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救了轻生的我,成为我唯一的光。
七年后,他腻了我,嫌我有神经病,让我滚。
我却紧攥回忆不放手,把他余留不多的爱磨成了恨。
他提出分手,我捏着怀孕诊断单找到他时,他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狠吻嫩模,盯着我发红的眼眶,淡声道,你不是有抑郁症吗?怎么还不去死?后来,他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只求我能回头看他一眼。
.......亲一个亲一个!!嘘,你们嫂子查岗呢....我在外面应酬,有事吗?贺衍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漫不经心。
贺衍,我....我站在医院走廊,捏着妊娠诊断单的手一紧。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他嗓音带着点初秋的凉意,以及隐隐的不耐。
我忍住喉间的涩意,咬牙道,我怀孕了....喧闹的音乐忽地响起,盖过了我的声音。
手机里传出娇滴滴的女声,贺总,人家好不容易才把你约出来,你就算把家里那位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你现在的时间也只属于我......贺衍轻笑了声,带着点调情的味道,遵命,宝贝。
我嘴角动了动,还来不及说点什么,贺衍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相恋的第七年,他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了。
我望着漆黑的屏幕,怔了一会。
看到屏幕上落下的水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哭了。
电话再打过去,他直接拉黑了我。
或许就像他跟我吵架上头时说的那样,我就是一个惹人厌的人。
惹人厌到,我爸妈意外车祸身亡是为了永远都不要再见到我。
北京的冬季风冷得人发颤,吹到脸上,就像被无数根密密麻麻的细针钻入毛孔里,带出一片难忍的刺痛。
我擦掉眼泪,捏着诊断单去找他。
喧闹声传出。
包厢外,我推门的手顿了下。
衍哥,你刚才那样,你回家嫂子怕是会闹脾气吧?哎,嫂子确实作,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就衍哥脾气好能忍得了她。
他兄弟说得对。
是我都做错,是我活在过去,紧攥着他不肯放手,让他对我本就仅剩不多的爱,磨成了不耐与厌恶,不怪他,怪我恬不知耻,怪我咎由自取。
我现在啊....不哄她了——,七年,累了也腻了。
哄?从慌乱心疼到满眼厌烦,他只用了七年,却留给我一生的潮湿与长痛。
贺衍语调拖得很长,散漫的态度仿佛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却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膜,带出阵阵刺痛。
也是。
我们这个圈子里,别说谈七年了,就是谈一年都费劲,衍哥能跟嫂子谈七年,也算是痴情的好男人了。
贺衍不耐道,不说她了,她仗着有抑郁症就各种作。
我秘书找我要几条巴黎世家的***,也没几个钱,我就送了几条,她因为这点小事跟我吵得天翻地覆,要不是看在她这七年没花过我一分钱的份上,我早就让她滚了——打扫卫生,在床底扫出那条暴力与暧昧并存的***的那一刻。
我愣在原地,看着***发了很久的呆。
久到,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大发慈悲要给我过生日,我才如梦初醒。
我反常的没有质问他,忍着眼泪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问他明年的生日还会给我过吗?这个简单的问题,他没回我,眼泪当即便汹涌而出。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放低姿态地讨好他,就能把这段七年的感情延续下去。
却忘了,这段感情已经走到了陌末路,他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的放手,对他来说是解脱。
不说这些糟心事了,玩点有意思的,我们掷骰子,赢的喝酒,输的当众来一个法式湿吻,衍哥你敢不敢玩?!敢啊,怎么不敢。
我就是没输,现在也能给你们表演一个——贺衍话音未落,我猛地推开门,包厢内瞬间寂静下来。
他搂着一个身材***的嫩模,手指在她腰侧轻轻敲着节拍。
对上我渐红的眼,他眼底那点零星的笑意瞬间冷却,只剩下厌烦,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后,皱着眉来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我僵在那,包厢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冷得我手指发颤。
我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想把诊断单摔在他脸上——可话哽在喉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不爱我了。
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我们僵持着。
一如七年前,我站在河边心如死灰。
他为了救我吹着刺骨的冬季风与我僵持了大半天。
不同的是,七年后换了个场景。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尴尬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眼神隐晦复杂,捏着烟头的手一紧,手背凸起狰狞的青筋,你不会喝酒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我走到他跟前,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拎起他酒桌前的啤酒就开始灌。
没喝几口,我的眼泪就被呛得掉了下来。
我天生酒精过敏,喝不了酒,贺衍知道。
我在赌,他对我还有一丝丝的感情。
他眼神一变,猛地起身,抢过我手里的酒瓶,怒声道,周婼,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发什么疯?!我赌赢了,可却没有半点高兴。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要跟人喝酒吗,我也可以跟你喝,我不仅能跟你喝酒,我也能跟你当众表演法式湿吻——他额头青筋直跳,把酒瓶往地上一摔,玻璃碎片四溅开来,够了,周婼,你现在就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紧抿着唇与他对峙,连带着气氛都变得紧绷沉闷了起来。
他眼神松懈了下来,闭了闭眼,呼出口浊气,妥协下来想哄我几句,让气氛没那么难堪。
下一秒——我狠拽他领口,往前一拉,报复性的狠狠撕咬他的唇,鲜血直流。
他猛地推开我,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差点摔倒。
嫩模抽了几张纸帮他擦血,他顺势搂住她的腰,任由她摆弄。
嫩模微不可查地瞥了我一眼,那点挑衅的小心机展露无疑。
贺衍眼里最后一丝温度也耗尽了,只剩下***裸的厌恶,周婼,你是不是疯了?!我舌尖尝到苦涩的滋味,心脏闷得生疼,我没疯——我现在清醒得很,你缺人跟你上床,我怎么就不行?!你想玩的姿势,我哪个没满足你,你为什么要出去找别人?!看吧,我把他逼疯了,我也疯了。
得不到他的爱,就用最恶心的话自伤一千,也要伤他八百。
闭嘴!贺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爆发的边缘,一触即发。
他最要面子,我这么恶心他,他恨不得立刻掐死我。
我扬起头,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我耳朵没聋,贺总不用那么大声跟我说话——,倒是贺总你,记性不好,说过的话,都忘了!他说牵过手,就一辈子不分开。
他说爱我这件事,他要做一辈子。
他失信了。
他居然不爱我了。
那个在我无数次躯体化严重到割腕***,不厌其烦地一次次用温柔与爱将我从地狱里救回来的男人,他居然不爱我了。
而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依然接受不了,他不爱我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