人，现在也是我的。哦，

对了，这房子，这车，当年你为了表忠心，可都是写的宋佳的名字。所以，按照协议，你，

净身出户。”他指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滚吧。别让我动手，

给你留点最后的体面。”搬家工人已经把客厅搬空了，显得异常空旷。我的世界，

也跟着一起，被搬空了。我看着宋佳，那个我爱了十年，为她放弃了全世界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有解脱和厌恶。我的脑海里，

闪过无数和陆安相处的画面。他第一次叫我“爸爸”，第一次摇摇晃晃地走向我，

第一次把幼儿园老师奖励的小红花贴在我额头上……那些点点滴滴的幸福，

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片，将我凌迟。心，好像死了。我没有再争辩，没有再嘶吼。

我只是站起身，一步一步，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走出了这个我亲手打造，

如今却不再属于我的家。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里面传来的赵凯和宋佳得意的笑声。我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他们说，儿子不是我的。他们用一份伪造的报告，企图摧毁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地痛哭起来。

他们以为我信了。他们以为我真的会因为这个谎言而崩溃，

然后像条死狗一样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可他们不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

关于我儿子陆安的秘密。我掏出手机，颤抖着点开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那不是我和陆安的合照，而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骨灰盒。照片的备注是：爱子陆安之墓，

摄于三年前。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宋佳，赵凯。你们用一个死了三年的孩子来骗我。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拿我死去的儿子，来践踏我的底线。既然你们要玩，那我就陪你们玩。

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地狱。我要让你们，为我死去的儿子，偿命。那个金盆洗手的陆远，

死了。从今天起，活着的，是“远哥”。第2章我像个孤魂野鬼，在街上游荡。

深秋的冷风灌进我单薄的衣衫，却远不及我心里的寒意。净身出户，

我身上只剩下几百块现金和一部旧手机。我找了个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下，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墙壁上满是污渍。这和我之前那个窗明几净的家，

天差地别。躺在吱嘎作响的单人床上，我一夜无眠。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宋佳那张冰冷的脸，

和赵凯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还有……我真正的儿子，陆安。三年前，

陆安被查出患有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为了给他治病，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卖掉了最后一点家当，甚至低声下气地去求以前那些“兄弟”。可他们，要么避而不见，

要么冷嘲热讽，说我陆远也有今天。那段时间，宋佳表现得像个完美的妻子和母亲。

她日夜守在医院，握着我的手，说我们一定能挺过去。我信了，

我以为我们是真正的患难夫妻。可最后，陆安还是没能挺过来。他走的那天，天也是这么冷。

我抱着他小小的、冰冷的身体，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是宋佳，她抱着我，

哭着说：“陆远，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我们把他再生回来。”我当时已经痛到麻木，

只知道点头。后来，她真的“怀孕”了。十个月后，她从外地带回来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她说，是在一家私人医院生的，不想在本地触景生情。那个孩子，

长得和陆安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我把他当成了上天的恩赐，当成了我死去儿子的延续。

我给他取了同样的名字，陆安。我把所有的爱，所有的亏欠，

都倾注在了这个“新生”的儿子身上。我以为，这是我们痛苦之后的新开始。现在想来，

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宋佳早就和赵凯勾搭在了一起。她带回来的孩子，

就是赵凯的种。她之所以让我把他当成陆安，就是为了稳住我，

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继续当牛做马，直到她找到彻底脱身的机会。

她利用了我对死去儿子的思念和愧疚，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其歹毒！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从招待所前台要来的城市地图，用红笔在上面圈出了几个地方。

赵凯的地盘，他的公司，他常去的会所。还有……我以前的“家”。天一亮，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一身像样的衣服。人靠衣装，我不能再是那副窝囊的模样。

然后，我走进了一家手机店，用仅剩的钱，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粗犷又带着点警惕的声音：“谁啊？”“坤子，是我。”我的声音沙哑，

却很平静。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远……远哥？！真的是你？

！”“是我。”李坤，我以前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最忠心的兄弟。我金盆洗手的时候，

他是唯一一个哭着劝我别走的人。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也去做点正当生意，别再走老路。

“哥，你这几年跑哪去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见你！

”坤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用了。”我打断他，“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办几件事。

”“哥，你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坤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带出来的兵！

”“我需要钱，还有人手。另外，帮我查一个人，赵凯。把他从小到大的底细，

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都给我翻出来。越详细越好。”“赵凯？城东那个暴发户？

”坤子的声音沉了下来，“哥，是不是他惹到你了？”“他不光惹到我了，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一字一句地说，“他还该死。

”坤子的办事效率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不到半天，他就开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出现在了我的招待所楼下。他比几年前壮实了不少，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沉稳，但看到我时，

眼圈还是红了。“哥，你受苦了。”他递给我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这里是二十万现金，

你先用着。人手我也叫了几个信得过的，都在外面车里等着。”我接过信封，没跟他客气。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启动资金。“赵凯的资料呢？”“都在这U盘里。

”坤子递过来一个U盘，“这小子发家不干净，***底下全是屎。

他最大的生意是搞地下**和放高利贷，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泪。另外，

我还查到一件有意思的事。”“说。”“他有个情妇，养在城西的一栋别墅里。

听说那女的挺有手段，赵凯很多脏事都是通过她来处理的。而且，赵凯好像特别怕他老婆，

在外面装得人五人六，回家就是个妻管严。”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怕老婆？有情妇？

这就有意思了。“坤子，你带几个人，去这个地方。

”我把宋佳和赵凯现在住的地址写给坤子，“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他们见了什么人，

去了哪里，事无巨细，全部记录下来。记住，只要盯，不要动手。”“明白，哥。”“另外，

想办法，把赵凯那个情妇的联系方式给我。”坤子愣了一下，但没多问，立刻点头：“好，

我马上去办。”打发走坤子，我拿着U盘，找了个网吧，插上电脑。U盘里的资料，

比坤子口述的要详细得多。赵凯的每一笔黑账，每一个受害者的资料，

甚至他**里的监控录像备份，都被坤子搞到手了。看着屏幕上赵凯那张肥头大耳的脸，

我眼中寒光一闪。赵凯，你不是喜欢玩吗？我陪你玩个大的。

我把其中一份关于赵凯**偷税漏税、涉嫌洗钱的证据，匿名打包，

发到了市税务局和经侦大队的举报邮箱里。这只是开胃菜。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倒下，

那太便宜他了。我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掉他的皮，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化为乌有，在痛苦和绝望中，迎接最后的审判。做完这一切，

我走出了网吧。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接下来，该轮到宋佳了。

我拨通了坤子刚发过来的那个号码。电话接通，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喂，哪位？

”“你好，请问是周莉女士吗？”我刻意压低了声音，让它听起来沉稳而富有磁性。“是我，

你哪位？”“我是赵凯的朋友。”我顿了顿，缓缓说道，“我手上，

有一些关于你和他的东西。我想，你会有兴趣看一看。”电话那头，

呼吸声瞬间变得急促起来。我知道，鱼儿，上钩了。第3章周莉，

赵凯养在城西别墅里的金丝雀，也是他黑钱生意的“白手套”。坤子的资料里写得很清楚，

这个女人不简单，贪婪，且有野心。她沉默了几秒，

声音恢复了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打错了。”“是吗？”我轻笑一声，

“城西麓山别墅8号，赵凯每个周三和周五晚上都会过去。他送你的那辆红色保时捷，

车牌号是……”我报出了一串数字。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彻底乱了。“你到底是谁？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周小姐这么漂亮，

这么有能力的女人，只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太委屈了。”我语气诚恳，

像是在为她打抱不平，“赵凯能给你的，不过是些小钱。而他老婆手里，

才攥着他真正的命脉。”“……”周莉没有说话，她在思考，在权衡。“明晚八点，

城南‘夜色’酒吧，我等你。来不来，你自己决定。”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笃定她会来。像周莉这样的女人，欲望是她们最大的驱动力，也是她们最大的弱点。

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到了“夜色”酒吧。我选了个最角落的卡座，光线昏暗，能看清全场，

却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八点整，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身材***的女人推门而入。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但那股刻意掩饰下的风情，还是让她成了全场的焦点。是周莉。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这个方向。我端起酒杯，朝她遥遥一举。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下。摘下墨镜，是一张美艳但充满算计的脸。

“东西呢？”她开门见山，声音冷得像冰。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一个信封推了过去。信封里，

是几张赵凯和她在一起的亲密照片，还有一份赵凯将一部分资产转移到她名下的协议复印件。

周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调查我？”“不，我调查的是赵凯。”我抿了一口酒，

慢悠悠地说，“这些东西，如果落到赵凯老婆手里，你猜，会发生什么？

”周莉的手紧紧攥着那个信封，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很清楚，

赵凯那个老婆是个出了名的悍妇，要是知道她的存在，绝对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要什么？钱？”她咬着牙问。“我对钱没兴趣。”我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

盯着她的眼睛，“我想要的，很简单。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什么事？”“我要你，

把赵凯所有关于地下**的账本，都拿到手。”周莉瞳孔一缩：“你疯了？那是他的命根子，

他怎么可能让我碰！”“他会的。”我胸有成竹地说，“你只要在他面前，不经意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