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楔
我是沈爷养在笼里的金丝雀,他结婚那天,给我锁骨纹了他名字的缩写。
这样就算我抱着别人,也能想起你的温度。
他夫人发现我存在的那天,亲自带人来处理脏东西。
玻璃碎片扎进我喉咙时,我听见她冷笑:玩物就该有玩物的下场。
沈爷掀开白布看见我尸体时,突然崩溃地跪下:
可是我从来没说过,你只是玩物啊……
正文
香槟塔碎了一地,晶莹剔透的残骸像凝固的泪,溅得到处都是。楼上主宅的婚礼晚宴喧闹声浪隐约传来,隔着一层楼板和精心装饰的天花板,嗡嗡地,敲打着人的耳膜。
地下这间用来堆放杂物的房间隔音很差,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某种甜腻到发馊的果香。
我被按在冰冷的椅子上,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堵住了所有呼救的可能。沈修延站在我面前,昂贵的西装襟口别着新郎的礼花,红得刺眼。他手里把玩着一支纹身枪,机器发出低微的嗡鸣,像是毒蛇的嘶叫。
冰凉的酒精棉擦过锁骨下方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他俯身,呼吸间带着凛冽的酒气,混合着他惯用的雪茄尾调,一种我曾经痴迷到骨子里的味道。
针尖猝不及防地刺破皮肤。
细密尖锐的疼,一针一针,精准地碾磨着神经。我猛地绷紧身体,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呜咽,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裙子。
他空着的那只手,却温柔至极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像过去无数个温存时刻一样,声音低沉含混,带着醉后的黏腻:“别动……很快就好。”
“得给你留个念想,对不对?”他低笑,气息喷在汗湿的颈窝,“这样……就算我在上面抱着别人,也能……想起你的温度。想起你在这里,是怎么等我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心里比锁骨上的疼更甚。
针机持续嗡鸣,勾勒出两个字母:S.X.Y.
他的缩写。一笔一划,烙印在我的血肉之上。
鲜红的颜料被注入,刺痛感火烧火燎地蔓延开。他完成最后一笔,关了机器,指尖沾着一点血渍,近乎迷恋地摩挲着那处新鲜滚烫的印记。
眼底是翻涌的、我完全看不懂的浓稠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彻底的占有和毁灭。
“好了,”他声音哑得厉害,像是也被这疼痛烫伤,“我的印记。这辈子,你都带着它。”
他解开了绳索,撕掉我嘴上的胶布。我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锁骨处如同被烙铁烫过,灼痛一阵阵袭来。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又恢复了那副矜贵新郎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在我身上施行残忍仪式的人是另一个魔鬼。他走向门口,脚步甚至有些虚浮。
手搭上门把时,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乖乖待着,”他说,“别惹事。”
门轻轻合上,落锁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