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过脸点燃第三支烟，火苗在暴雨过后的凌晨颤抖，像极了解剖台上那具跪着的尸体。
"钥匙。
"她镊起沾满胃液的金属片，"十二道门禁的钥匙卡，被死者吞下去了。
"我蹲下来看死者扭曲的面容。
周永年，十年前红光商场坍塌案的主犯，***八千万工程款却因证据不足逍遥法外。
此刻他跪在自家保险柜前，双手合十仿佛在忏悔，后脑勺的枪口却结着暗红的痂。
"第一案发现场。
"我用手帕垫着推开浴室移门，潮湿的水汽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浴缸边缘的弹孔呈放射状裂纹，白瓷碎片里混着几缕灰白头发，"子弹从这里射入，穿过颅骨钉进对面墙壁。
"苏沁的鞋套在地砖上发出细响："死亡时间约在昨夜九点到十一点，但小区监控显示死者八点回家后再没人进出。
"她指着窗外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岗亭，"保安每半小时巡逻一次。
"我掀起死者睡衣下摆，腰间的尸斑像一朵腐烂的鸢尾。
忽然注意到他脚踝处有圈淡淡的压痕，像是被绳索勒过。
床头柜上的全家福被人撕成两半，妻子和女儿的部分不翼而飞。
"陆队！
"实习生小陈举着物证袋冲进来，袋子里是枚沾血的子弹壳，"7.62毫米，和上个月码头走私案截获的那批俄制子弹..."我猛地起身撞翻椅子。
椅子。
不对，现场这把红木椅原本应该摆在书桌前，现在却斜倒在浴室门口。
我蹲下去看椅腿，在潮湿的木纹缝隙里发现一点晶莹的碎屑。
"通知技术科，把浴缸排水管拆了。
"我用镊子夹起碎屑对着月光，"冰碴。
"苏沁的瞳孔倏地收缩。
我们同时看向浴室上方的通风窗，三十公分见方的百叶窗正随着夜风轻轻晃动。
窗框边缘有新鲜的刮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擦过。
暴雨又下起来时，我在死者书房发现第三个异常。
满墙的刑侦书籍整整齐齐，唯独《密室犯罪手法全解》被抽走半本。
电脑主机箱微微发烫，插着U盘的接口闪着幽蓝的光。
监控视频跳出来时，小陈倒抽冷气。
画面里穿雨衣的人影在周永年跪下的瞬间扣动扳机，子弹穿过浴缸壁的冰层。
当冰渐渐融化，排水管里的碎冰带着钥匙卡一起消失在下水道。
而此刻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一个红点正在我们头顶的天花板缝隙里明灭。
我摸向配枪的手突然顿住——那个红点的闪烁频率，和岗亭的巡逻信号灯一模一样。
我让小陈找一个梯子，爬上梯子用手敲了敲天花板，没有发现有松动地方，在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的物证后，我带着小陈回警局。
回警局的路上我心想这穿雨衣的凶手会是谁？
为什么让死者双手合十，仿佛忏悔一般，会是当年坍塌事故的受害者家属吗？
和岗亭的保安是半小时巡逻一次，为什么保安没有发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