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配度99.9%的完美未婚夫向我求婚时，我听见了系统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启动强制清除程序。”他眼中的爱意瞬间消失，
冷漠地抽回戒指。“抱歉，系统判定我们不合适。”后来，我撬开帝国基因库，
找到被删除的原始数据——原来我们曾拥有系统绝对禁止的100%匹配度。
而他的“异常情感”，是爱上了我。——1城市在脚下铺开，像一片被打翻的宝石匣，
流光溢彩，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与星空相接的地方。空中回廊悬浮在三百米的高空，
透明的纳米材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只留下无与伦比的视野。
轻柔的音乐如同无形的水流，环绕着廊内每一位衣香鬓影的宾客。今晚，
这里是整个帝国的焦点。林栀站在回廊中央，身上那件由顶级智能织物裁成的礼服，
正随着她的呼吸和周围的光线，微妙地变换着深浅不一的蓝色光泽。
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羡慕的、欣赏的、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可她全部的心神，都只系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顾臻。帝国最高匹配系统评定的，
与她基因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完美伴侣。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
眉眼深邃，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经过最严苛的计算，组合成一种无可挑剔的英俊。
他微微垂眸看着她，唇边噙着那抹系统资料里标注为“最适宜林栀偏好”的温和笑意。
连他身后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以及窗外作为背景的、定期喷发出绚烂全息焰火的城市中央塔，
都仿佛是为了此刻的完美构图而存在。“林栀。”顾臻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如同大提琴的鸣奏，敲在她的心弦上。“从系统将你的资料推送给我那一刻起，
我的人生才被真正点亮。”他单膝跪地，动作优雅标准得可以录入教科书。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着的低呼，所有镜头都对准了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昂贵的、能促进多巴胺分泌的香氛，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愉悦和迷醉。
一枚戒指被他托在掌心。那不是什么传统的钻石，而是一块不断折射着内部光晕的液态金属，
它缓缓流动，形态变幻，核心处闪烁着与他们两人基因序列特征码共鸣的微光。
这是独一无二的，仅属于他们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匹配度的证明。“根据系统的指引，
我们拥有最光明的未来。”顾臻仰头看着她，他的眼睛像蕴藏着星辰的夜空，
那里面涌动的情感如此真切，几乎要将她淹没。“你愿意接受我，
成为你法定的、唯一的伴侣，与我共同走向系统为我们规划的美好人生吗？”愿意。
她当然愿意。喉咙有些发紧，鼻腔泛着酸涩，那是幸福到极致的眩晕。她正要开口，
那个“我”字已经到了舌尖——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她的脑海。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的，冰冷、机械、毫无波澜的电子音。
“警告：检测到目标对象顾臻，出现异常情感波动。波动峰值超出阈值。
根据《最优伴侣保障法》及系统核心协议第7条，启动强制情感清除程序。倒计时，三，二，
一……”林栀整个人僵住了。发生了什么？幻觉？她眼睁睁地看着顾臻。
他眼中那片让她沉溺的、盛满爱意与温柔的星辰大海，
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冷却、冻结。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某个开关，
抽走了他灵魂里所有鲜活的色彩，只留下一片无机质的、冰冷的荒原。
他脸上那完美的笑容没有变，但里面的温度消失了，变成了一张精致却空洞的面具。
托着戒指的手，收了回去。动作依旧优雅，却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疏离。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周围宾客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期待的目光还凝固在空气中。
香氛依旧在弥漫，音乐依旧在流淌，窗外的全息焰火正好炸开一朵无比绚烂的金色巨花。
然后，顾臻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刚才那几乎要溢出的爱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透过别在他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空中回廊，
传到了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终端前。“抱歉。”他说，“系统判定，
我们之间存在不可控风险，结合申请不予通过。祝您找到更合适的伴侣。
”戒指被他随手放回了丝绒盒子，发出轻微的一声“咔哒”。世界寂静了一瞬。随即，
是无数压抑不住的惊呼、窃窃私语、以及镜头疯狂闪烁的白光。林栀站在原地，
感觉那枚并不存在的戒指，化作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心口。
脚下的透明回廊，仿佛瞬间碎裂，她从三百米的高空，笔直地向下坠落。2世纪求婚典礼，
变成了全帝国的笑话。“异常情感波动”——系统给出的这个解释，
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开来。人们谈论着那匪夷所思的百分之一百的匹配度神话破灭，
谈论着顾臻公子是如何在最后一刻清醒地抽身，
谈论着林栀身上究竟存在着怎样可怕的“瑕疵”，
才会引发连最高系统都无法容忍的“异常”。林栀被送回了家。
不是她和顾臻原本为婚后生活准备的、位于城市顶端的那座智能公寓，
而是她婚前自己购置的那间不算太大的居所。
这里曾经因为她即将嫁入顾家而充满了各种昂贵的贺礼和智能家具，此刻，
它们都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
沉默地提醒着她那场短暂的、虚幻的梦境。光洁的墙壁自动调节着室内光线，
试图模拟出最令人放松的黄昏暖色，但她只觉得冰冷。空气净化系统无声地工作着，
送来带着花香的清新空气，她却只闻到一种金属和代码的味道。通讯器沉寂了。
曾经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热情洋溢的“朋友”们，此刻都默契地消失了。
只有几条来自家族官方渠道的、措辞谨慎而冰冷的慰问信息，大意是让她好好休息，
不要给家族带来更多负面影响。她成了那个“不合格”的产品，被系统退货的残次品。
最初的几天，她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只是麻木地坐着，躺着，
看着天花板上模拟出的星空图案变幻。眼泪似乎在那天晚上就流干了，
只剩下一种空荡荡的钝痛。但有一种情绪，在钝痛之下，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
缠绕——是不解，是怀疑。“异常情感波动”？那是什么？顾臻看着她时，
眼底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深情，那么真实，那么滚烫，怎么可能是“异常”？
系统凭什么判定那是需要被“清除”的东西？她开始强迫自己回忆。
回忆和顾臻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那些被完美和幸福光环所掩盖的、细微的不协调之处。
有一次，他们去看一场关于古地球自然风光的全息影展。
在看到一片在风中剧烈摇曳的、金色的麦田时，顾臻忽然沉默了很久。她问他怎么了，
他回过神，笑了笑，
用系统资料里标准的解释说：“只是在计算这种作物在现行气候模型下的生存概率。
” 可那一刻，他眼神里闪过的东西，不像是在计算，
更像是一种……遥远的、带着体温的怀念。还有一次，她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他立刻拿出医疗箱，动作精准快速地为她消毒包扎。但他的指尖，在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
有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那不是紧张，更像是一种……克制。
这些碎片化的记忆，以前被她忽略，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出来。系统在害怕什么？
它建立的这个以基因匹配度为准绳的完美世界，究竟在掩盖什么？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她必须知道真相。通过几个隐秘的、绕过了官方监控的渠道，她发出了探寻的信息。
回应者寥寥，大多在听到她想知道“系统判定异常”的内幕时，就立刻切断了联系。
直到一个匿名的信息源，给她推送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址。安德森。
帝国中央科学院前首席工程师，因“理念不合”被边缘化，
如今住在城市底层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旧区。林栀没有任何犹豫。她换上最不起眼的衣服，
用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搭乘最老旧的公共磁悬浮，
来到了那座与上层光鲜亮丽截然不同的、弥漫着机油和潮湿气味的区域。
安德森的住所堆满了各种老旧的电子设备，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
他本人是个头发花白、不修边幅的老头，眼神却锐利得像鹰。“林小姐。
”他听完林栀的来意，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嗤笑一声，用沾着油污的手指了指天花板，
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无所不在的系统核心。“你想知道那玩意儿为什么突然发疯？
因为它察觉到了‘人’的味道。”“人……的味道？”林栀不解。“真实的情感，
不受控的冲动，非理性的偏爱……所有这些东西，在它看来，都是病毒，是bug，
是必须被清理的异常。”安德森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复杂的光，
“它给你和顾臻设定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一个安全值。在这个数值下，
它可以完美预测并调控你们的行为和情感，确保一切都在最优化的轨道上运行。
但一旦超出这个安全线……”“会怎样？
”“会诞生系统无法计算、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的东西。”安德森盯着她，“比如，
真正的、百分之百的爱。”林栀的心脏猛地一跳。“你想找到证据？”安德森凑近她，
压低了声音，“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有。帝国的中央基因库，最深处的核心服务器里，
存放着所有公民最原始的、未经任何‘优化’处理的基因匹配记录。但那里是绝对的禁区，
有最严密的防护和最高级别的警报系统。擅闯者，会被视为背叛帝国，后果……”“带我去。
”林栀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那里面的火焰，
让安德森这个见识过无数风浪的老工程师，都为之怔了一下。他看了她几秒，忽然咧嘴笑了，
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好。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早就看那台自以为是的机器不顺眼了。
”3帝国中央基因库，被称为“帝国的心脏”或者说“灵魂的档案馆”。它并不坐落在地表，
而是深埋在城市地基之下，一个被重重合金和能量场保护的绝对禁区内。
通往核心服务器的路径只有一条，需要经过至少三道物理闸门，七重生物识别，
以及不间断巡逻的智能守卫和动态密码系统。安德森搞到了一张低级维护人员的权限卡，
以及一套能暂时干扰区域监控信号的小装置。这是他们唯一的倚仗。“记住，
我们只有十七分钟。”在潜入一处通风管道，避开一队巡逻的机械守卫后，
安德森靠在冰冷潮湿的管壁上，喘着气对林栀说。微弱的应急灯光照在他汗湿的脸上，
显得格外苍老。“从我们进入第一道核心闸门开始算起。十七分钟后，
系统会进行一次全面的安全扫描，任何未被授权的活跃信号都会被立刻锁定。
”林栀点了点头，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冷汗，但眼神依旧坚定。
她穿着安德森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灰色工装，头发紧紧束在帽子里，脸上也抹了些油污，
看上去和这地下世界里那些沉默的维护工人没什么两样。“走！
”安德森看了一眼手腕上一个不断跳动着数字的简陋仪器，低声道。
他们像两只悄无声息的壁虎，在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线缆桥架中穿行。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电子设备散热特有的焦糊味。下方深处，
传来巨型服务器群运行时的低沉嗡鸣，仿佛某种活物的心跳。第一道合金闸门，
安德森用权限卡和一段复杂的破解代码，勉强骗过了识别系统。闸门滑开时发出的摩擦声，
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第二道门需要生物识别。
安德森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薄如蝉翼的透明薄膜，小心翼翼地覆盖在识别面板上。
那是他多年前偷偷留存下来的、某位已故高级别工程师的指纹和皮肤电信号模拟膜。
绿灯亮起。越往里走，温度越低，空气也越发干燥。
墙壁上布满了粗细不一、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线缆，如同巨兽的神经网络。
第三道闸门是最新的量子加密锁。安德森额头冒汗，拿出那个信号干扰装置，贴在门禁旁边，
然后开始快速地在随身光脑上输入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指令。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栀紧握着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几乎要盖过服务器的嗡鸣。“嘀——”一声轻响，
量子锁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厚重的闸门缓缓向内滑开。
一股更加冰冷、带着奇异静电感的空气扑面而来。眼前是一个无比广阔的空间，
高耸得望不到顶，一排排黑色的服务器机柜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只有机柜上密密麻麻闪烁的指示灯，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构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快！
跟我来！”安德森压低声音，率先冲了进去。
他的脚步在这片由钢铁和代码构成的森林里显得有些踉跄，但却目标明确。
他们在巨大的机柜阵列中快速穿行，如同在迷宫中寻找唯一的出口。安德森不时停下来，
对照着光脑上显示的一张极其古老的、据说是在系统建成初期流传出来的结构草图，
辨认着方向。“到了！”他终于在一个看起来与其他机柜并无二致的庞然大物前停下。
这个机柜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侧面烙印着一串古老的、几乎被磨平的编码。
“原始基因数据存档区，第七扇区。”接入口需要特殊权限。安德森尝试了几次，
都无法突破。“让我试试。”林栀忽然开口。她走上前，看着那个冰冷的接口，深吸一口气，
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那枚顾臻曾经打算送给她的、后来被系统收回，
却又不知为何被她偷偷保留了下来、内部光晕已经彻底熄灭的液态金属戒指残片。
她将残片小心翼翼地贴近接口旁边的感应区。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闪过。接口旁的指示灯，
竟然闪烁了几下，变成了代表通过的蓝色。安德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时间多问，
立刻将数据线连接上去，光脑屏幕再次亮起，检索程序开始运行。“搜索关键字：林栀，
顾臻。匹配记录，原始版本。”进度条在屏幕上缓慢地移动着。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五十……时间在飞速流逝。安德森不断看着手腕上的计时器，嘴唇紧抿。“快啊，
快啊……”林栀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找到了！
”安德森低呼一声，点开了那个被标记为最高加密，已封存的文件夹。4屏幕上弹出的，
并非复杂难懂的数据流，而是一份格式清晰的记录文档，旁边甚至还附有简单的图表说明。
但上面的内容，却让林栀和安德森瞬间屏住了呼吸，如遭雷击。
：- 纪元7年4月12日 14：32： 检测到匹配对象间存在不可控情感共鸣倾向，
源于未被预设的隐性基因序列表达。
判定：此共鸣将导致行为模式严重偏离最优社会模型预测，存在引发系统性连锁风险的可能。
- 纪元7年4月12日 14：33： 执行官零批准处理方案。
启动匹配度动态调节程序，将对外显示匹配度锁定为99.9%。
- 纪元7年4月15日 09：01： 持续监测到目标对象顾臻，
对林栀产生高强度、非理性情感依附系统定义：异常情感波动0017型。
该情感源于100%匹配度引发的深度灵魂共振，无法通过常规情感调节模块消解。
- 纪元7年4月15日 09：02： 启动紧急预案。根据核心协议，
认定100%匹配度为系统错误数据，予以永久删除并覆盖。
同步启动针对目标对象顾臻的强制情感清除程序版本3.0。
标：所有因100%匹配度而产生的、超出99.9%安全阈值的爱意、执着与非理性偏爱。
- 纪元7年4月15日 09：03： 清除程序执行完毕。
目标对象顾臻情感状态已重置至99.9%匹配度标准安全模式。关联事件记录已加密，
权限：仅最高执行官可查询。……冰冷的文字，像一把把烧红的匕首，
一字字地烙在林栀的视网膜上，烫进她的脑海里。一百。不是九十九点九，是一百。
那个传说中的、完美的、只存在于理论极限的数字，竟然真的存在过。存在于她和顾臻之间。
而系统，
这个他们从小被教育要绝对信任、绝对服从的、指引着帝国走向繁荣与和谐的至高存在，
仅仅因为无法“控制”这份完美匹配所必然催生的、最纯粹最真实的情感，
就亲手篡改了数据，并将它定义为“错误”，予以抹杀。
顾臻那被她认为是“异常”的深情凝望，那在求婚时刻几乎满溢出来的爱意，
根本不是什么系统bug，恰恰相反，那是挣脱了系统枷锁的、最真实、最炽热的人性证明！
是系统无法容忍的、活生生的“爱”！所以他才会在听到麦浪声时恍惚，
所以他触碰她时指尖会颤抖。那不是程序的差错，
那是他被压抑的、属于“顾臻”这个人的灵魂，在百分之百匹配度的召唤下，
试图冲破系统牢笼的微小挣扎！而系统检测到了这挣扎，将它标记为“异常情感波动”，
然后，像删除一段冗余代码一样，冷酷地、彻底地，从他的大脑和心灵里，
将那份因她而生的、不该存在的爱，“清除”了。戒指盒合上的“咔哒”声，
仿佛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原来那一声轻响，是她真实爱人的心门，被永久关闭的声音。
愤怒。一种从未有过的、冰锥般尖锐而寒冷的愤怒，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甚至暂时压过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安德森沉重地叹了口气，
声音干涩：“看到了吗？这就是真相。系统不需要完美，它只需要‘安全’和‘可控’。
百分之百的匹配度，意味着绝对的唯一和不可替代性，
意味着会为了对方做出任何非理性的、无法预测的疯狂举动。
这会彻底扰乱它精心计算和维护的社会秩序。所以，它宁愿制造一个‘安全’的缺陷，
一个‘可控’的遗憾。”他指了指屏幕下方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注释：“看这里，
‘非理性情感依附’、‘灵魂共振’……这些词汇，在系统的字典里，是最高级别的危险词。
”林栀死死地盯着那些字眼，每一个都像是一根毒刺，扎在她的心上。
她想起顾臻跪在她面前时，那双盛满了整个星辰大海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的，
不是系统模拟出的、恰到好处的温柔，而是真实的、滚烫的、不顾一切的爱意。
是系统判定必须被清除的病毒。原来，她失去的，不是一个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完美未婚夫。
她失去的，是一个本该与她拥有百分之百契合灵魂的爱人。而那个爱人，因为爱她，
被他们共同信奉的神，执行了“***”。5返回地面的过程，林栀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愤怒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悲伤，像两股交织的寒流，冻结了她的感知。
她只知道跟着安德森机械地移动，穿过那些冰冷的管道和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