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总是让我联想到死亡。而今天，我亲眼见证了一场谋杀。被谋杀的，

是我，路衍。在她，许念的记忆里。“路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拿着一叠CT片，

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同情，“许小姐身体上的伤并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很快就能恢复。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但是，她的大脑海马体，在剧烈的撞击下受到了损伤，

导致了……逆行性遗忘。”“什么意思？”我平静地问，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简单来说，

就是失忆。而且是……选择性失忆。”医生指着片子上某个模糊的阴影，

“她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的父母，甚至记得车祸时和她在一起的沈越先生。但是，

她唯独，忘了关于你的一切。”“关于我的，一切？”我重复着这几个字，

感觉像在念一句荒诞的咒语。“是的。”医生同情地看着我，“她指着你，问我，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路先生，这在医学上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先例。

也许是某段记忆对她来说，创伤过大，大脑为了自我保护，选择性地将其封存了。

”创伤过大？我笑了。我和她三年的婚姻，七年的感情，对她来说，

竟然是一段需要被大脑格式化才能自我保护的“创伤”？而那个让她不惜深夜飙车，

差点把命都丢了的男人，沈越，却被她牢牢地记在心里。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

最好笑的笑话。我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念。她已经醒了，

正和匆匆赶来的沈越，轻声说着话。沈越的额头也缠着纱布，但他看许念的眼神，

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爱意。而许念，她看着沈越的眼神，依赖，信任，

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小女孩般的娇羞。他们看起来，才像是一对，生死与共的恋人。

而我，路衍，她法律上的丈夫，就像一个多余的、可笑的布景板。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从我的脊椎，一路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我忽然觉得，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市场，

总是需要新的***。既然旧的程序已经崩溃，并且留下了这么多无法修复的BUG。那么，

重装一个系统，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个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我的心脏。

一个，疯狂的，恶毒的，充满了报复***的念头。我转身，

对一旁焦急等待的双方父母和朋友们，露出了一个让他们安心的微笑。“爸，妈，叔叔阿姨，

你们别担心。医生说了，念念只是暂时性的记忆混乱，需要静养。我先带她回家，

好好照顾她。”没有人怀疑我的话。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最体贴，最包容，

最爱许念的，完美丈夫。只有我自己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完美丈夫”路衍，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即将上任的，债主。和，魔鬼。2一周后，我把许念，从医院，

接回了“家”。那栋位于城市半山腰的，三百平米的，现代风格别墅。那是我亲手设计的，

送给她的，结婚礼物。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她生活的痕迹。

玄关处她随手脱下的高跟鞋，沙发上她盖过的羊绒毯子，画室里她未完成的油画。可是，

当她踏进这个家门时，她的眼神，却充满了陌生和胆怯。像一只，误入了猎人陷阱的，小鹿。

“这里……是哪里？”她抓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家。”我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阳光。我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她瘦了，也白了。

那张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对我这个“陌生人”的，恐惧和防备。真有意思。

忘了我，却还保留着，对危险的本能。“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我是谁？”我笑了，笑得，

像剧本里最经典的反派。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伪造的“欠条”，和一份，

同样是伪造的，“劳务合同”，甩在了她的脸上。“看清楚了。”许念被吓了一跳，

慌乱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欠条？

”她失神地喃喃自语，“我……欠你一百万？”“没错。”我抱起双臂，欣赏着她脸上那副，

震惊又茫然的表情，“一个月前，你喝醉了酒，开车撞坏了我全球***版的古董车。维修费，

一百万。你拿不出来，所以，签了这份欠条。”“至于这份合同，”我指了指另一张纸，

“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来我家当保姆，打工还债。怎么，出了一场车祸，连自己签过的字，

都不认了？”“不……不可能……”她疯狂地摇着头，脸色苍白如纸，

“我怎么会……我……”“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打断她，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许念，

我不管你以前是千金大小姐，还是别的什么人。从今天起，你只有一个身份。”我伸出手指，

狠狠地，戳着她的额头。“那就是，我家的保姆。”“在我这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你的编号，是9527。”“你的工作，就是负责这个家里所有的家务。打扫卫生，

洗衣做饭，还有，伺候我。”“月薪三千，包吃住。所有的工资，都会用来抵扣你的债务。

直到，你还清那一百万为止。”“听明白了吗？”她被我这番话，彻底镇住了。她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又因为极度的恐惧，

而不敢掉下来。那副，楚楚可怜，又无助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

“我……我……”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来，你需要一点时间，

来接受你的新身份。”我转身，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佣人穿的，最普通的布鞋，

扔在了她的脚下。“换上。”我命令道，“然后，去把整个屋子的地，都给我擦一遍。

用手擦，不准用拖把。”“我要干净到，在地板上，看不到一根你的头发。”“做不完，

今天，就没饭吃。”说完，我不再理会她，径直走上二楼，回了我的书房。我知道，

她会照做的。因为，此刻的她，就像一张白纸。而我，将是那个，在这张白纸上，肆意涂抹，

重新定义她人生的，唯一的，执笔者。许念，欢迎来到，你的新地狱。3复仇，

是一道需要精心烹饪的菜肴。火候，太重要了。在最初的几天里，我给了许念，

一个极其痛苦的“下马威”。她，许念，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时候，

做过家务？我让她用手擦地板，她就把水桶打翻，淹了我的波斯地毯。我让她给我做晚饭，

她差点把我的开放式厨房，给点了。我让她给我熨衬衫，她直接在我一件高定衬衫上，

留下了一个，永恒的，焦黄色的印记。每一次，她搞砸了事情，我都会用最刻薄，

最恶毒的语言，去羞辱她。“猪都比你聪明。”“我花三千块，是请你来搞破坏的吗？

”“许念，你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用？”她总是被我骂得，眼眶通红，却又不敢反驳一句。

只能，默默地，收拾残局。到了晚上，她就睡在，一楼那个，又小又暗的，保姆房里。

那张床，又硬又窄。我知道，她一定，夜夜都睡不着。因为，我经常在深夜，听到，

从她房间里，传来，压抑的，低低的哭声。每当听到她的哭声，我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

病态的，***。你看，许念。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你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那些，

被忽视，被冷落的痛苦。现在，我将，十倍，百倍地，还给你。除了精神上的折磨，

我还切断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她的手机，被我没收了。家里的座机，

也被我设置了密码。她就像一只，被我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不，连金丝雀，都不如。

她只是一只，羽毛被拔光了的，落汤鸡。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沈越。车祸后的第三天，

他就打来了电话。我当着许念的面，接通了电话，并且，按了免提。“喂，念念吗？

你怎么样了？那个姓路的，没有为难你吧？”电话那头，传来沈越，关切又急切的声音。

许念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张开嘴，刚想要求救。

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了过去。她瞬间，就噤了声。“她很好。”我替她回答，语气，

玩味又挑衅，“沈先生，有心了。自己的伤还没好，就先关心起，别人的‘家事’了。

”我特意加重了“家事”两个字。电话那头的沈越，沉默了。他大概没想到，接电话的，

会是我。“路衍？”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把念念怎么样了？你让她接电话！

”“抱歉。”我笑了笑，“我家保姆，现在正忙着，给我擦皮鞋呢。没空。”“你！

”“沈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懒得跟他废话，“哦，对了，友情提醒一句。

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我不希望，我家的保姆，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分心，

影响了工作效率。”说完，我没等他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将他的号码，

拉入了黑名单。“不！”许念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她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要跟他说话！”“你凭什么？”我轻易地，就制住了她，

“凭你是我家的保姆？”“还是凭，你现在，欠我一百万？”她在我怀里，疯狂地挣扎着，

又打又咬，像一只，被激怒了的小野猫。“路衍！你这个***！你这个魔鬼！”“对。

”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我就是魔鬼。”“而你，许念，

从你选择忘记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你的灵魂，卖给了我这个魔鬼。”“所以，认命吧。

”我看着她眼中，那渐渐熄灭的，反抗的火焰，和，慢慢浮现的，绝望。心中，一片，

冰冷的，快意。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身体上的劳累，和精神上的孤立，只是前菜。

真正的大餐，现在，才要开始。第二天，我告诉她：“明天，家里要来客人。你负责，

准备一桌，十人份的晚宴。”“我不会……”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我不管你，会不会。

”我打断她，“我只看，结果。”“如果，晚宴让我的客人不满意……”我顿了顿，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就把你，和那个姓沈的，深夜飙车，双双入院的‘光荣事迹’，

做成PPT，发给，所有我认识的，和你们认识的人。”“让你，和你的白月光，一起，

名扬四海。”我的话，像一道催命符。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防线。她的脸，瞬间，

血色尽失。4我所谓的“客人”，其实，都是我们过去，共同的朋友。也是那场，

充满了背叛的婚姻的，见证者。他们都知道，许念出了车祸。但他们不知道，许念失忆了。

更不知道，她现在，成了我家的“保姆”。当他们按响门铃时，是许念，去开的门。

她穿着一身，最朴素的，灰色佣人服。头上，还系着一个，可笑的，白色头巾。脸上，

未施粉黛，神情，局促而不安。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念念？

你怎么……穿成这样？”我的发小，周子昂，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地问。其他人，

也都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许念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哦，

忘了给你们介绍了。”我适时地，从客厅里，走了出来，一脸自然地，将手臂，

搭在许念的肩膀上，“这是我们家，新来的保姆，阿念。”“什么？！”所有人都，炸了锅。

“路衍，你开什么玩笑？”“念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念被他们围在中间，窘迫得，

几乎要哭出来。我欣赏着她这副，无助又可怜的样子，心中，畅快淋漓。“好了好了，

”我拍了拍手，像一个，掌控全场的主人，“都别站着了，快进来坐。阿念，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厨房，把准备好的水果和茶，端出来。”我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她浑身一颤，

只能，默默地，低下头，转身，逃也似的，奔向厨房。那背影，落魄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客厅里，朋友们，都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路衍，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周子昂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和念念，吵架了？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我没开玩笑。”我淡淡地说道，“她现在，确实，是我家的保姆。”“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想解释太多，“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一点小情趣。”“情趣？

”周子昂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我没有再理他。我招呼着大家，在客厅里坐下，

谈笑风生。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许念，则像一个真正的保姆，端茶，倒水，

然后，又扎进厨房，开始准备晚宴。我能听到，从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

手忙脚乱的声音。我也能，从朋友们，那欲言又止的眼神里，感受到，他们的震惊和不解。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许念，这个曾经，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现在，是如何，被我，踩在脚下。晚宴，终于开始了。许念，端着一盘盘，卖相堪忧的菜，

走上餐桌。她不敢上桌，只能，像个下人一样，站在我的身后，为我，布菜，倒酒。“阿念，

手艺不错啊。”一个不明所以的朋友，还笑着，夸了她一句。许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路衍，”周子昂终于，忍不住了，“你差不多，就得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非要这样，折腾念念？”“折腾？”我笑了，“子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折腾她了？

”“我给她，提供工作，包吃包住，还按月发工资。这，难道不好吗？”“你！”“来，

阿念，”我没有理会周子昂，而是，拿起一个空的玻璃杯，递给许念，“去，给我倒杯，

82年的拉菲。”“我……我不知道，是哪一瓶……”许念小声说。“废物。

”我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句。我站起身，亲自走到酒柜前，拿出那瓶，珍藏了许久，本打算，

在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时，打开的红酒。我将它，递给许念。“开了它。”许念接过酒瓶，

双手，都在发抖。她从来，没开过红酒。她笨拙地，用开瓶器，对着软木塞，又钻又撬。

结果，一不小心，手一滑。“砰”的一声。那瓶，价值数十万的红酒，掉在地上，摔得，

粉碎。殷红的酒液，溅了她一身，也溅湿了，我的裤脚。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

倒吸了一口凉气。许念吓得，脸色惨白，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我看着她那副，

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却奇异地，平息了。我慢慢地，蹲下身。不是去扶她，

也不是去安慰她。而是，从那一片，玻璃碎渣中，捡起了一块，最大的碎片。然后，

我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在她，和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将那块，锋利的玻璃，抵在了，

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你说，”我的声音，轻得，像魔鬼的低语，“把你这张脸，

划花了。”“还能，值几个钱？”5锋利的玻璃边缘，紧紧贴着许念娇嫩的皮肤。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因为恐惧，而引起的，轻微的颤栗。只要我再用一点力，

这张曾经让我痴迷的脸，就会留下一道永恒的疤痕。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朋友们都被我这疯狂的举动，吓得不敢出声。许念更是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

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哀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

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失望，还有一丝……决绝。仿佛在说：动手吧。毁了我，也算是，

解脱了。我看着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的暴虐，忽然，就泄了气。我到底，

在干什么？我是想，报复她。可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最粗暴，

最丑陋的方式？我捏着玻璃的手，微微松开了。最终，我还是，将那块玻璃，扔在了地上。

“滚回你的房间去。”我冷冷地，对她说，“今天，别再让我，看到你。”她如蒙大赦，

转身，逃也似的，跑了。一场闹剧，就此收场。那顿晚宴，自然，也是不欢而散。朋友们，

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纷纷告辞。周子昂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走到我身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路衍，你变了。”他说，“我认识的那个路衍，

不是这样的。”“人，总是会变的。”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你这样，不仅是在折磨她，也是在，折磨你自己？”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你恨她。

她和沈越的事，我也听说了。换做是我，我也恨。”周子昂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但是，

恨，解决不了问题。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把你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也，

消磨干净。”“情分？”我自嘲地笑了，“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吗？”“在她选择忘记我，

记住那个男人的时候，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周子昂看着我，最终，

还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

一地的，狼藉。我瘫倒在沙发上，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

也，灼烧着我的心。周子昂说得对。我不仅是在折磨她，也是在折磨我自己。每一次，

看到她那副，卑微又无助的样子。我的心里，除了***，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我恨她。恨她的背叛，恨她的绝情。可是，在这份恨的背后，似乎，还藏着一些，连我自己，

都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家里的监控APP。我看到了，

许念。她没有回保姆房。而是，一个人，走进了，那个，她曾经最喜欢的，画室。画室里，

一片漆黑。她没有开灯。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幅，未完成的画作前。那幅画，是她，

为我画的，肖像。画上的我，穿着白衬衫，坐在阳光下，笑得，温柔而干净。那是，

我们刚结婚时，她眼中的，我。监控里，我看到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画上，

我的脸。她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仿佛，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然后，

我看到，她的肩膀，开始，微微地，耸动。她在哭。无声地，哭泣。那一刻，我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这个女人，她明明，

已经忘了我。为什么，还会，对着我的画像，流泪？难道，有些感情，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算，大脑忘记了。身体，还记得？还是说……她的失忆，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一个，

巨大的，疑点，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悄然，生根，发芽。6从那天起，我开始，

不动声色地，观察许念。或者说，是试探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用繁重的家务，

去折磨她。我开始，给她布置一些，更“精细”的任务。比如，让她，整理我的书房。

我的书房里，摆满了，我们过去，共同的回忆。我们一起旅行的照片，

她送给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我们上大学时，互相写的情书……如果，她是装的。那么，

在面对这些，充满了记忆的物品时，她不可能，毫无反应。然而，我失望了。她把我的书房，

整理得，井井有条。那些照片，那些礼物，那些情书，她都像对待，普通物品一样，

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那些，滚烫的，

炽热的，曾经，都与她，毫无关系。这，太不正常了。一个正常人，就算失忆了，在看到，

另一个男人，写给自己，那么多，肉麻的情书时，也应该，会有一点，好奇和尴尬吧？

可她没有。她平静得，像一潭，没有生命的，死水。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真的，

病得很重。不仅是记忆，连同情感，也一并，被封存了。第二，她的演技，太好了。好到，

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后。我更倾向于，第二种。于是，我决定，加大剂量。这天，我故意，

在客厅里，播放，我们过去，最喜欢看的一部老电影。《罗马假日》。我记得，她每次看到，

最后，公主和记者，在记者会上，遥遥相望，最终，却只能，选择放手时，都会哭得，

稀里哗啦。她说，那是，最美的，遗憾。我坐在沙发上，假装，在看电影。余光，却一直，

瞟着，那个，正在客厅角落里，擦拭花瓶的，身影。电影，一分一秒地，播放着。很快，

就到了，那个，最经典的，结尾。赫本的眼中，含着泪，说出那句，“罗马，是我的，

永恒的记忆。”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抽泣声。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立刻，转过头去。许念，正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看到，她的肩膀，

在微微地，颤抖。她在哭。她，还是，有反应的。“你在干什么？”我故意，用一种，

不耐烦的语气，问道。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我看到，她的眼眶，是红的。

“没……没什么。”她慌乱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灰尘，掉进眼睛里了。”好一个，

蹩脚的，借口。“是吗？”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我怎么看，你好像，是在哭啊？

”“是为他们，感到惋is惜吗？”我指了指，电视上，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不是……”她紧张地，摇着头，不敢看我。“哦？”我挑了-挑眉，“那是什么？

”“是想起了，你和你的，白月光？”“是不是觉得，你们的故事，和他们，很像？

”“同样，是爱而不得。”“同样，是充满了，遗憾？”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刺向她。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不知道？”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我。“许念，别再跟我装了。

”“你的失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今天，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

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7“我没有装！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面对我的逼问，许念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一把推开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滚落下来。“路衍！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歇斯底里地对我喊道，“你把我当保姆，折磨我，

羞辱我，还不够吗？”“你非要，给我安上一个，‘装失忆’的罪名，你才甘心吗？

”“我是忘了你！我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可这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倒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

最真实的，崩溃。我看着她，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动摇。难道，我真的，错怪她了？

她对电影的反应，或许，真的只是，出于，人类共通的，同理心？“你最好，没有骗我。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相信她。或者说，我没有证据，来反驳她。“如果你让我发现，

你在演戏……”我丢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了客厅。这场试探，无疾而终。

但我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许念，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

沈越，又来了。这一次，他不是打电话。而是，直接，找到了我的公司。他没有预约，直接，

闯进了我的办公室。他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充满了，

挑衅和愤怒。“路衍，你把念念，藏到哪里去了？”他开门见山地质问我。“沈先生，

”我靠在老板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是，

我的家事。”“家事？”沈越冷笑一声，“你也好意思说‘家事’？你把她当成保姆，

囚禁在家里，不让她跟任何人联系！路衍，你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告你！”“告我？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证据呢？你有证据吗？”“你！”沈越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