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月光的肾,不值钱林晚是在一阵剧烈的钝痛中醒来的。麻药的效果正在褪去,
腰部左侧传来清晰的、被撕裂的痛楚。她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冰冷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想去抚摸疼痛的来源,手指却虚弱得抬不起来。
记忆渐渐回笼——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肾脏摘除手术。为了她爱了五年、结婚三年的丈夫,
陆寒州。呵,多么可笑。她以为的爱情,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孤勇和飞蛾扑火。病房外,
隐约传来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曾是她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此刻,
那声音带着她从未享受过的温柔与急切,正在对主治医生叮嘱:“张医生,
清清的身体比较弱,术后恢复方面,请您务必多费心,用最好的药,安排最细致的护理。
”林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感扑面而来。紧接着,陆寒州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特别是伤口处理,一定要轻点,千万别弄疼了病房里的清清。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似乎是关于术后注意事项,但林晚已经听不清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她的耳膜,刺穿她的心脏。
病房里的清清……那个需要她捐肾才能活下去的,陆寒州心尖上的白月光,苏清清。
而她这个刚刚被取走一颗肾脏的“供体”,像一块用完后就被随手丢弃的抹布,
独自躺在这间冰冷的病房里,无人问津。他甚至没有来看她一眼,所有的关怀和温柔,
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另一个女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却被她死***了回去。
为这种男人流泪,不值得。她记得一个月前,陆寒州找到她,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放下高傲的身段。他说苏清清得了急性肾衰竭,命在旦夕,而她的肾源,
恰好与苏清清匹配。他求她救救清清。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尖声质问他:“陆寒州,我是你的妻子!
你让我给我的情敌捐肾?”陆寒州却只是烦躁地皱紧眉头,语气冰冷:“林晚,
别忘了你的身份。这场婚姻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你,嫁给我的人本该是清清!
现在只是要你一颗肾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不愿意?”“只是……一颗肾而已?
”她重复着这句话,浑身发冷。原来在她倾尽所有爱着的男人心里,她的一切,
包括身体器官,都可以如此轻贱地用来成全他的爱情。最终,她还是签了器官捐献同意书。
不是屈服于他的胁迫,而是因为她累了。这五年,她像个小丑一样,
活在他对苏清清的思念里。她的生日,他忘了,
却记得苏清清最爱的栀子花开花的日子;她生病高烧,他只在电话里敷衍一句“多喝热水”,
却会因为苏清清一条无关痛痒的朋友圈,连夜飞往国外……她用一颗肾,
买断自己五年荒唐的爱恋,买一个彻底的了断。病房门被推开,脚步声靠近。林晚闭上眼,
假装仍在昏迷。来人果然是陆寒州。他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使不睁眼,
林晚也能感受到他那挑剔而冷漠的目光。“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手术很成功,清清那边情况稳定。”林晚缓缓睁开眼,
对上他那双深邃却无情的眼眸。曾经,这双眼睛是她沉沦的开始,如今,却是她心死的终点。
“陆寒州,”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我们离婚吧。
”陆寒州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林晚,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欲擒故纵?”林晚扯了扯苍白的嘴角,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随你怎么想。
离婚协议你让律师拟好,我签字。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她的干脆和决绝,
让陆寒州心头莫名一堵。他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伪装,
却只看到一片死水般的沉寂。这种沉寂,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他强压下那点不适,
语气更加刻薄:“离婚?可以。不过林晚,你以为离开我陆寒州,你还能活下去?
一个只剩一颗肾的女人,谁还会要你?”这句话,像最后一把榔头,
敲碎了她对他所有的、仅存的一丝幻想。林晚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
却又像藏着无尽的深渊。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就算死在外面,也与你无关。
”2 葬身火海,人间蒸发林晚出院那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陆寒州没有来,
只派了个助理来处理后续事宜,顺便送来了离婚协议。他签好了名,龙飞凤舞,
一如他这个人,霸道又自我。林晚看着那熟悉的签名,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
在女方签名处,用力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从此,一刀两断。
她什么东西都没从陆家带走,只拖着虚弱的身子,穿着一身简单的旧衣服,
离开了这个埋葬了她五年青春和一颗肾脏的牢笼。助理似乎有些不忍,低声道:“林小姐,
陆总吩咐了,这套市中心的公寓,算是给您的补偿……”“不用了。”林晚打断他,
声音淡漠,“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施舍。”她拉开车门,坐进了一辆提前约好的网约车。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汇入车流。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车窗外的世界。林晚靠在车窗上,
看着这座繁华而冰冷的城市。她在这里爱过,痛过,如今,
只剩下满身伤痕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或许,是时候彻底离开了。她拿出手机,
订了一张去往南方某个宁静小城的机票。那里气候温暖,适合养病,也适合……遗忘。
车子行驶上绕城高速,雨幕重重,能见度很低。突然,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声从前传来!林晚乘坐的车子来不及反应,
猛地追尾了前方一辆因打滑失控的大货车!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瞬间失去意识。最后一刻,
她仿佛看到刺眼的火光燃起,吞噬了一切…………“陆总!不好了!
”助理惊慌失措地冲进陆寒州的办公室,“林小姐……林小姐她出车祸了!
”陆寒州正在批阅文件的手一顿,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他抬起头,
眉头紧锁:“她又想干什么?闹***?”“不是的!是……是重大连环车祸!
林小姐乘坐的车子起火爆炸了!警方初步勘察……说,
说车上人员……无一生还……”“轰”的一声,陆寒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无一生还?
那个前几天还躺在病床上,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他说“我们离婚吧”的女人……死了?
这怎么可能?!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向后滑倒,发出刺耳的声响:“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去找!给我去找!”然而,现场一片狼藉,大火将一切都烧得面目全非。
警方最终只能通过车辆登记信息和残存的少量个人物品,确认了林晚的“死亡”。三天后,
一场小型追悼会在殡仪馆举行。陆寒州站在灵堂前,
看着照片上林晚恬静的微笑——那是他们刚结婚时,他被迫和她拍的合影,她笑得很甜,
眼里有光。而如今,照片变成了黑白色。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大多带着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真是可怜,
刚捐了肾就出这种事……”“听说陆总很伤心呢……”陆寒州穿着黑色的西装,身形挺拔,
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紧抿的薄唇泄露了他一丝不寻常的情绪。
苏清清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柔柔弱弱地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红:“寒州,
你别太难过了……林晚姐她……也许这就是命吧……”陆寒州没有说话,
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他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心里翻涌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和……空洞。他告诉自己,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这个女人,这个用手段逼走清清、又强行介入他生活的女人,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应该感到解脱才对。可为什么,心口会这么闷?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那股莫名的恐慌。他对身边同样来吊唁的朋友,
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说道:“她用这种方式离开,不就是想让我记住她一辈子吗?
她成功了。”语气里的不屑,像是在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然而,夜深人静之时,
他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这里曾经到处都是林晚生活过的痕迹,
她精心打理的绿植,她摆在茶几上的无聊杂志,她做饭时飘出的饭菜香……如今,
全都消失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座房子,大得让人心慌。林晚,好像真的从这个世界上,
彻底蒸发了。3 女王归来,猎杀时刻三年,弹指而过。这三年,
陆寒州将陆氏集团带上了新的高度,商业版图不断扩大。他变得更加冷硬,不近人情,
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外界传闻,陆总对亡妻用情至深,至今未忘。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女人的影子,如同梦魇,在他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浮现。她的笑,
她的泪,她最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他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却无法填补内心那个巨大的空洞。今晚,是陆氏集团举办年度商业晚宴的日子,
也是陆氏一个重要海外项目寻求关键合作伙伴的节点。宴会厅内觥筹交错,名流云集,
星光熠熠。陆寒州作为主人,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一如既往的矜贵倨傲。
只是眉宇间,总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阴郁。“陆总,
听说今天‘星锐资本’的那位神秘创始人也会到场?”有合作伙伴低声问道。星锐资本,
近两年在国际资本市场迅速崛起的黑马,以眼光毒辣、手段凌厉著称。其创始人身份成谜,
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但每一次出手,都足以在商界掀起惊涛骇浪。陆寒州眸光微闪:“嗯,
收到了确认函。这对陆氏接下来的海外布局至关重要。”正在这时,
宴会厅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鎏金的大门缓缓开启,逆着光,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来人穿着一身正红色及地长裙,剪裁利落,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肌肤胜雪,
黑发如瀑,随意披散在肩头。她脸上戴着同色系的红宝石耳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她美得极具攻击性,像一朵怒放的、带着尖刺的红玫瑰。
周身散发着冷冽而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又不敢轻易靠近。她一步一步走来,
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她是谁?好强的气场!”“没见过,是哪家的名媛还是明星?
”“星锐资本!她是星锐资本的亚洲区总裁,Elena!”“天,这么年轻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