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ICU窗帘的缝隙，在陆景琛的眼睑上投下细碎的金斑。他睁开眼时，

最先感受到的是右手传来的温热触感。沈知夏趴在床边，散落的发丝间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

手腕上的纱布边缘隐约透出一截红线。"夏......"他试着发声，

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棉花。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规律的提示音，沈知夏猛地抬头，

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你醒了？"她下意识去按呼叫铃，手腕却被陆景琛轻轻扣住。

那块纱布下的硬物轮廓硌着他的掌心，是玉牌的形状。他记得这个触感，

那是他祖母传下来的和田玉，手术前夜他偷偷塞进了她的枕头底下。

沈知夏的指尖在颤抖："我去叫医生......""等等。

"陆景琛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屏幕......"他示意她看脑电监测仪，

那些跳动的绿色波纹正与心电监护的曲线微妙重合。沈知夏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抖动起来。

"周予安在药物里加了耦合剂。"她哽咽着翻开病历本，"他调整了你的脑波频率，

让它逐渐同步我的......"钢笔字迹在纸页上洇开，是昨晚她彻夜记录的实验数据。

陆景琛试图撑起身子，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疼痛。记忆碎片像打翻的拼图，

他看见十五岁的自己在绑架现场苏醒，看见苏蔓站在医学院实验室的通风口，

最后定格在暴雨夜里沈知夏含泪的微笑。"别动！"沈知夏按住他的肩膀，

医用胶带的味道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

"你颅内的生物电极还没......""为什么冒险？"他突然打断她，

"如果我当时真的开枪......"沈知夏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慢慢卷起左臂衣袖，

露出内侧淡粉色的疤痕："记得大三那年实验室泄漏吗？你扑过来时，

那管神经毒素烧穿了我的防护服。"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病历本边缘，"从那时起，

我的血清就成了你最好的解毒剂。"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管家推着药车闯进来，

白大褂下露出警局协查的袖标："少爷，周予安的审讯录像调出来了！

"老人在平板上点开视频，画面里戴着手铐的男人正在咆哮："脑移植算什么？

我父亲三十年前就开始在陆家继承人身上做脑波刻录实验了！

"沈知夏的保温杯突然砸在地上。热水溅到陆景琛脚背，他却感觉不到烫。

那些童年噩梦里的金属仪器声，那些总在午夜响起的陌生脚步声，突然都有了答案。

"所以苏蔓看到的照片......"用脑波成像合成的。"林管家递过发黄的日记本，

"老爷生前收藏的抑郁症研究报告，全部来自周家的私人诊所。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响起。陆景琛看着沈知夏扑向控制台的身影，

她脖颈上的淤青还没消退，白大褂后腰处还沾着车库那晚的血迹。

当她的手指快速调节着输液速率时，他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们婚礼当天，

他亲手给她戴上的素圈，现在正卡在医用橡胶手套里泛着微光。"其实你早就知道。

"陆景琛突然说，"从你坚持要做脑移植手术那天起。"沈知夏的动作顿住了。

窗外的晨光此刻完全笼罩了监护仪屏幕，两条波动曲线已经重叠成完美的正弦波。她转过身，

摘下手套露出掌心陈年的烧伤疤痕："医学院那天的通风系统，是我故意关掉的。

"泪水滚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为只有神经毒素能激活你大脑里被抑制的记忆区......"走廊尽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院长带着专家组匆匆赶来。沈知夏迅速擦干眼泪，却在转身瞬间被陆景琛拽回。

他扯开自己的病号服领口，

露出锁骨下方同样的疤痕形状："那你知道这是我当年替你挡第二管毒素时留下的吗？

"陆景琛的手指轻轻抚过锁骨下的疤痕，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像一道封印多年的密码。

沈知夏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盯着那个与自己掌心如出一辙的伤痕，嘴唇微微发抖。

"你记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监护仪的滴答声填补了沉默。

陆景琛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金属表面反射的光斑在他瞳孔里跳动。

"只记得你把我推开时，试管砸在地上的声音。"沈知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想起那天实验室里爆裂的玻璃碎片，

想起陆景琛的血滴在自己白大褂上绽开的红梅。林管家突然咳嗽一声，

把平板往身后藏了藏："警方刚发来补充材料，

周予安承认在少奶奶的安神茶里添加了致幻剂。

""所以那些噩梦......"陆景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都是药物作用。

"沈知夏飞快地调出手机里的检测报告，"你每次梦见苏蔓坠楼的时间，

刚好对应茶水里麦角胺浓度峰值。"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陆景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纱布下的玉牌硌得他生疼。"为什么要用激进方案？

明明可以等传统治疗......"沈知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她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输液管的影子像条透明的蛇缠绕在他们之间。

"因为生物电极的排异反应只剩最后72小时。"她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戒指，

"错过这个窗口期，你大脑里被抑制的记忆永远无法恢复。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短促的警报。陆景琛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

抬头看见沈知夏咬破的下唇渗出血丝。"你抽了多少血清？"他盯着她手臂上新鲜的针孔。

"刚好够用。"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林管家悄悄退出病房时，

听见陆景琛沙哑的声音："当年在实验室，你关掉通风系统前，知不知道那管毒素的致死量？

"沈知夏的瞳孔猛地收缩。消毒柜的蓝光映在她脸上，将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知道。

"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滚进扬起的嘴角，"所以我把防护面罩的滤芯换成了自己的。

"窗外的晨光此刻完全笼罩了病床，陆景琛看见她白大褂领口露出的锁骨上，

有道几乎淡不可见的白痕。那是防护面罩金属扣在她皮肤上烙下的印记，

和他记忆里最后一刻看到的反光完全重合。走廊传来推车轱辘声，

护士长带着换药盘停在门口。沈知夏迅速抹了把脸，职业性的微笑还没成型，

就听见陆景琛说："婚礼那晚，你为什么要偷偷把玉牌塞回我枕头底下？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远处不知哪个病房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正腔圆的声音隐约传来："......陆氏集团股价今晨暴涨......""怕你后悔。

"沈知夏终于开口，医用剪刀在她掌心转出冷光，"毕竟手术同意书上，

我签的是'可能永久丧失情感认知能力'那一栏。"陆景琛突然扯开心电图导联线。

电极片撕离皮肤的脆响中，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两人的呼吸交错在晨光里，带着药味的温热。"现在呢？"他的拇指擦过她眼下的青黑，

"还怕吗？"沈知夏的视线模糊了。她看见监护仪上两条完全重叠的波形，

看见他病号服领口露出的疤痕，最后看见自己颤抖的手指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就像十八岁那年，她在实验室废墟里死死抓住他染血的衬衫袖口。护士长识趣地关上了门。

寂静中，陆景琛听见沈知夏说："周予安电脑里还有段加密视频。"她的呼吸喷在他喉结上，

"是你父亲临终前的监控录像。"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董事会"三个字不断闪烁，映出陆景琛骤然阴沉的脸。沈知夏感觉他肌肉瞬间绷紧，

就像当年在绑架现场发现摄像头时那样。陆景琛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收紧，指节泛白。

"让他们等着。"他按下静音键，目光重新落在沈知夏脸上，"什么视频？

"沈知夏从口袋里掏出U盘，金属外壳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你父亲最后三小时的监控记录。

"她的指甲在U盘边缘留下月牙形的压痕，"周予安删减了关键部分。"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护士推着药车停在床边。"陆先生，该换药了。"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沈医生，

院长请您去趟会议室。"沈知夏站起身时，陆景琛抓住了她的衣角。"五分钟。

"他对护士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护士红着脸退了出去。"视频里有什么？

"陆景琛盯着U盘。沈知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父亲是清醒的。

"她打开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他对着摄像头说了密码。"屏幕亮起的瞬间，

陆景琛看见自己童年住过的卧室。老陆总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指正指着墙上的全家福。

"景琛，记住这个日期。"老人的声音嘶哑，

"1999年3月12日..."陆景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他被绑架的日子。

画面突然晃动，周予安的父亲出现在镜头里，白大褂口袋上别着神经科的徽章。

"他们在你大脑植入生物电极。"沈知夏按下暂停键，"不是治疗绑架创伤，

是为了收集陆氏继承人的决策脑波。"陆景琛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想起那些总在董事会前发作的偏头痛，想起每次做重大决定时耳边诡异的电流声。

"继续放。"他哑着嗓子说。老陆总突然挣扎着拔掉输液管，对着摄像头大喊："停止实验！

小蔓看到了周家的资料..."画面戛然而止。沈知夏的手在触摸板上发抖。

"苏蔓在周家诊所实习时，发现了脑波刻录实验的记录。"她调出另一份文件，

"她***的资料在这里。"陆景琛的视线落在照片上泛黄的病历本。

苏蔓清秀的字迹写着："陆景琛脑波异常波动与决策行为高度吻合，

实验体编号017...""她以为你知情。"沈知夏轻声说，"那些合成照片里，

有你参加实验的签字。"窗外的麻雀突然惊飞。陆景琛感到有冰冷的液体顺着脊椎流下。

他伸手触摸屏幕上的日期，1999年3月12日，正是他被绑架的第二天。

"周家需要继承人配合。"沈知夏合上电脑，

"所以当你表现出对我的..."她的声音哽住了，"他们必须让你恨我。

"陆景琛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牌。他突然想起婚礼前夜，

沈知夏在书房通宵研读脑科论文的背影。"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看到你术后脑CT的时候。"沈知夏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些电极排列方式，

和我在神经科学年会上见过的周家专利一模一样。"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

陆景琛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沈知夏扑向控制台的背影，

白大褂下摆还沾着车库那晚的泥水。"别动！"她按住他的肩膀，"生物电极正在溶解，

你现在不能激动。"陆景琛抓住她的手腕。纱布下的玉牌贴着他的脉搏，温润如初。

"为什么冒险做手术？明明可以揭发...""因为电极已经和你的海马体融合。

"沈知夏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常规治疗只会加速记忆侵蚀。"她的声音低下去，

"就像你父亲那样。"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院长带着专家组停在门口，却没人敢进来。

陆景琛看见沈知夏迅速擦掉眼角的湿润，职业面具重新戴上。"董事会还在等。

"她递过西装外套，袖口有她亲手缝的暗扣，

"你需要..."陆景琛突然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血珠溅在沈知夏的白大褂上，

像一串细小的红珊瑚。"跟我一起。"他扣住她的手指，"现在。

"沈知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输液管垂在地上蜿蜒如蛇。

"你的脑电图...""已经稳定了。"陆景琛指向监护仪，两条波形完美重叠，

"从你关掉实验室通风系统那天起，我们的脑波就开始同步。"沈知夏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想起十八岁那年，陆景琛在化学烟雾中朝她伸出手时，防护面罩后坚定的眼神。"好。

"她摘下听诊器，露出颈间淡粉色的疤痕，"但你要先看这个。

"陆景琛的指尖触到那个微小凸起。是芯片植入的痕迹。

沈知夏苦笑："周予安给我的'入职礼物'，能增强共情能力的神经调节器。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陆景琛想起她每次精准判断自己头痛发作的神奇时刻，

想起她总能在争吵后说出最恰当的安慰。"拆掉它。"他声音嘶哑。

沈知夏摇摇头："已经和我的神经系统融合了。"她轻轻按住他的嘴唇，"但没关系，

它只放大已有的情感。"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景琛捧起她的脸，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知道为什么选你做手术吗？"他的呼吸拂过她的睫毛，

"因为只有你敢在同意书上签'可能永久丧失情感认知能力'。"沈知夏突然笑出声，

眼泪却流得更凶。"骗子。"她捶他的肩膀，"你明明偷偷把玉牌塞回来了。

"陆景琛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咸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他摸到西装内袋里的U盘，

那里存着父亲未说完的遗言。晨光中，他看见沈知夏无名指上的戒指，

正随着她的颤抖在输液管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走吧。"他替她抚平白大褂的褶皱，

"该去会会那些等着分蛋糕的董事了。"陆景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沈知夏手腕上的纱布边缘，

那里透出的红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疼吗？"他的声音比晨光还要轻。沈知夏摇摇头，

却下意识缩了下手。"比你的开颅伤口浅多了。"她试图用玩笑掩饰颤抖，

却看见他眼底映出自己苍白的倒影。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密集。

陆景琛盯着屏幕上完全重合的波形，"所以现在我的每个想法，

你都能......""只有强烈情绪波动时。"沈知夏的指甲无意识刮擦着病历本边缘，

"比如你在车库举枪那晚，我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你大脑里的撕裂感。

"窗外的麻雀撞在玻璃上，发出"咚"的闷响。陆景琛突然掀开被单，

露出小腿上陈年的疤痕。"这也是同步的证明？"那道伤疤形状奇特，

像被什么化学品灼烧的。沈知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她卷起自己左裤腿，

同样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珍珠白。"大二那年实验室爆炸，"她的指尖悬在伤疤上方，

"你把我推出去时，硫酸瓶砸在了同一个位置。"林管家在门口轻咳，手里捧着个雕花木盒。

"少爷，老宅送来的。"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沈知夏，

"周医生之前说要交给少奶奶的......"陆景琛接过盒子，

檀木气味里混着淡淡的药香。掀开盒盖的瞬间，沈知夏突然按住他的手："别碰！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是脑波耦合器的接收端。"盒子里躺着枚拇指大小的金属片，

表面布满蜂巢状的凹槽。陆景琛用镊子夹起它，发现背面刻着"017"的编号。

"他们用这个监控你。"沈知夏的声音像绷紧的弦，"每次董事会前，

周予安都会给你喝的茶里加诱导剂。"走廊传来推车声，护士探头进来："沈医生，

药理学检测报告出来了。"她递来平板，屏幕上显示着紫色烟雾的成分分析。

沈知夏的指尖在"麦角胺衍生物"那行字下划出红痕。"和车库里的烟雾一样，

"她转向陆景琛，"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把苏蔓的遗像......""看成活人。

"陆景琛接话时太阳穴突跳，他看见沈知夏立刻伸手按住他的额角，指尖冰凉。

"你连这个都能感应到？"沈知夏的耳尖微微发红。"只有剧烈疼痛时。"她迅速收回手，

"就像......""就像婚礼那晚我喝醉时，你准确找到解酒穴。

"陆景琛突然抓住她退缩的手，"当时你说这是医生的直觉。"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院长带着两个保安站在门口："沈医生，董事会要求立即暂停你的职务。"他递来平板，

上面是周予安手写的举报信。沈知夏的嘴角绷成直线。

她扫过那些"违规手术""人体实验"的指控，突然轻笑出声："真讽刺，

举报人自己才是实验主导者。"陆景琛夺过平板摔在墙上。碎裂声惊动了走廊上的所有人。

"告诉董事会，"他的声音让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要么等我的医疗报告，

要么现在收我的辞职信。"沈知夏按住他暴起青筋的手背："别激动，电极正在溶解。

"她转向院长，"给我二十分钟，我能证明手术合法性。"院长犹豫时，

林管家突然举起手机："警方刚确认，在周家地下室发现了三代陆氏继承人的脑波记录。

"画面里满是灰尘的磁带盒上，贴着陆景琛祖父的照片。"看编号。

"沈知夏突然指向屏幕角落。磁带侧面用红漆写着"015"，

旁边是日期"1968.4.5"。陆景琛的呼吸变得沉重。"比周予安说的三十年还要早。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疤痕，"所以这不是绑架留下的？"沈知夏的指尖悬在疤痕上方。

"是生物电极的植入痕迹。"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他们从你五岁就开始......"窗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陆景琛望向天空，

看见印着陆氏徽章的直升机正在降落。"老爷子生前最爱的座驾。"林管家低声解释，

"今早突然被调用了。"沈知夏突然抓紧陆景琛的病号服："别出去！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臂，"驾驶员是周予安的表弟。"陆景琛反握住她发抖的手。

两条重叠的脑电波突然剧烈震荡，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在所有人冲向控制台时，

他凑近沈知夏耳边："现在你感受到什么？"沈知夏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不是恐惧，

"她仰起脸，"是你正在计算的七个反击方案。"陆景琛笑了。他摘下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

在众人惊呼中吻住她颤抖的嘴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尝到她咬破舌尖的铁锈味。

"最后一个问题。"他抵着她的额头，"当年在实验室，你关掉通风系统时，

有没有想过可能害死我们两个？"沈知夏的睫毛扫过他脸颊。"想过。"她望进他眼底，

"但更怕你永远活在别人设计的记忆里。"直升机的声音突然逼近。

陆景琛抓起床头的水果刀，刀光映出他眼底的寒意。"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沈知夏按住他握刀的手："不是杀人。"她慢慢掰开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