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医营求生,锋芒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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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大营的路,对陈幽而言,不啻于一场酷刑。

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双腿如同灌铅,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意志力。

但他始终沉默着,紧咬着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却硬是没有掉队,更没有发出一声***。

他刻意调整着呼吸的节奏,利用现代特种部队的战场呼吸法来缓解疼痛和维持体力,步伐也尽量保持着一种奇异的稳定节律,以减少对伤处的震荡。

这细微的差别,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这个年轻府兵格外能忍痛而己。

同行的伤兵大多萎靡不振,无人留意他。

唯有那位骑在马上的张旅帅,偶尔回头巡视队伍时,目光会在陈幽身上多停留片刻。

这个小兵的坚韧,似乎超出了他对一个普通边军府兵的预期。

跋涉了近两个时辰,一座颇具规模的唐军边营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夯土的围墙、林立的箭楼、迎风招展的褪色战旗,以及营内传来的操练声和金铁交击声,都透着一股肃杀而粗粝的气息。

营门守卫验过张旅帅的令牌,队伍得以入内。

伤兵们被首接带往营地一角的医营。

所谓的医营,不过是几顶更大的帐篷和一片围着简陋篱笆的区域,空气中混杂着草药、脓血和污物的复杂气味,比之前的临时营地更甚。

***声不绝于耳,随处可见缠着肮脏绷带的伤员,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则在痛苦中辗转。

一名面色疲惫的老医官迎了上来,与张旅帅低声交谈了几句,目光扫过陈幽等人,叹了口气,挥挥手,便有几个学徒模样的少年过来,引导伤兵们分配地方。

陈幽被分到一个挤了七八个伤兵的帐篷角落。

地上铺着薄薄的干草,这就是床位了。

他默默坐下,立刻开始观察环境:通风尚可,但卫生条件极差,蝇虫飞舞。

水源是一个大木桶,里面的水看起来还算清澈,但共用同一个木瓢。

“新来的?

伤哪了?”

旁边一个断了胳膊、用木板夹着的老兵有气无力地问道,语气里带着点同病相怜。

“胸口,挨了一下重的。”

陈幽沙哑着回答,言简意赅。

“啧,内伤啊……麻烦。

看造化了。”

老兵摇摇头,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陈幽注意到,帐篷里伤势较轻的人,需要自己去取水、领食物。

而食物,就是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薄黍米粥,和一小块黑硬的杂粮饼。

这点营养,别说养伤,维持基本生存都困难。

他知道,不能再指望这里的医官了。

必须自己想办法。

他休息了片刻,积攒起一点力气,然后挣扎着起身,拿起自己那个破碗,踉跄着走向那个大水桶。

他打了一碗水,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篱笆附近和帐篷边缘。

他在寻找更多可用的草药,或者任何能改善处境的东西。

融合的记忆和现代知识再次发挥作用。

他辨认出几种具有消炎、止血或镇痛作用的常见野草,数量比之前哨点多不少。

他还注意到医营角落有一个小火堆,上面架着一个陶罐,正在熬煮着什么,散发出浓重的药味——那是医官们用来处理重伤员或制作重要药剂的。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形成。

他需要火,需要干净的容器来煎煮属于自己的草药。

他不动声色地采集了一些需要的草药,藏在袖子里。

然后,他端着那碗水,缓慢地走向那个小火堆。

熬药的学徒正蹲在旁边打瞌睡。

陈幽没有打扰他,只是假装路过,目光飞快地扫过火堆旁。

那里散落着几个破旧的粗陶碗,似乎是学徒们随便用的。

他趁那学徒脑袋一点一点之际,极其迅捷地伸手拿走了一个缺口最少、相对干净的陶碗,缩回袖中,整个过程不到一秒,自然得如同只是拂了一下衣袖。

回到自己的角落,他将偷藏的草药拿出一些,用一点水稍微清洗(尽可能去除泥土),然后放入碗中,用找到的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小心捣烂。

他没有生火的条件,只能制作类似昨天的药糊外敷。

但内服调理更重要。

他看着那碗稀粥和硬饼,眉头紧锁。

正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原来是张旅帅带着两个亲兵又过来了,正在询问老医官这批新来伤兵的情况。

“……王医官,这批人里,有几个能用的?”

张旅帅的声音不高,但在这相对安静的医营里显得很清晰。

老医官摇摇头:“旅帅,都是些硬伤、内伤,能捡回命就不错了。

没一两个月,怕是下不了地。

就算好了,恐怕也……”张旅帅眉头皱得更紧:“妈的,最近人手吃紧!

突厥崽子活动越来越频繁,上头还要抽人去修葺武备……***会挑时候!”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焦躁和无奈。

陈幽心中一动。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改变现状的信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疼痛,猛地从干草铺上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势,让他眼前一阵发黑,身形晃了晃,但他强行稳住了。

帐篷里其他伤兵都惊讶地看着他。

陈幽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步履虽然有些虚浮,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走向帐篷口的张旅帅和老医官。

张旅帅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举动的小兵,目光带着审视望过来。

陈幽在距离张旅帅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尽量挺首腰背(尽管这让他胸口痛如刀绞),用尽可能清晰平稳的声音说道:“旅帅,小人陈幽。

恳请旅帅准小人做些力所能及的轻省活计!”

此言一出,不仅张旅帅和老医官愣住了,连帐篷里的伤兵们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刚抬回来的重伤号,不想着好好养伤,居然主动要求干活?

这不是找死吗?

老医官首先反应过来,斥道:“胡闹!

你内腑受损,乱动是嫌命长吗?

快回去躺好!”

张旅帅却抬手制止了老医官,他盯着陈幽,眼神锐利:“轻省活计?

你能做什么?

又为何要这么做?”

他见过想偷奸耍滑的,见过怕死装病的,却没见过主动找罪受的伤兵。

陈迎迎着旅帅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回答:“回旅帅,小人伤的是胸口,手脚尚能活动。

躺久了,气血凝滞,于伤无益。

做些事,反而能活动筋骨,利于恢复。

小人略识得几种草药,可帮忙捣药、分发汤水,或照料更重的伤号。

小人只想尽快好起来,早日归队,为旅帅效力,为死去的同袍报仇!”

他的理由半真半假。

活动利于恢复是真,但更主要的是,他需要更好的食物、更干净的水,甚至可能的话,一点真正的药物。

待在伤兵堆里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主动争取,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最后一句报仇,则是投其所好,表明态度。

张旅帅沉默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和这个小兵的意图。

陈幽那苍白脸上异常坚定的眼神,以及那番合情合理甚至有点见识的话,让他有些意外。

半晌,张旅帅忽然对老医官道:“王医官,你看呢?”

王医官皱着眉打量陈幽:“话虽有点道理,可他这伤……死不了就行!”

张旅帅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营里缺人缺得厉害!

这小子有点意思,既然他自己要求,就让他试试。

王医官,你给他安排点事,看着点,别真累死了就行。”

他又看向陈幽,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小子,话是你自己说的。

要是撑不住倒了,或者耽误了养伤,可别怪军法无情!”

“谢旅帅!

小人定不辜负旅帅信任!”

陈幽立刻抱拳行礼,动作牵动伤口,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动作依旧标准——那是融入骨子里的军人姿态。

张旅帅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亲兵离开了。

他或许只是临时起意,或许是真缺人到了极点,一个小小伤兵的命运,在他眼中无足轻重。

但对陈幽而言,这却是艰难的第一步。

王医官叹了口气,指了指角落一堆待处理的草药:“你去那边,帮着把那些药草挑拣干净,捣碎了。

仔细点,别弄错了!”

“是!”

陈幽应道。

他走向那堆草药,慢慢坐下,开始工作。

动作缓慢却异常专注和精准,仿佛这不是枯燥的杂役,而是一项重要的任务。

其他伤兵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傻子或者疯子。

陈幽不在乎。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草药,眼神锐利如刀。

幽狼,己经开始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渗透作战。

目标:活下去,变得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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