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彻，是业界公认的死对头，也是隐婚三年的夫妻。年夜饭，

他手机弹出竞品方案通过的消息。弹窗里的方案，与我电脑里的定稿分毫不差。

婆婆却笑着举起一张老照片：你们大学辩论赛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还记得吗？

1.除夕夜，窗外烟火绚烂。餐桌上，婆婆林女士还在热情地给我布菜，一派其乐融融。

只有我知道，这虚假的平和下，是怎样汹涌的暗流。江彻的手机就放在他手边，

屏幕亮起又熄灭。那条来自他公司副总的祝贺信息，像一根毒刺，扎在我眼球上。江总监，

恭喜！『星尘』项目方案全票通过，年后庆功！星尘项目。是我熬了三个月，

废了无数稿，昨天凌晨才最终敲定的心血。江彻是另一家顶尖广告公司的总监，

我们是业内最直接的竞争对手。这次，我们两家公司再次狭路相逢，争夺星尘

这个S+级项目。我从未想过，我会输。更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输。输给我的丈夫。

他原封不动地，偷走了我的方案。窈窈，发什么呆呢？快尝尝这个，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婆婆笑眯眯地把鱼肚子上最肥美的一块夹给我。江彻抬眸看我，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

甚至带着一丝关切。累了？这阵子辛苦你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可现在听来，只让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我扯了扯嘴角，

没说话。胸口那股被背叛的怒火和寒意，几乎要冲破喉咙。我垂下眼，盯着碗里那块鱼肉，

油亮的糖醋汁像是凝固的血。2.你们俩啊，就是太要强了。婆婆放下筷子，

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进了书房。很快，她抱着一本厚厚的相册走出来。你们看，

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相册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是一张同样泛黄的照片。照片里，

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站在大学辩论赛的舞台上，我们穿着统一的队服，

脸上是少年人独有的张扬与意气。我和江彻并肩站在队伍最中间。他是四辩，我是三辩。

我们是那场比赛的最佳拍档，也是整个大学辩论圈公认的金牌组合。更是私下里，

谁也不服谁的死对头。婆婆指着照片，笑得一脸怀念：我记得就是这场决赛，

你们俩还打了赌。说输的人，要无条件答应赢家一个要求。她看向江彻：阿彻，

妈没记错吧？江彻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落在我脸上，眸色深沉。没记错。他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那场比赛，我赢了。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是。他赢了。

那场辩论赛的决赛，我们作为正方，最终以一票的微弱优势险胜。江彻作为总结陈词的四辩，

力挽狂澜，居功至伟。而我，因为一个论点被对方抓住漏洞猛攻，险些崩盘。我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也……心有不甘。只是他从来没有提过那个赌约，没有让我兑现那个要求

。我以为他忘了。原来他还记得。记得如此清晰。婆婆还在笑着说：窈窈啊，

你看你们从大学斗到职场，又从职场斗到一家，这是什么缘分呐。我看着江彻的眼睛，

那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我忽然明白了。偷走我的方案，在他看来，

或许根本不算偷。而是作为那个赌约的赢家，在理所当然地，收取他的战利品。

3.年夜饭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回家的路上，车内一片死寂。

窗外的万家灯火飞速倒退，像一场盛大而无声的嘲讽。直到进了家门，

玄关的冷光灯打在我们脸上，我才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为什么？

江彻换鞋的动作一顿。他直起身，脱下沾染了寒气的大衣，挂在衣架上，动作条理清晰，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为了我们。他平静地回答，舒窈，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

对我们这个家也很重要。我们这个家？我气笑了，是以牺牲我的事业为代价吗？

这不是牺牲。他走到我面前，试图握住我的手，这是最优解。你的方案很完美，

但由我来执行，能拿到比你更多的资源。结果是一样的，我们都赢了。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像是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碰了一下。我们？江彻，是你赢了！用我的心血，

给你自己的履历镀金！我冲进书房，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调出星尘方案的最终稿，

指着文件属性里的创建和修改日期。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最终稿的定稿时间，

是昨天凌晨三点零五分！你是什么时候拿到手的？是趁我睡着了，偷偷打开我的电脑吗？

证据确凿。他没有再辩解。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无奈，又像是别的什么。舒窈，你总是这么好胜。他答非所问。

从大学第一次在辩论队见面开始，你就从没想过要输给我。

我的怒火被他这句话彻底点燃。所以呢？这就是你背叛我、剽窃我的理由？

我没有……滚！我指着门口，浑身都在发抖，你给我滚出去！

江彻沉默地看了我很久。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拿起了他刚挂好的大衣，离开了家。

沉重的关门声，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我脱力地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终于决堤。

4.年后上班第一天，公司炸了锅。我们输了星尘项目的消息不胫而走。

老板把我叫进办公室，脸色铁青。舒窈，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们为了这个项目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结果呢？你临门一脚，给我输给了对家！

我垂着头，一言不发。我能说什么？说我的方案被我老公偷了？没人会信。就算信了，

也只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老板还在痛心疾首：我听说，江彻的方案做得非常漂亮，

无懈可击，客户那边赞不绝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最近状态不对？我攥紧了拳，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无懈可击？当然无懈可击。那是我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

一个字一个字磨出来的。从办公室出来，我迎面撞上了我的组员，也是我带了三年的徒弟，

顾思思。她端着一杯咖啡，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舒总监，别太难过了。

输给江总监不丢人，毕竟人家是业内神话嘛。她刻意加重了江总监三个字。

顾思思一直对江彻有种近乎崇拜的迷恋，我知道。她也一直想取代我的位置。我没理她，

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江彻拿下星尘项目的新闻通稿。

照片上的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正和客户方高层握手言欢。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江彻发来的微信。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庆祝？庆祝他的胜利，

还是庆祝我的惨败？我盯着那行字，气到发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好啊，

带上你的庆功队伍，我带上我的律师团队，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5.江彻没有再回复我。下班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拒绝接听任何电话。我需要冷静。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不是大学辩论赛，输了就输了。这是我的职业生涯，

是我赖以生存的尊严。我调出星尘方案的所有原始资料和废稿，从头到尾梳理。

江彻偷走了我的结果，但他偷不走我的思考过程。我的方案A虽然被他窃取，

但我还有方案B。一个更大胆，也更冒险的备用方案。当初因为风险太高被我否决了，

但现在，它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在我埋头工作时，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江彻，

不想开门。可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我烦躁地走过去，从猫眼里一看，居然是婆婆。

我只好打开门。窈窈，你跟阿彻吵架了？婆婆一脸担忧地走进来，他一晚上没回家，

手机也关机了。我心里冷笑，关机？是怕我骚扰他吧。妈，您怎么来了？我淡淡地问。

我煲了汤，给你送点过来。你这孩子，工作起来就不要命。她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

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房子，阿彻呢？还没回来？他……公司有事。你们俩啊。

婆婆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坐下，夫妻哪有不吵架的。阿彻那个人，嘴笨，心是好的。

他有多在乎你，妈都看在眼里。在乎我？在乎我就是偷我的方案，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

婆婆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又说：妈知道你们俩都在争『星尘』那个项目。

手心手背都是肉，妈也不好说什么。但窈窈，阿彻他……也有他的苦衷。我抬起眼。

什么苦衷？婆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手：总之，你多体谅他。他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这个家。又是为了这个家。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想再跟她争辩，

只觉得疲惫。送走婆婆，我看着那锅还冒着热气的汤，没有半点胃口。我重新坐回电脑前。

江彻，你想赢，是吗？我偏不让你赢得那么轻松。6.接下来的几天，

我和江彻彻底陷入了冷战。他没有再回家，我也乐得清静。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方案B的完善中。这是一个打败性的方案，

完全推翻了方案A的底层逻辑。如果说方案A是稳中求胜，那方案B就是兵行险着。

风险极大，但一旦成功，带来的效益将是方案A的三倍以上。周五，我拿着完善好的方案B，

敲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老板，关于『星尘』项目，我有一个新的想法。

老板本来还沉浸在失败的阴影里，听我这么说，将信将疑地接过了文件。他看得很快，

眉头从紧锁到舒展，再到震惊。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舒窈！

你……你这个方案……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简直是天才！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我平静地回答：因为这个方案风险太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执行团队和绝对信任。之前，

我没有把握。言下之意，现在有了。老板立刻召集了所有高层，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我的方案B，全票通过。公司决定，立刻成立新的项目组，由我全权负责，不计成本地投入，

去截胡江彻已经到手的星尘项目。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名利双收。输了，

我和公司都将万劫不复。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顾思思。她站在走廊尽头，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恐惧。我朝她微微一笑，擦肩而过。

战争，才刚刚开始。7.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彻那边。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这是我们冷战以来，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舒窈，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我靠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这是在胡闹！他拔高了声音，

方案B的风险有多大你不知道吗？你这是在拿公司的前途开玩笑！我的公司，

不用江总监操心。我冷冷地打断他，你还是多花点心思，想想怎么应付我的截胡吧。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然后，

我听到他用一种近乎疲惫的声音说：舒窈，收手吧。算我求你。求我？

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江彻，居然会用求这个字。我心中没有半分动容，

只有无尽的悲凉。晚了，江彻。我挂断了电话。窗外的夕阳，

将整座城市染成一片瑰丽的血色。8.我的反击卓有成效。方案B的新颖和打败性，

很快引起了客户方的兴趣。他们同意给我们一次当面提案的机会。就在下周一。这意味着，

我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整个周末，我带着我的新团队，在公司连轴转。饿了就叫外卖，

困了就在休息室眯一会儿。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这不仅仅是为了一个项目，

更是为了一雪前耻。周日晚上，我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模拟提案，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随手挂断，但对方又立刻打了过来。我不耐烦地接起：哪位？

窈窈，是我。是我妈。妈？这么晚了什么事？你跟江彻到底怎么了？

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他现在在我们家楼下，喝得烂醉，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肯走。

我愣住了。江彻？他去我爸妈家做什么？他说他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微信你也不回。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窈窈，你别任性，夫妻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的呵斥声。让他闹！一个大男人，喝成这样像什么话！

舒窈你别管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紧接着，是江彻含糊不清的声音。

叔叔……阿姨……我对不起窈窈……我头疼欲裂。他跑到我爸妈那里去卖惨，

是想做什么？让我爸妈来给我施压吗？果然，我妈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责备。窈窈，

江彻对你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一个那么骄傲的人，能低声下气地来找我们，

肯定是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他个台阶下吗？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你倒是说啊！我无法解释。我总不能告诉我妈，你的好女婿，

偷了我最重要的方案，还想让我忍气吞声。总之，你们别管了。让他自己走。

我挂了电话，胸口堵得难受。顾思思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舒总监，没事吧？

脸色这么差。我摇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工作上。我们继续。可我的心，

已经乱了。9.周一，提案日。我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走进客户公司的会议室。

推开门，我愣住了。会议室里，不仅有客户方的高层。江彻也赫然在座。

他坐在客户代表的身边，神色冷峻，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我瞬间明白了。

他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作为守擂方，来参加这场提案。客户方这是想让我们两家当面对质，

现场PK。好一招坐山观虎斗。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会议桌的另一端，坐下。

我的团队成员也陆续落座，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客户方的负责人，

一个笑面虎似的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开口。舒总监，江总监，二位都是业内的青年才俊。

今天把二位请到一起，也是想听听你们对『星尘』项目不同的见解，碰撞一下，

或许能有更好的火花。我看向江彻。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火石。

我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却连嘴角都懒得牵动一下。我收回目光，

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那么，就由我先开始吧。10.我的提案，进行得很顺利。

方案B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数据，都早已烂熟于心。我从市场环境分析，到用户画像洞察，

再到创意核心阐述，一气呵成。整个会议室，只有我清冷而坚定的声音。我能看到，

客户方高层的眼神越来越亮。就连坐在我对面的江彻，眉头也越皱越紧。当我讲到最后，

放出那个核心创意时，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叹声。这个创意，

是我整个方案的点睛之笔。它完全跳脱了行业内所有固有的营销模式，大胆、前卫，

且直击人心。我合上电脑，站起身，向在座的所有人鞠了一躬。我的提案结束了，

谢谢大家。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秒种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客户方的负责人站起来，

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舒总监，太精彩了！太精彩了！这个方案，

简直就是为我们『星尘』量身定做的！我礼貌地笑了笑，目光却越过他，看向江彻。

他坐在那里，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像一尊被击碎了骄傲的雕塑。我知道，我赢了。

赢得彻彻底底。江总监，负责人转向江彻，笑容里带上了一丝歉意，看来，

我们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合作方案了。江彻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地站起身，

目光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舒总监的方案，确实精彩。

他一字一顿地说，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这个核心创意，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真的是舒总监原创的吗？我心里一咯噔。他什么意思？只见江彻从他的公文包里，

拿出了一叠文件，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份文件。

这是我们公司一位实习生，在一个月前提交的创意备忘录。

其中关于『星*尘』项目的核心构想，和舒总监刚才提到的，不能说毫无关系，

只能说一模一样。他抬起头，直视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舒窈，你敢说，

你没有抄袭吗？11.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用一种震惊、怀疑、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抄袭？

我怎么可能抄袭！我一把抢过离我最近的一份文件，飞快地浏览。那份所谓的创意备忘录

上，赫然写着我的核心创意。时间，是一个月前。而我的方案B，是这周才最终成型的。

从时间线上看，我百口莫辩。这不可能！我失声喊道，我根本没见过这份东西！

没见过？江彻冷笑一声，舒总监，证据就摆在眼前。这位实习生，目前还在我们公司。

需要我把他叫过来，跟你当面对质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圈套。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从他把那份实习生备忘录拿出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我掉进了一个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他不仅要赢，他还要毁了我。

客户方负责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他把那份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舒总监，

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能怎么解释？

说这是我老公为了打败我设的局？谁会信？在所有人眼里，

我就是一个窃取实习生创意的***小偷。我的团队成员们也都面如死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顾思思站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她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看着江彻，那个我爱了那么多年，也斗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他的脸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胜利者的冷酷。舒窈，他再次开口，

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你输了。1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栋大厦的。

身后是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我的职业生涯，在今天，被画上了一个耻辱的句号。抄袭。

这个罪名，足以让我在这个行业里永世不得翻身。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街上，

直到被一辆刺耳的鸣笛声惊醒。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是江彻的脸。

上车。他命令道。我没动。我叫你上车。他加重了语气。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有很多话想问他，有很多怨恨想对他发泄。但此刻，我却只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

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江彻，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对我？

他发动车子，目视前方。我给过你机会了，舒窈。我让你收手，你不停。所以，

你就伪造证据，污蔑我抄袭？我气得发抖，那个实习生，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他没有否认。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他淡淡地说。兵不厌诈？我重复着这四个字，

只觉得荒谬可笑，我们是夫妻！不是敌人！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暴躁。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