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惯性,男人下意识往前挪一步。
俩人之间距离为零,几乎挨在一起。
看清男人面容后,许优纯感觉全身血液停止流动,僵在原地动不了。
因为,眼前的男人是许优纯的前任,也是她唯一谈过的男朋友。
时隔几年再见到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唯一知道的是,她的心很痛。
沈泽言趁机又靠近些,附身俯在她耳边,说出暧昧的话,“不记得我了,嗯?”
气息温热,混着淡淡烟草味。
许优纯肩膀颤了下,泛起小片疙瘩。
她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身边。
女孩语气冷冰冰的,驱赶这个不速之客,“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许优纯一手捂紧胸口,一手推搡男人,可他却纹丝不动,手指透过礼裙,摩挲着女孩的皮肤。
女孩着急了,声音带着哭腔,手上力气大了几分,“你走开,我要出去。”
男人收紧女孩后背的手臂,低头戏谑晲着她,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许优纯,你确定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不认识,我不认识你!”
许优纯快要被无动于衷的男人气死。
沈泽言挑眉,目光顺着许优纯的嘴一路向下看,最后停留在女孩手上。
许优纯受不了他炽热目光,试图把他的头掰到一边。
沈泽言勾下唇,突然开口,“好像,比以前大了。”
!!!
男人猝不及防一句话,让许优纯愣在原地。
女孩忍无可忍,朝他吼道,“沈泽言,你不要脸!”
沈泽言勾唇,语气懒洋洋地,“知道我叫什么了?”
他腾出只手,把更衣室帘子拉上,带着女孩往后退。
许优纯手抵在他胸前反抗,她身后是冷冰冰的墙,已经没有地方可退。
许优纯警惕看向他,两只手护住要掉落的礼服,“你要做什么?”
沈泽言眉毛一挑,玩世不恭的样子很欠揍,“当然是把不要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优纯头扭向一边,下逐客令,“你出去。”
沈泽言半开玩笑道,“让我出去?衣服不用我帮你系?”
许优纯扬起小脸,反驳,“我可以找允涵。”
沈泽言用舌尖顶下右颊,要笑不笑,腔调懒散又好听,“哦~,可我要松开,你的整个后背都露出来了。”
男人自顾自说着,“许优纯,我是个男人,一个正常且有欲望的男人,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万一我没控制住,办了你,告诉我你怎么办?”
许优纯理直气壮说着,“你不看不就行了!”
沈泽言低笑,她倒替自己想好解决办法。
男人失去耐性,语气冷下来,威胁着她,“许优纯,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乖乖转过去让我帮你系,二是让老子亲自动手。”
许优纯刚要说两个都不选,沈泽言预判她的预判,回答,“必须选一个,不然我们就做点别的。”
现在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林允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按照男女力气上的差距,沈泽言想做什么,岂不轻而易举?
这一刻,许优纯才意识到,沈泽言不再是当初的他。
家中变故,沈泽言高中毕业继承家族企业,经历数年市场的尔虞我诈,沈泽言变得心思沉稳缜密,手段阴险狠辣,甚至比高中更混。
只是那颗心,从未变过。
现在的他更像是潜伏在水中的巨鳄,神秘且具有攻击性。
沉默片刻,男人打算亲自动手时,女孩慢吞吞转过身。
沈泽言嘴角上扬,修长手指摆弄绷带,有意无意划过女孩后背。
等林允涵回去,看到沈泽言瞬间,首先观察他的反应。
她真害怕活阎王嫌等自己的时间长。
沈泽言坐沙发正中间,长腿交叠,打火机流转手指间,眼神若有若无瞟向旁边独坐的许优纯。
许优纯状态缓和不少,完全把沈泽言当空气。
女孩起身,“允涵,我要去后场了。”
五分钟前许优纯就吵着要离开,沈泽言不让她走,非说他一个人害怕。
他一个大男人,会害怕?
林允涵扭头,叫住她,“纯纯,我们要不等你一起走吧,反正咱俩在一个酒店。”
这次音乐会邀请的皆是异乡音乐家,主办方安排的同家酒店。
话刚出口,林允涵后悔了。
她死定了,竟冒然替沈泽言做决定!
许优纯摇头拒绝,“不用了,我结束会很晚,打扰你们休息就不好了。”
沈泽言,“。。。。。。”
—
一个节目表演完,主持人持台本衔接,“下面,有请许优纯小姐为我们带来小提琴独奏。”
说话人还未退场,台下先一步响起轰鸣般持续不断的掌声,在这一刻,所有观众的期待之心达到顶峰。
因为,仅仅三个字:许优纯,代表的是国际顶尖小提琴演奏家。
世界颁给她很多名称:天才音乐神童、国际音乐协会最年轻小提琴家、国际最年轻作曲家......
在数不胜数的荣誉中,或许只有许有纯自己知道这条路走的多不容易。
待灯光重新亮起,舞台中央出现一位女孩,她轻放小提琴在肩头,抹胸设计的领口,将她的天鹅颈、圆润肩膀完美展现出来,白色礼服下星星落落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她本身就白,透过礼服显得格外明艳动人,远远看去宛如湖中那只最耀眼的白天鹅,单单一眼,叫人难以忘却。
这一刻,她是所有人万众瞩目的焦点。
许优纯神态自然,纤细手臂配合颈间小提琴,一拉一放,悠扬琴声中,她的思绪飘向别处。
——
密码锁发出响动,一束光从门缝溜进,在漆黑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突兀。
许优纯费力把行李箱抬进去,接着才打开房间的灯。
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住户,许优纯下意识环视结构布局。
目测面积一百多平,家具电器俱全。
路过餐厅时,一瓶被捏扁的啤酒瓶孤零零的立在桌上,许优纯目光多停留了几秒,推着箱子往里走。
一共有两个房间,带有独立卫浴。
许优纯把行李放在次卧,反倒先去查看主卧。
灯光开启瞬间,整个房间暴露在许优纯面前,空气中隐约弥漫着烟草味。
深蓝色的被子铺在床上,丝毫没有褶皱,一面是衣柜,一面是课桌和书架。
书架上零零落落放几本漫画书和类似于飞雕手办的小玩意,课桌上还有个笔记本电脑。
种种迹象表明,这间屋子有人住,不出意外,很可能是个男生。
许优纯不放心,转身去看次卧,与之相反,除了家具没有一样多余东西。
这个屋子,应该是闲置的。
许优纯陷入难题,她记得来之前安悦明明说过,到江城会是她一个人住,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室友?
她不是不喜欢跟别人合住,只是不习惯,尤其对方还是个男生。
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安悦打电话,手机却先行一步响了。
许优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上面备注。
是妈妈给她打电话了。
刚接通,对面传来温柔知性声音。
“纯纯,到新房间了吗?”
“到了妈妈,只是......”许优纯看眼主卧,补上没说全的话,“这个房间有好多东西,好像有另一个人也在住。”
安悦没太在意,腔调平淡,“纯纯,房子是沈叔叔专门腾出来的,从地段还是其他方面,很难再找到这种房源,而且之前一直是沈叔叔儿子在住,或许只是人家没来得及搬走东西,你也别太多疑了。”
安悦话说到这份上,许优纯只能打消顾虑。
母女俩继续寒暄几句,电话里传来陌生声音。
“安悦老师,我们准备开拍了。”
男人意思明显,许优纯主动结束话题,“妈妈,那我不打扰你工作,平时多注意点身体。”
女人‘嗯’了声,潦草挂断电话。
安悦工作忙,常年全国奔波,不能像大多数父母样陪在许优纯身边。
铺好床,安置好东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才刚入夏,气温不太高,四面窗户打开,隐约听见风声。
从宜川到江城,有两千多公里路程,沿途劳累加上收拾房间的体力消耗,让许优纯没一点精力。
泡了热水澡,舒舒服服躺进被子里,疲惫的身体才有所缓解。
夏天的夜晚,被蝉鸣声包围,星星亮晶晶点缀整片天空。
凌晨,许优纯猛然惊醒,整个房间很安静,静到只能听见女孩的喘气声。
床头旁台灯,闪烁出光。
不知不觉,许优纯头顶布满细汗,其中一颗化作水珠,顺着脸颊轮廓流下。
许优纯随便披件外套,下床去阳台吹风。
闷热的夏天,连风也是暖洋洋的。
许优纯手臂搭在阳台边缘,用手掌支着下颚。
这时的星空,格外的好看。
她刚刚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梦中父母还没离婚,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开车前往游乐场,途中却遭遇车祸,等许优纯醒来时,发现父母已经去世,而自己的右手因此截肢,再也没办法拉响小提琴。
极度恐惧感迫使她从梦中醒来。
微风轻拂过脸庞,吹动发梢,一轮圆月高挂上空。
许优纯不想回房,静静欣赏独属于城市的夜景,无意间,她瞥到阳台角落里的烟灰缸,里面布满烟蒂和过滤嘴。
女孩忍不住幻想男生在阳台抽烟的场景,只是他的身材面貌很模糊。
许优纯有些好奇,沈叔叔的儿子会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