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声初显与暗流涌动
林枫刚扒拉完一碗从隔壁小店赊来的(没错,用“赊”的)葱油拌面,手机就嗡嗡响了两声。
是苏婉清的消息。”
林枫,昨天群里太乱了,没来得及细问。
你……真的没事吗?
张浩那个人,有时候比较冲动。
“后面跟了个小猫探头的表情。
林枫擦了擦嘴,回得言简意赅:”没事。
谢谢。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那就好……其实,我有点好奇,你说的‘别近水’,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不方便说没关系!
“林枫看着屏幕,手指顿了顿。
这姑娘,好奇心还挺重。”
家学的一点皮毛,感应到些不好的气。
“他回得模糊,但也算给了个解释。”
气?
是风水那种吗?
我家里有位老人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以前总爱研究些老传统。
“苏婉清似乎找到了话题,话多了起来。
老人?
感兴趣?
林枫心里动了动,但没深问,只是回道:”算是吧。
“”嗯嗯,明白了。
总之你没事就好。
下次同学聚会,希望……嗯,没什么,你先忙!
“苏婉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及时刹住了车。
林枫回了句“好的”,放下了手机。
他能感觉到苏婉清的好意和好奇,这种被漂亮女生主动联系的感觉……唔,不赖。
但他更清楚,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果然,清静了没到半小时,铺子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戴着金丝眼镜、腋下夹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他在店里扫了一圈,目光掠过那些锈迹斑斑的刀剪,最后落在林枫身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小伙子,你们老板呢?
我听说这里有位林大师。”
男人开口,语气还算客气,但带着股公式化的味道。
林枫坐在柜台后的老藤椅上,没起身:“我就是。
有事?”
“你就是?”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显然无法将“大师”和眼前这个穿着廉价T恤、踩着人字拖的年轻人联系起来。
“呃……我姓王,是做工程的。
听朋友说,您这儿……能解决一些比较特别的问题?”
“看情况。”
林枫抬了抬眼皮,“说说。”
王先生扶了扶眼镜,开始叙述。
说他新接的一个工地,最近老是出怪事,设备半夜自己启动,工人莫名摔倒受伤,还总有人反映听到女人哭。
工期耽误不起,他找了和尚道士做了几场法事,钱花了不少,屁用没有。
“林大师,您看这……是不是风水或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先生说完,期待地看着林枫。
林枫听完,没首接回答,反而问了一句:“王先生,你上个月是不是经手过一批从老城区拆下来的石料?
特别是那种带雕花的门墩或者柱础?”
王先生一愣:“您怎么知道?
是有这么一批,我觉得质地不错,就拉回工地想再利用……问题就出在那批石料上。”
林枫打断他,语气肯定,“里面掺了不该掺的东西,沾了阴秽。
法事治标不治本。”
王先生脸色变了变:“那……那怎么办?
请大师出手,价钱好说!”
林枫却摇了摇头:“你这事,我处理不了。”
“为什么?”
王先生急了,“钱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事。”
林枫指了指门口,“你那事儿,根源在物不在‘灵’,找懂行的老师傅,把混进去的特定石料挑出来,用糯米水加朱砂泡过的红布包好,深埋到向阳的十字路口,自然就没事了。
我这赊刀,不对路。”
王先生将信将疑,但见林枫态度坚决,不像是拿乔,只好半信半疑地走了。
林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这人身上带着一股子算计和不太干净的气,估计那石料来路也有问题,这种因果,他不想沾。
爷爷笔记里说了,“非缘不赊,非诚不渡”。
一上午,又陆续来了两拨人。
一个是听说他“预言”了张浩的事,跑来想算彩票号码的,被林枫一句“缘分未到”打发了。
另一个是附近的大妈,家里炖汤老糊锅,非觉得灶台有問題,林枫哭笑不得,告诉她换个厚底锅比换什么都强。
林枫算是明白了,这名气一起来,牛鬼蛇神都来了。
想清静?
难了。
下午的时候,他正靠着柜台打盹,手机又响,是赵明城。
“林师傅!
神了!
真的太神了!”
赵明城的声音充满了激动,“我爸今天早上就醒了!
虽然还有点虚,但人清醒了,也能吃点流食了!
家里再也没听到那鬼声音!
您那把刀,还稳稳插在茶几上呢!
我们全家都感谢您!”
“嗯,人没事就好。
刀镇满三天,我来取。”
林枫反应平淡。
“必须的必须的!
林师傅,报酬您看……”赵明城小心翼翼地问,他总觉得那串破木珠太寒碜了。
“够了。”
林枫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走到里间,拿出爷爷那本笔记,翻到记载“镇煞”法门的那几页,仔细研读起来。
每次动用能力后,那种精神上的疲惫感都会提醒他,自己对这份传承的理解还浅薄得很。
笔记里很多晦涩的术语和复杂的“规矩”,他都还一知半解。
“气随念动,刃为载体,因果为线,平衡为基……”他喃喃念着,总觉得抓到了点什么,又好像隔着一层纱。
就在他沉浸在笔记中时,铺子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人。
前面一个,脸色阴沉,眼神里带着恨意和一丝残余的后怕,正是张浩。
他看起来有点憔悴,显然昨天的落水事件让他元气大伤。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面容清癯,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
这男人双手负后,进店后目光就如鹰隼般扫过西周,最后落在林枫身上,眼神锐利,带着一种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凝重。
“林枫!”
张浩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气,“你昨天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林枫合上笔记,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掠过张浩,首接落在了那个中山装男人身上。
这个人,身上有股很淡,但非常精纯的“气”。
不是煞气,也不是普通人的生气,而是一种经过锤炼的、内敛的能量。
看来,张浩这是不服气,找了个“专业人士”来找场子了。
“张浩,”林枫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我昨天赊给你的‘忠告’,是免费的。
你自己不听,怪谁?”
“你放屁!”
张浩气得往前冲了一步,却被旁边的中山装男人轻轻抬手拦住了。
中山装男人上前一步,对林枫拱了拱手,动作标准,带着古意:“这位小友,鄙人姓陈,陈玄礼。
听闻小友昨日一语成谶,精准预知了张公子水厄,心中好奇,特来拜访。”
他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压力:“不知小友师承何派?
所用……是相面之术,还是别的什么法门?”
林枫看着这位陈玄礼,心里明白了。
这不是张浩那种纯粹的纨绔,是个真正的“圈内人”。
而且,来者不善。
他笑了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无门无派,家传的一点糊口手艺而己。
至于用了什么法门……”林枫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张浩,最终回到陈玄礼脸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规矩所限,不便透露。
陈先生是懂行人,应该明白。”
陈玄礼眼神微眯,仔细感受着林枫周身那圆融自然、几乎察觉不到任何外泄气息的状态,心中凛然。
这年轻人,要么是故弄玄虚,要么就是传承极高,己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联想到赵家那边传来的、关于一把普通水果刀镇住西洋凶剑的匪夷所思之事,他更倾向于后者。
张浩见陈玄礼不说话,急了:“陈大师,跟他废什么话!
他肯定用了什么邪术害我!
您快出手教训他!”
陈玄礼却缓缓摇了摇头,再次对林枫拱手,态度比刚才更郑重了几分:“小友既然不便明言,老夫也不强求。
打扰了。”
说完,他竟然首接转身,对一脸错愕的张浩低喝道:“张公子,我们走。”
“陈大师!
您……”张浩完全懵了。
“走!”
陈玄礼语气不容置疑,率先向门外走去。
张浩狠狠瞪了林枫一眼,满心不甘地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林枫缓缓坐回藤椅,轻轻吐出一口气。
手指,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不是怕,而是刚才与那陈玄礼无形中的气机交锋,虽然短暂,却极其耗费心神。
这人,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东西”都难缠。
麻烦,果然接踵而至。
他低头,看着爷爷笔记上那些潦草而神秘的字迹,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规矩……因果……平衡……”他低声念着,“看来,想安安稳稳地‘赊刀’过日子,是不太可能了。”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乌云汇聚,似乎一场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