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校园霸凌初现，暗中观察
顾衍一早就去街道治安队值班了，临走前嘱咐我要是闷得慌，就去街道办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最近街道在统计居民粮票使用情况，人手有些紧张。
我收拾完家务，揣着顾衍给的街道办地址，往巷口走去。
刚拐过第二个路口，就听见一阵细碎的啜泣声，夹杂着几个半大孩子的起哄声。
声音是从旁边的巷子深处传来的。
我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两秒，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巷子尽头，三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男孩正围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校服洗得发白，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破旧的课本，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
“林晓，把你口袋里的糖交出来！
不然我们就把你的课本撕了！”
领头的男孩个子最高，留着寸头，手指着女孩的口袋，语气嚣张。
叫林晓的女孩吓得往后缩了缩，摇着头说：“我没有糖……这是我娘给我买的课本，你们别撕……还敢嘴硬！”
寸头男孩上前一步，一把抢过林晓怀里的课本，翻了两页，故意把课本往地上摔了摔，“你娘是捡破烂的，你就是个没爹的野种，还敢来上学？
我看你就该跟你娘一起去捡破烂！”
另外两个男孩跟着起哄：“就是！
野种还想上学，做梦！”
“把她的课本撕了，让她没法上课！”
林晓哭得更凶了，想去抢回课本，却被寸头男孩推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膝盖却被石子磨破了，渗出了血珠。
我站在巷子口，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前世在纺织厂，我见过太多被欺负不敢反抗的人，最后都活得憋屈。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袖手旁观。
但我没有立刻冲上去——三个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正是冲动的时候，我要是首接上去，他们说不定会更激动，反而会伤害到林晓。
而且，我现在是顾家的媳妇，要是跟半大孩子起冲突，传出去对顾衍的工作也不好。
我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巷子口的墙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这是我在纺织厂记技术参数用的，现在正好用来记下这三个男孩的特征。
寸头男孩，校服左胳膊上有个补丁，鞋子是黑色的胶鞋，鞋底磨平了；高瘦男孩，戴了顶蓝色的帽子，帽子上有个破洞；矮胖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裤子膝盖处沾了泥土。
我把这些特征记下来，又仔细听他们的对话，想知道他们是谁家的孩子。
“我告诉你们，我爹是街道办的王主任，你们要是敢惹我，我就让我爹把你们娘的工作都辞了！”
寸头男孩得意地说，显然是仗着家里有人撑腰。
街道办王主任？
我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难怪这孩子这么嚣张，原来是有靠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自行车的***。
三个男孩听到***，脸色一变，寸头男孩把课本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对林晓说：“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再敢不给糖，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三个男孩撒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巷子尽头。
林晓慢慢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课本，小心翼翼地拍掉上面的灰尘，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
她看了看巷子口，见没人，才一瘸一拐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我从墙后走出来，看着林晓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年代，家里没人撑腰的孩子，很容易成为霸凌的对象。
林晓的娘是捡破烂的，爹又不在了，难怪会被欺负。
我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先去了街道办。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都认识顾衍，见我来了，很热情地让我帮忙整理粮票统计表。
“苏同志，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负责统计的张大姐笑着说，“最近王主任家的小子总来捣乱，我们都快忙不过来了。”
“王主任家的小子？”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是不是个留寸头的男孩？
看着挺调皮的。”
张大姐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那孩子叫王磊，仗着他爹是主任，在学校里欺负同学，老师都管不了。
前几天还有家长来告状，说王磊抢了他家孩子的糖，结果被王主任几句话打发走了。”
果然是那个寸头男孩。
我心里有了主意，继续帮张大姐整理统计表，一边整理一边打听王磊的情况。
从张大姐的话里，我知道王磊在附近的红星小学上二年级，经常欺负比他小的同学，尤其是家里条件不好的孩子。
学校老师虽然知道，但因为王主任的关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同志，你问这个干嘛？”
张大姐疑惑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笑了笑，“就是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挺调皮的，好奇是谁家的孩子。”
张大姐没再多问，继续整理统计表。
我心里却在盘算——王磊有王主任撑腰，首接去找学校或者王主任，肯定没用。
想要治住他，必须找到合适的机会，让王主任没办法偏袒他。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顾衍来街道办接我。
他骑着自行车，穿着军绿色的外套，看起来精神十足。
“今天累不累？”
顾衍把自行车停在我面前，笑着说，“张大姐跟我说你帮了不少忙，晚上我请你去吃馄饨。”
“不累，就是整理了些表格。”
我坐上自行车后座，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早上看到的校园霸凌的事告诉了顾衍，“……那个叫林晓的孩子太可怜了，被王主任家的儿子欺负，还不敢告诉别人。”
顾衍听完，脸色沉了下来：“王磊这孩子，我早就听说过。
之前有人来治安队告状，说他欺负同学，我想去管，结果王主任说孩子小，不懂事，让我别小题大做。
没想到他现在还在欺负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问。
“还能怎么办？”
顾衍叹了口气，“王主任是街道办的老人，我刚到治安队，不好首接跟他对着干。
只能先盯着点，要是王磊再欺负人，我再想办法。”
我没再多说，心里却己经有了计划。
顾衍有他的顾虑，不能首接出面，但我可以。
我是纺织厂的技术骨干，跟街道办没首接利益关系，就算得罪了王主任，也不怕他报复。
晚上吃馄饨的时候，顾衍还在为林晓的事生气，说：“明天我去学校看看，跟老师说说，让他们多照顾点林晓。”
“你别太冲动，”我劝道，“王主任肯定会护着王磊，你去学校也没用，反而会让王主任记恨你。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顾衍点了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我笑了笑，“等我再打听打听情况，总能找到办法的。”
其实我心里己经有了初步的想法——王主任最看重他的职位，只要让他知道王磊的行为会影响他的前途，他肯定会管王磊。
第二天，我特意提前下班，去了红星小学附近。
学校门口有很多接孩子的家长，我找了个卖冰棍的小摊，假装买冰棍，跟摊主聊天。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很健谈。
从他嘴里，我知道林晓每天放学都要走那条偏僻的巷子，因为她娘要去捡破烂，没时间接她。
而王磊经常在那条巷子里等她，抢她的东西，欺负她。
“那林晓的娘不知道吗？”
我问。
“知道又能怎么样？”
大爷叹了口气，“林晓她娘是个老实人，去找过王主任，结果被王主任骂了一顿，说她诬陷他儿子。
从那以后，林晓就再也不敢跟她娘说了。”
我心里更气愤了。
王主任不仅不教育自己的儿子，还欺负老实人，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街道办主任。
我谢过大爷，往那条巷子走去。
巷子还是早上那个样子，地面坑坑洼洼，两边的墙上画满了涂鸦。
我在巷子口的墙上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砖头，轻轻一抠，砖头就掉了下来，里面是空的。
我把之前记着王磊特征的小本子放进去，又把砖头塞回去，做好标记。
然后，我又去了街道办，找张大姐要了一份最近的街道办工作安排表，上面写着后天王主任要去红星小学检查工作。
一切都准备好了。
后天，就是王磊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时候。
回到家，顾衍己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看到我回来，他笑着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走过去，帮他择菜，“就是去学校附近转了转，打听了点情况。
后天王主任要去红星小学检查工作，到时候我们或许能帮到林晓。”
顾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想在王主任去检查的时候，让他知道王磊欺负人的事？”
“嗯，”我点了点头，“王主任最看重他的面子和职位，只要让他在老师和其他家长面前丢了脸，他肯定会管王磊。”
顾衍担心地说：“要是王主任知道是我们做的，会不会报复我们？”
“放心，”我笑了笑，“我不会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
我会让他‘自己’发现王磊的事。”
顾衍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信任：“好，我相信你。
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随时跟我说。”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有顾衍的支持，我更有信心了。
后天，我一定会让王磊为他的行为道歉，让林晓能安安心心地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