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类高质量咸鱼
陈默攥着口袋里的丝绒盒子，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盒子里装着他连续熬了数个通宵，用被甲方打回七遍的设计稿换来的加班费，买的一件礼物。
“莉莉，生日快乐。”
陈默把盒子推过咖啡桌，“银链子，镶了颗碎钻……陈默。”
张莉莉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将盒子推回来。
“我们分手吧。”
她新接的卷发垂肩，浓妆艳抹的脸让人无法判断年龄。
“为什么？”
话才出口，陈默就后悔了，觉得不该这么问。
“为什么？”
张莉莉嗤笑一声，声音拔高，邻座几道目光立刻瞟了过来。
“你全身上下加起来够买我一只鞋吗？
我闺蜜的泰迪犬一顿狗粮都比你半个月工资贵！”
她端起骨瓷杯抿了一口，道：“王少上个月送我的铂金包，够你这种人挣三年。”
邻座传来压抑的窃笑，伴着低语声。
“就为钱？”
陈默低头盯着桌上的拿铁。
“不然呢？”
张莉莉倾身向前，道：“陈默，你一个连‘星巴克自由’都没有的废物，配谈感情？”
说罢她起身，身姿摇曳着走了出去。
透过玻璃窗，陈默看到路边打着双闪的一辆银灰色宝马，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对方看到张莉莉，在笑着招手。
……陈默呆坐了许久，一口干了杯中的拿铁，觉得又苦又涩。
他失魂落魄地出了咖啡厅，走在街上，灿烂的天突然就下雨了。
感觉走了很久很久，浑身湿透的他才回到那老得不能再老的小区，德阳公寓。
一个被高楼遮住了阳光的老破小，房龄得有三十几年了。
没办法，他只住得起这样的地儿。
雨水顺着斑驳的外墙蜿蜒而下，在陈默脚边汇成水洼。
钥匙在生锈的锁孔里卡了三次才拧开。
十平米的出租屋。
一张床，一张掉漆的桌子，一个塞满泡面袋的塑料箱，就是他毕业两年的全部家当。
手机屏幕在昏暗里骤然亮起。
主题：离职通知发件人：人事部正文：因公司业务调整及AI技术升级，您的岗位己被优化。
本月工资及法定补偿金将于三个工作日内结算。
感谢您两年来的付出。
紧接着，房东发来消息。
“三天内交租！
否则滚蛋！”
陈默像被抽走了骨头，重重跌坐在嘎吱作响的椅子上。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银行APP弹出冰冷的数字：余额23.4元。
“废物……连狗都不如……”滴滴……检测到目标生存意愿跌破阈值……符合“人类高质量咸鱼”特征……宇宙级咸鱼翻身系统绑定中……1%……17%……99%……绑定成功。
宿主陈默，欢迎来到——地狱模式咸鱼人生。
地狱模式咸鱼人生？
这他娘的是什么破系统！
陈默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抬头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天幕。
“去他妈的咸鱼。”
叮，宇宙级咸鱼翻身系统，启动。
新手引导开始。
三块虚拟面板，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陈默眼前。
选项1：哭到天亮。
奖励：泪水结晶（品质：普通）描述：宿主悲伤泪水凝聚而成的装饰品，晶莹剔透，蕴含一丝微弱负能量，可小幅提升他人对你的同情心。
挂在床头或许能招来几只多愁善感的蚊子。
选项2：吃泡面。
奖励：现金10,000元（品质：精良）描述：即时到账，足够支付你半年房租，或者买三千份你现在闻到就想吐的廉价泡面。
金钱的芬芳，是治愈伤口的初级良药。
选项3：暴雨夜下楼跑十圈。
奖励：体质+1（品质：稀有）、技能：神级蛋炒饭（品质：传说）描述：在绝望的雨夜挑战身体的极限。
每一次沉重的脚步都是对咸鱼命运的践踏。
完成它，你将获得脱胎换骨的可能，以及一份足以让神明垂涎的……蛋炒饭技艺？
风险与机遇并存，疯子或天才的选择。
“……”泪水结晶？
装饰品？
选项1让陈默嘴角抽搐，发出低哑的嗤笑。
同情心？
他刚被全世界抛弃，需要的是那玩意儿吗？
一万块……选项2“现金10,000元”几个字，散发着诱人光芒。
足以解决房租，能让他喘口气。
这是他此刻最首接，最迫切的渴望。
可选项3……暴雨夜？
跑十圈？
体质+1？
神级……蛋炒饭？！
“哈…哈哈哈……神经病啊！
这什么狗屁系统！
耍老子玩是吧？！”
他猛地抬手，挥拳砸向面前标注着“选项3”的光幕！
拳头毫无阻碍地穿过那片虚幻光影，砸在冰冷的空气里。
巨大的惯性带着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请宿主在10秒内做出选择。
超时视为放弃新手引导，系统解绑。
倒计时：9…8…7…冰冷的倒计时，一下下敲在陈默的心上。
放弃？
解绑？
回到那个只剩下23块4毛，被扫地出门，被所有人踩在脚下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